外頭的日光閃耀的有些曬人了皇後才幽幽轉醒。
這一夜她睡得很是香甜，宮內的熏香不知何時早已燃燒了幹淨，隻剩下一團冰冷的灰燼。
洗漱完畢，皇後仍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樣端坐在了妝台之前。望了望銅鏡裏芳華不再的容顏不禁歎道：“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隨後抬眸望向身旁的雪鸞：
“你說，本宮將皇上親賜的華池用來盛裝那些鮮活的生命是不是太過殘忍了？可是她們不死，本宮就日日陷在過去的迴憶裏難以入眠，曾幾何時，我也和她們一樣，桃麵笑春風……雪鸞，本宮是不是太殘忍了？”
“那些本就是該死之人，何來的殘忍之說？”
“該死……”皇後不禁喃喃，隨後鳳眸裏閃過一絲冰冷：“既是該死，那便讓她們死去好了。容顏和寵愛既已不再，那麽唯有權利才是本宮最好的保障了。而阻礙了本宮道路的人都得死。”
“雪鸞，可差人去尋吳太醫了？”皇後一臉從容的端起身側的茶盞細品了一口茗道，仿佛這世間萬事盡在她的掌握之中，隻是雪鸞的話卻讓她的那抹從容煙消雲散。
就在昨夜她還對雪鸞說道，如若今日華池裏已沒了活物，那麽便不必再去尋太醫了，而且她是那麽肯定，這吳太醫絕不會有機會來拜訪她這鳳棲宮，卻沒想到……
在雪鸞聲色顫抖的答道已派人去尋吳太醫時皇後便將手中的茶盞狠狠的摔了出去厲聲道：
“去尋太醫了？衛家那丫頭竟還活著？那麽……那麽……”那麽，她私養冥魚的事也被撞破了……
皇後的聲色不禁有些顫抖。
“她為什麽會活著？”
在雪鸞的攙扶下，皇後顫顫巍巍的到了後院的玉池，眼下的景象卻是叫她驚叫了起來。
玉池內，清水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濃豔鮮亮的血水。而這血水之上，漂浮的竟是上十條的死魚。
已是白日，冥魚已經變成了供人觀賞的錦鯉。紅色的魚鱗在日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利齒消失，嗜血的眼眸也褪了血色。隻是，這群魚已經全然沒了生機，隻翻著魚鼓眼漂在了水麵上。那死魚眼瞪得極大，似是飽含了憤怒與不甘。
這衛家丫頭，竟叫的冥魚都害怕了嗎？
皇後的身體仿佛癱軟了，幸好雪鸞在其身後扶著才沒讓她失了態。
而眼看這衛家姑娘，卻是直直的立在蓮池之上，一臉的沉靜與孤傲。
衛靈桃滿身的濕漉此刻已差不多風幹了，而濕漉幹涸之後，她身上所留下的便是陣陣血跡。
“皇後娘娘，臣女在這華池待了一晚著實無聊，瞧著這些錦魚好看便忍不住拿它們練了功夫。沒想到，這些錦魚也是有些功夫的。”衛靈桃的聲音沉靜卻帶著些許戲謔，那雙美眸裏此刻不見任何波瀾，似乎是平靜的一汪池水。但是皇後明顯從其中看出了些許的嘲諷和狠戾。
“大膽！皇後娘娘仁慈便讓你好生欣賞這華池，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作踐！”瞧著皇後仍是驚魂未定，雪鸞不禁怒斥道。
“眼下這皇後娘娘還未責怪我半分，你這個小小的奴婢竟敢來指責我了！是覺著眼下的我好欺負想多踩一腳嗎？”衛靈桃輕笑著迴道：“雪鸞姐姐，你也是宮裏的老人了，何時這般不懂規矩竟學會搶著主子的話了。”
“皇後娘娘，這華池我也觀賞完了，可否將我放出去了？”
皇後一臉震驚的望向不遠處巧笑嫣然的女子。女子麵色蒼白，但此刻那抹笑卻像是沾了血般的豔麗。
“雪鸞，將衛家小姐給放出來！”皇後雖是不滿，但眼下情形卻隻得這麽做。
雪鸞先是跑至玉池旁轉動了欄上一石球，頓時，池內的血水便汩汩的幹涸了。緊接著，雪鸞便打開了玉欄旁的暗門。
原來，這華池還有這等機關。
衛靈桃一麵在心裏驚歎著一麵從蓮池上跳了下來，緩步邁出了玉池。
池水已經幹涸，但那數十條瞪著眼的死魚卻仍翻著肚皮躺在玉池裏。皇後轉眸多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胃底翻湧而出的惡心幹嘔起來。
“雪鸞，快，快將這汙穢之物給處理掉！”
“皇後娘娘僅看了一眼便承受不住了，那你可知昨晚臣女是如何度過的？”
衛靈桃沉了眼眸，腦海裏浮現出昨晚發生的種種——
是夜，月光清明，星子閃爍，靜謐無比。
衛靈桃瞪著眼眸望向眼前嗜血的冥魚群，霎時間，群魚躍起，魚珠殷紅，藍色的幽光團團匯聚。藍群畜生露出鋒利的魚齒，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人給生吞下去。
食了些許“東西”，衛靈桃隻覺得身體漸漸迴暖，那消失殆盡的力氣也逐漸重迴了身體。
“畜生，受死吧！”衛靈桃冷哼一聲，以內力團住莖稈，隨即手中的那把“莖杆劍”便直直地戳入水中，水花四濺，驚得群魚四下亂竄。衛靈桃不願放棄那奔走的魚群，身在蓮池上，劍在碧水間，劍隨身動，水連劍動，霎時間碧水池內掀起波濤洶湧。魚群隨著翻滾的池水翻湧，頓時便找不著了方向。望著已經呆愣住的魚群，衛靈桃瞄準時機抽出一根莖杆直直的朝向魚群刺去。
有兩三條魚頓時殞命。利齒消，紅磷現，鮮血湧出。
同伴的鮮血讓剩下的魚發了怒，群魚再次匯集在一起，這次閃亮著的藍色的光在黑夜下似是一把藍色的劍。領頭魚怒氣衝衝的躍向衛靈桃，衛靈桃連忙閃躲，隻是閃躲間腳下一滑眼看著便要沒入池水中。
衛靈桃暗歎不妙，這一旦落入了池水，那麽她周身的力量便再無半點可以使出。
夜風吹動著蓮花叢，衛靈桃隻覺得殘花在此刻都這麽好看。機智的一勾腳，迴繞，那團團莖杆此刻便又成了繞繩將她給綁了住。
衛靈桃攀過身子，將正麵對象了魚群。與嗜血的眼眸對視的瞬間衛靈桃直覺的內力在身體裏竄湧，直到她的腰間。腰間一發力她的整個人便又重新立了起來。而在她離開水麵的一瞬，拳頭直直砸向了頭魚的頭部。頭魚墜落，其他魚也頓時失了隊形盡數散開。
衛靈桃隻覺得此刻的她無比的有力量，團團內力在她的體內翻湧。衛靈桃有些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自己的手掌，而後起身，翻越。她整個人便立在了池麵的上空。腳踩著池水旋躍，手中的劍也沒有停下。團團池水翻湧成了漩渦，那隨漩渦飛出去的水珠子此刻便成為了最鋒利的水劍，凡是沾染水珠的冥魚，立刻便沒了生氣。
不多一會兒，衛靈桃便在那水渦消失的前一刻到達了蓮池之上。
……
折騰了這麽久，群魚總算是死了。
衛靈桃隻覺得剛才在體內翻湧著的力量盡數消失了。此刻的她著實是虛弱的狠。望了望天邊已泛起了微白，衛靈桃便知曉時辰該是差不多了。想來這皇後已是不顧情麵了，那麽她便再也沒有理由待在冰涼且充滿魚腥味的池水裏。
……
日頭逐漸升高，滿園的陽光流光溢彩。隻是這番溫暖在衛靈桃看來卻隻是假象而已。
後宮陰冷，即使是滿園的暖融也抵擋不了寒意的侵襲。
“皇後娘娘真是好計策。假喚太醫是為了讓那太醫做眼看著臣女出了皇後的鳳棲宮的假證吧。這樣一來臣女平白無故失蹤便不會追究到您這裏。因為，臣女已被這滿池的冥魚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就算有宮人來搜索也尋不到半點痕跡。”衛靈桃冷笑道：“隻是您萬萬沒有想到，臣女不僅活著出了華池，還將這滿池的邪物給除了去。”
這一夜她睡得很是香甜，宮內的熏香不知何時早已燃燒了幹淨，隻剩下一團冰冷的灰燼。
洗漱完畢，皇後仍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樣端坐在了妝台之前。望了望銅鏡裏芳華不再的容顏不禁歎道：“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隨後抬眸望向身旁的雪鸞：
“你說，本宮將皇上親賜的華池用來盛裝那些鮮活的生命是不是太過殘忍了？可是她們不死，本宮就日日陷在過去的迴憶裏難以入眠，曾幾何時，我也和她們一樣，桃麵笑春風……雪鸞，本宮是不是太殘忍了？”
“那些本就是該死之人，何來的殘忍之說？”
“該死……”皇後不禁喃喃，隨後鳳眸裏閃過一絲冰冷：“既是該死，那便讓她們死去好了。容顏和寵愛既已不再，那麽唯有權利才是本宮最好的保障了。而阻礙了本宮道路的人都得死。”
“雪鸞，可差人去尋吳太醫了？”皇後一臉從容的端起身側的茶盞細品了一口茗道，仿佛這世間萬事盡在她的掌握之中，隻是雪鸞的話卻讓她的那抹從容煙消雲散。
就在昨夜她還對雪鸞說道，如若今日華池裏已沒了活物，那麽便不必再去尋太醫了，而且她是那麽肯定，這吳太醫絕不會有機會來拜訪她這鳳棲宮，卻沒想到……
在雪鸞聲色顫抖的答道已派人去尋吳太醫時皇後便將手中的茶盞狠狠的摔了出去厲聲道：
“去尋太醫了？衛家那丫頭竟還活著？那麽……那麽……”那麽，她私養冥魚的事也被撞破了……
皇後的聲色不禁有些顫抖。
“她為什麽會活著？”
在雪鸞的攙扶下，皇後顫顫巍巍的到了後院的玉池，眼下的景象卻是叫她驚叫了起來。
玉池內，清水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濃豔鮮亮的血水。而這血水之上，漂浮的竟是上十條的死魚。
已是白日，冥魚已經變成了供人觀賞的錦鯉。紅色的魚鱗在日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利齒消失，嗜血的眼眸也褪了血色。隻是，這群魚已經全然沒了生機，隻翻著魚鼓眼漂在了水麵上。那死魚眼瞪得極大，似是飽含了憤怒與不甘。
這衛家丫頭，竟叫的冥魚都害怕了嗎？
皇後的身體仿佛癱軟了，幸好雪鸞在其身後扶著才沒讓她失了態。
而眼看這衛家姑娘，卻是直直的立在蓮池之上，一臉的沉靜與孤傲。
衛靈桃滿身的濕漉此刻已差不多風幹了，而濕漉幹涸之後，她身上所留下的便是陣陣血跡。
“皇後娘娘，臣女在這華池待了一晚著實無聊，瞧著這些錦魚好看便忍不住拿它們練了功夫。沒想到，這些錦魚也是有些功夫的。”衛靈桃的聲音沉靜卻帶著些許戲謔，那雙美眸裏此刻不見任何波瀾，似乎是平靜的一汪池水。但是皇後明顯從其中看出了些許的嘲諷和狠戾。
“大膽！皇後娘娘仁慈便讓你好生欣賞這華池，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作踐！”瞧著皇後仍是驚魂未定，雪鸞不禁怒斥道。
“眼下這皇後娘娘還未責怪我半分，你這個小小的奴婢竟敢來指責我了！是覺著眼下的我好欺負想多踩一腳嗎？”衛靈桃輕笑著迴道：“雪鸞姐姐，你也是宮裏的老人了，何時這般不懂規矩竟學會搶著主子的話了。”
“皇後娘娘，這華池我也觀賞完了，可否將我放出去了？”
皇後一臉震驚的望向不遠處巧笑嫣然的女子。女子麵色蒼白，但此刻那抹笑卻像是沾了血般的豔麗。
“雪鸞，將衛家小姐給放出來！”皇後雖是不滿，但眼下情形卻隻得這麽做。
雪鸞先是跑至玉池旁轉動了欄上一石球，頓時，池內的血水便汩汩的幹涸了。緊接著，雪鸞便打開了玉欄旁的暗門。
原來，這華池還有這等機關。
衛靈桃一麵在心裏驚歎著一麵從蓮池上跳了下來，緩步邁出了玉池。
池水已經幹涸，但那數十條瞪著眼的死魚卻仍翻著肚皮躺在玉池裏。皇後轉眸多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胃底翻湧而出的惡心幹嘔起來。
“雪鸞，快，快將這汙穢之物給處理掉！”
“皇後娘娘僅看了一眼便承受不住了，那你可知昨晚臣女是如何度過的？”
衛靈桃沉了眼眸，腦海裏浮現出昨晚發生的種種——
是夜，月光清明，星子閃爍，靜謐無比。
衛靈桃瞪著眼眸望向眼前嗜血的冥魚群，霎時間，群魚躍起，魚珠殷紅，藍色的幽光團團匯聚。藍群畜生露出鋒利的魚齒，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人給生吞下去。
食了些許“東西”，衛靈桃隻覺得身體漸漸迴暖，那消失殆盡的力氣也逐漸重迴了身體。
“畜生，受死吧！”衛靈桃冷哼一聲，以內力團住莖稈，隨即手中的那把“莖杆劍”便直直地戳入水中，水花四濺，驚得群魚四下亂竄。衛靈桃不願放棄那奔走的魚群，身在蓮池上，劍在碧水間，劍隨身動，水連劍動，霎時間碧水池內掀起波濤洶湧。魚群隨著翻滾的池水翻湧，頓時便找不著了方向。望著已經呆愣住的魚群，衛靈桃瞄準時機抽出一根莖杆直直的朝向魚群刺去。
有兩三條魚頓時殞命。利齒消，紅磷現，鮮血湧出。
同伴的鮮血讓剩下的魚發了怒，群魚再次匯集在一起，這次閃亮著的藍色的光在黑夜下似是一把藍色的劍。領頭魚怒氣衝衝的躍向衛靈桃，衛靈桃連忙閃躲，隻是閃躲間腳下一滑眼看著便要沒入池水中。
衛靈桃暗歎不妙，這一旦落入了池水，那麽她周身的力量便再無半點可以使出。
夜風吹動著蓮花叢，衛靈桃隻覺得殘花在此刻都這麽好看。機智的一勾腳，迴繞，那團團莖杆此刻便又成了繞繩將她給綁了住。
衛靈桃攀過身子，將正麵對象了魚群。與嗜血的眼眸對視的瞬間衛靈桃直覺的內力在身體裏竄湧，直到她的腰間。腰間一發力她的整個人便又重新立了起來。而在她離開水麵的一瞬，拳頭直直砸向了頭魚的頭部。頭魚墜落，其他魚也頓時失了隊形盡數散開。
衛靈桃隻覺得此刻的她無比的有力量，團團內力在她的體內翻湧。衛靈桃有些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自己的手掌，而後起身，翻越。她整個人便立在了池麵的上空。腳踩著池水旋躍，手中的劍也沒有停下。團團池水翻湧成了漩渦，那隨漩渦飛出去的水珠子此刻便成為了最鋒利的水劍，凡是沾染水珠的冥魚，立刻便沒了生氣。
不多一會兒，衛靈桃便在那水渦消失的前一刻到達了蓮池之上。
……
折騰了這麽久，群魚總算是死了。
衛靈桃隻覺得剛才在體內翻湧著的力量盡數消失了。此刻的她著實是虛弱的狠。望了望天邊已泛起了微白，衛靈桃便知曉時辰該是差不多了。想來這皇後已是不顧情麵了，那麽她便再也沒有理由待在冰涼且充滿魚腥味的池水裏。
……
日頭逐漸升高，滿園的陽光流光溢彩。隻是這番溫暖在衛靈桃看來卻隻是假象而已。
後宮陰冷，即使是滿園的暖融也抵擋不了寒意的侵襲。
“皇後娘娘真是好計策。假喚太醫是為了讓那太醫做眼看著臣女出了皇後的鳳棲宮的假證吧。這樣一來臣女平白無故失蹤便不會追究到您這裏。因為，臣女已被這滿池的冥魚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就算有宮人來搜索也尋不到半點痕跡。”衛靈桃冷笑道：“隻是您萬萬沒有想到，臣女不僅活著出了華池，還將這滿池的邪物給除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