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尋訪民情的溫尚書接到府上傳來的消息趕迴紫竹城見自己的尚書府被太子派兵“看管”起了來,著實不爽。


    從溫子恆嘴裏了解了事情的大體經過,溫尚書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好啊好!這下我倒要看看衛英這隻老狐狸還有什麽可說的。私藏俘虜,這罪名可不小啊!”


    “我看他們還能如何狡辯,這本就已死的衛家二小姐如今竟好端端的出現在了眾人麵前,就算這衛英和衛傾華有八張嘴也是說不出什麽來了。爹爹,孩兒這件事情辦的怎麽樣?”溫子恆滿臉堆笑的湊到了溫尚書的眼前。


    溫尚書捋了捋胡子很是欣慰的拍了拍溫子恆的肩膀:“不愧是我兒!能找到衛英這隻老狐狸的把柄,為父我很是滿意啊!雖然攻打祁連山帶迴俘虜的計劃失敗了,但這接下來的安排也未嚐不可啊?哈哈哈……不愧是我兒!”


    一旁的溫惜玉傾聽著一切,沉默著淺笑不語。


    “恆兒,你和為父一起去麵見皇上!”


    “好嘞!爹爹!”


    溫尚書帶著溫子恆命府上車夫趕了輛馬車匆匆往皇宮駛去。一路上車轎顛簸倒是讓溫子恆忍不住破口大罵了幾句。路上行人皆是慌亂躲避,敢怒不敢言。


    溫尚書領著溫子恆到達皇上書房前正好碰到從書房內出來的太子沐風和時翎。溫尚書對著太子行了禮,沐風隻輕輕頷首。一旁的時翎卻是瞟了一眼兩人並未做出任何表示。


    溫尚書就算是再生氣當著太子的麵也不好發作。


    待兩人行遠後,溫尚書才道:“這哪來的臭小子,竟敢對本尚書如此無禮?”


    “這小子竟是苟活了下來!”溫子恆滿眼的不屑,“父親,他不過是在祁連寨生活多年的山野村夫罷了,沒見過什麽世麵自然也就不懂禮數,父親您勿要同一野人計較!”


    “他也在祁連寨生活多年?他是俘虜?”


    “不是,聽祁連寨的探子說他是衛靈桃多年前從塞北撿迴祁連寨的。這小子身手很是不錯,惜玉好像也同他認識。”


    “鄉下小子?太子為何會帶他去麵見皇上?”溫尚書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在這時一公公開了書房的門前來傳話:


    “尚書大人,皇上召您前去。”


    溫尚書和著溫子恆連忙快步踏入書房。


    書房內的一切盡是雅靜別致。


    流蘇簾,垂花柩,幾株盆栽立於空門兩側。向前去隻見一紫色檀木桌,桌上擺著筆、墨、紙、硯,皆為上品;桌後便是雕花木架,架上整齊的擺滿了好些文書;而在木架的上方,便是掛著的一紫木框匾,匾內題著“寧靜致遠”四個大字。


    整個屋裏燃著好聞的龍涎香,彰顯著主人的尊貴不凡。


    “溫愛卿近幾日在民間尋訪應該甚是辛苦,如今迴了家中不多加休息跑到朕這裏來可是有何要事相告?


    “啟稟皇上,臣這幾日在民間尋訪,那可謂是感觸頗多。紫竹城周邊的幾個小鎮啊,那裏的居民可謂是生活富足,和樂融融啊;城裏的居民一個個是友善和樂,村子裏的稻穀啊年年都是大豐收,村民們都嫌穀倉太小,裝不下糧食啦。所以孩子堆裏編唱著童謠‘歲通盛世家家福,我遇明君日日歡,紫氣東來籠南越,願天佑王一世安!’……還有什麽來著,臣愚鈍,不記得了。”


    “哈哈哈……溫尚書啊,看來你是不虛此行啊,隻要百姓和樂,那朕也就放寬了心了。”已經略有些蒼老的皇帝對溫尚書的一席話很是滿意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見此狀,溫尚書不禁露出了一絲奸笑,隨即立馬換上一抹愁容:“隻是……”


    “隻是什麽?”皇帝果然順了溫尚書的話露出了一抹警惕神色。


    “隻是近日紫竹城內卻是有些動蕩不安。臣聽聞這附近的祁連山著了大火,大火燃燒了兩天兩夜活生生的燒了上百條人命,臣很納悶這好好的祁連山怎麽好端端的住了上百號人於是便派人前去打探,這才發現啊原來這些人竟和衛家二小姐有關!”


    “衛家二小姐?可是七年前本該在大火中喪生的衛家二小姐?”


    “正是!”溫尚書極力掩藏口氣中的欣喜。


    皇上眼眸深沉,溫尚書隻當是皇上已有了怒氣。


    “具體情況犬子了解的是最為清楚,子恆,你且同皇上慢慢道來。”


    “是!”


    於是溫子恆就將他是如何遇見陳紹,如何知曉祁連寨住滿了俘虜以及他是如何帶領兵馬去了寨子如何放了火的一一說了清楚,隻是其中忽略了溫惜玉所為他做的。


    “所以說,祁連寨的大火是你放的?”皇帝的眸光晦暗未明,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所以,這一問,不僅是溫子恆,就連溫尚書都有些發蒙了。


    “對……不……也不……是……”


    “溫子恆!是誰給了你這麽大的膽子,竟讓你幹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皇上怒氣衝衝的踹了溫子恆一腳,溫子恆一個重心不穩很是狼狽的翻滾在地,隨後連忙爬跪起來,一邊結結巴巴的喊著“臣知錯。”一邊重重的磕著頭。


    溫尚書也不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隻在一旁不敢吭聲。


    “你知錯?你可知你所犯何錯?”


    “臣……臣不知……”


    “那朕就來好好告訴你!”皇上盛怒拍案,“那祁連寨可是住著朕的親兒子,流著我皇家血液的八皇子!你們簡直是在胡鬧!幸好朕的孩兒沒事,若是有事,就是滅你九族也不為過!”


    “八……八皇子……?”溫子恆和溫尚書徹底懵了,誰能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下溫尚書才明白,剛剛那個對自己大不敬的臭小子哪裏是什麽鄉野村夫,分明是有著皇家血脈的八皇子!


    溫尚書不禁瞪了溫子恆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臣……臣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那位竟是八皇子,還請皇上責罰!隻是希望皇上看在臣一片忠心的份上能夠從輕發落啊……”


    “皇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狗眼看人低……皇上饒命……皇上……皇上饒命……”


    皇上負手而立,望著眼前磕頭謝罪的臣子不禁歎了口氣。


    “罷罷罷!溫尚書,朕看在你才從民間尋訪迴來且不知其中緣由就不責罰你了。至於溫子恆……你缺乏思考,聽信小人讒言,差點傷了朕的孩兒朕若不罰你於情於理都過不去。朕就免去你現在的一切職務,好好在家麵壁思過,讀些詩書長點腦子!”


    “謝……謝謝皇上!”溫子恆喜形於色。


    皇帝見他這番窩囊樣不禁歎了口氣,隨後又道:


    “朕今日不重罰你們還是因為柔妃,柔妃近日思念你們思念的緊加上感染了風寒身子實在是弱,如若罰了你們被她知曉難免會加重她的病情。你們抽個時間派人來宮中探望一下她吧。”


    “柔兒著實幸運,能得到皇上厚愛。”


    皇上背過身擺擺手示意他二人離開。


    ……


    出了皇宮,溫尚書和溫子恆仍是驚魂未定。


    “蠢材!為父要你有何用!”


    “爹……我,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我哪知道一個臭小子竟好端端的成了皇上的兒子!”


    “蠢貨!”溫尚書氣急不禁狠狠拍了溫子恆的頭,“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你剛才同皇上的對話,誰讓你連同攻打祁連寨的事情一同說的?竟然還扯到了大火,就算皇子不在寨子裏,那麽多人命喪生也是你的罪過啊!”


    溫子恆立即會意。


    溫尚書望著溫子恆又是一陣搖頭歎息,隨後才道:


    “隻是……這好端端的怎的憑空冒出一位八皇子來?八皇子……八皇子在幼年時不就已經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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