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盯著場中的劉懷玉看到郭小五身首異處,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不忍直視。


    雖然郭小五背叛了他,但其畢竟與他有著十餘年的兄弟情,重情義的他一時間有些緩不過來。


    郭小五無情,但劉懷玉有義!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劉懷玉像是緬懷,再度睜開眼,他麵色如常,不再為郭小五的下場而感到不忍。


    畢竟,郭小五背叛了他。


    若不是因為王宇的出現,此刻死去的,必定是他。


    郭小五無頭的腔子噴出兩米高的鮮血,濺在黃金彪的臉上,如同開水一般滾燙。


    內心飽受巨大衝擊的黃金彪看到有一物飛向自己的懷中,當即出於本能反應,伸手接住了。


    而後細看,竟是郭小五的頭顱!


    郭小五張著血盆大口,黑洞洞的的眼睛如同無底深淵,還衝黃金彪一個勁地眨巴!


    “啊!”


    黃金彪嚇得一聲大叫,慌亂的將頭顱扔出了好遠。


    王宇身上同樣被沾滿了鮮血,他來到了何副官麵前。


    何副官嚇得喉嚨發幹,想要吞咽一口唾沫,卻發現喉嚨像是堵著一塊石頭咽不下去。


    他眼角的餘光瞥見王宇來到他身前,與他近距離麵對麵,嚇得體若篩糠,戰戰兢兢,不敢與其對視。


    王宇哂笑,雙手在何副官的胸前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而後雙手在其口袋摸索了一番。


    摸到了一大一小的兩個盒子,是香煙與火柴。


    王宇手掌以常人不可察覺的幅度微微顫抖,抽出一根煙卷,叼在嘴裏,而後滑動了一根火柴。


    哧!


    火柴燃動,冒起兩寸長的橙色火焰,將王宇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照亮,像是一張畫皮,掛在骷髏頭上,令人膽寒。


    將香煙與火柴裝迴何副官的口袋裏,王宇一屁股坐在先前黃金彪坐著的椅子上。


    叭噠~


    他猛地嘬了一口煙卷,大量的尼古丁湧入肺裏,短暫地緩解了胸口的疼痛。


    “黃旅長!”


    良久,王宇聲音沙啞,打破院子裏的死寂。


    “在!”


    黃金彪出聲,那沙啞的聲音像是催命的小鬼兒,讓他心驚膽顫,誠惶誠恐。


    他亦不敢與王宇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家夥對視,頭顱微低,目光剛好看到後者的胸膛。


    那裏,三個黑洞洞的彈孔深不見底,散發著陣陣的詭異,刺激著他的神經!


    “我忽然改變主意了!”


    王宇再次嘬了一口香煙,像是緩了過來,聲音逐漸恢複正常。


    黃金彪本來就提著的心,因為王宇這一句話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心膽皆寒,不知如何是好。


    子彈都幹不掉這家夥,要是想要自己的小命,這該如何是好……


    “那些藥品我不僅全部都要,你還得送我五大車糧食補給!”


    王宇平靜出聲。


    張大彪聽清條件的具體內容之後,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如獲大赦,連忙道:


    “沒問題,沒問題!”


    王宇將頭轉向張大彪的方向,看了看張大彪,又看了看劉懷玉道:


    “劉營長,接下來的事情,還得勞煩你協助一下張營長了。”


    劉懷玉迴過神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大步流星地向司令部外邊走去。


    先前的事無疑震驚了他,心裏充滿了震撼,嘀咕道這小子子彈都打不死,還是人嗎?


    難道八路裏邊都是這刀槍不入的神人?


    那樣的話,新一團那強悍的戰鬥力也就能說清了!


    院裏邊那一百多的二鬼子早已被嚇的魂不附體,體若篩糠,此刻紛紛給二人讓開道路。


    張大彪與劉懷玉肩並肩,毫無阻攔地走出了司令部的大門。


    “張營長,那位……還是不是人?”


    走出司令部的大門,劉懷玉心有餘悸。


    張大彪沉默了,這踏馬的如何解釋?他縱然知道王宇這小子身手非凡,但也不知道這家夥能抗住子彈啊!


    先前王宇被子彈擊中的畫麵曆曆在目,尤其是最後一刀,削下郭小五的頭顱,他都被深的震撼到了。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張大彪嘴上可不露怯,的意洋洋地說道:


    “不管他是不是人,就問你三個字,服不服?”


    劉懷玉點了點頭,這時候誰敢說不服,那絕對是假的,不然誰不服,先挨上三槍試試。


    “阪田聯隊你肯定知道吧,蒼雲嶺上,我們新一團六七百號人,在白刃戰中對決阪田聯隊一千五六的小鬼子,就是這家夥,憑著一把大刀,殺了五六十個小鬼子,衝破小鬼子數道封鎖!”


    張大彪又開始得瑟了,而後又裝作神秘兮兮的模樣,低聲道:


    “這家夥直接殺上了阪田的指揮部,包括阪田那老鬼子在內,一共一個大佐,兩個中佐,一個少佐,都被這小子砍了!”


    “嘶!”


    劉懷玉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王宇這麽猛!


    但很快他就釋然了。


    王宇這家夥連子彈都不怕,在白刃戰之中砍了阪田這老鬼子,自然也不算意外。


    ……


    先前,第八混成旅二營跟隨劉懷玉來到司令部門口,唯恐營長出事,就一直沒有離開。


    對於先前城門口的阻擊戰,他們不少人都心知肚明,知道營長是刻意放走了八路劫持的兩輛軍用卡車。


    當聽到司令部內傳出了三聲槍響,他們不少人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預感,認為這槍聲與營長脫不了幹係。


    但緊接著沒過多久,營長劉懷玉就與一個不認識的人走了出來。


    “營長,沒事吧?”


    “營長,槍聲是怎麽迴事?”


    “……”


    看到關切的部下,劉懷玉神色慰籍,雖然背叛了一個郭小五,但還有數十上百個好兄弟。


    旋即他說道:“這些咱們日後再說,我有一個重要的事情宣布!”


    聞言,二人不少人都麵色鄭重,已近隱隱猜到了劉懷玉想說什麽。


    “這位是八路軍386旅新一團一營營長張大彪,從今天起,我劉懷玉將投奔八路軍,不再給小鬼子當走狗了!”


    劉懷玉掃視了一圈二營所有人,繼續說道:


    “願意跟著我劉懷玉投奔八路軍的,咱們還是好兄弟,還想留在這第八混成旅繼續給鬼子當走狗、當炮灰的,我劉懷玉也不強求!”


    “隻是從今以後,咱們這份兄弟情一刀兩斷,從此恩斷義絕,日後若是在戰場上遇見,別怪我劉懷玉翻臉不認人!”


    “投八路!”


    “投八路!”


    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喊道,擲地有聲,與先前在城門口那窩囊的樣子,完全是兩個模樣。


    劉懷玉熱淚盈眶,心中倍感欣慰。


    平日間,他待這群兄弟不薄,這群兄弟也完全沒有辜負於他。


    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


    畢竟像郭小五那樣的叛徒是極少數。


    而後,一群人兵分兩路,一波出城,前去通知武工隊,一波前往混成旅的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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