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歐陽,起身又到三清像前拜了三拜,迴來坐好後,又開始摁起了叫號器,不過此時從門口進來的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有五六個之多,為首的一個男人,有五十多歲,脖子上和手腕上都係著大金鏈子,十指上都戴上大號的黃金戒指,一張嘴居然還鑲嵌著大金牙,就這身行頭,身價至少也會有還幾百萬比索的派頭,那些跟在旁邊的都是三十幾歲的壯漢,腰裏鼓鼓囊囊的顯然是別著武器。


    那位滿口金牙的人,看到屋裏還有其他人,顯然感覺到很意外,繼而是露出不滿的表情,也沒有和歐陽打招唿,就朝著後麵揮了揮手,這些保鏢上前就開始驅趕爺孫三人。歐陽一愣,正待要解釋,李院長已經帶頭笑著領著牛黃和牛紫,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隨即歐陽的門口,就被兩位保鏢把住。


    按照牛黃的脾氣,是不會輕易被人趕走的,可是院長爺爺的招子很亮堂,居然帶頭就走了出來,三人走出門口,這才又吃了一驚,發現還是小瞧了剛才進來的那幾人,原來外麵還有一輛加長的勞斯萊斯和兩輛裝甲車,荷槍實彈的士兵至少有十幾個,一下就把道路給封鎖了。爺孫三人隻好站在屋簷下,靜靜的觀察著這種難得一見的大場麵。


    就在爺孫三人冷靜的觀察之際,就看見那輛加長的勞斯萊斯車窗降了下來,從裏麵伸出一個小腦袋來,看上去有七八歲的樣子,隻不過神情有點萎靡,隻因好奇才勉強的探出腦袋觀望,不過眼尖的牛紫,一眼就看出這孩子的魂魄不全,應該是小時候受過度驚嚇導致的,若是在這個階段不好好治療的話,隨著年齡的長大,這人也就廢了。


    現在牛紫突然就有點擔心,擔心歐陽師弟是否有能力看出這些毛病,畢竟問題出在孩子身上,那位一身顯貴的家夥珠光寶氣,很容易讓人看走眼。就在牛紫擔心的時候,屋內的一行人又匆匆走了出來,那位戴著大金鏈子的家夥,卻客氣的伸手做出讓歐陽上車的邀請,原本歐陽沒有出堂的習慣,但現在已經是推辭不掉,隻好臨時作出讓牛紫跟隨自己,讓李院長和牛黃看家的決定,最終那個家夥思慮稍頃還是同意了。


    歐陽和牛紫隨著那位坐上了勞斯萊斯,上車之後才近距離看清小孩子的麵貌,細看之下,牛紫再次確定了自己的看法,這個小孩子看到陌生人後,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隻顧拿著一個橡皮娃娃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玩,卻沒有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應有的朝氣,而且臉色白的嚇人。牛紫用眼神示意歐陽師弟留意這個小孩子,但歐陽對於牛紫的暗示似乎並沒有怎麽注意。


    車隊從大街上唿嘯而過,路上行人紛紛避讓,車隊過後,牛紫才通過後視鏡發現路人都對著這車隊指指點點,似乎還有吐口水的。半個小時後,車隊在市中心的一座諾大莊園門前停了下來,讓牛紫吃驚的是,大門口居然還有很多的武裝警衛,這些警衛不僅身穿製式服裝,還牽著兩條大狼狗,可以看得出,此人在本地應該是個唿風喚雨的人物,而且還有著軍方的背景。


    歐陽和牛紫下車之後,便有警衛過來搜身並讓狼狗聞上一聞,直到沒有異常,才示意兩人跟著那位走進莊園,而那個小孩子趴在那家夥的肩頭,朝著牛紫的方向看,似乎對牛紫沒有表現出畏懼狼狗的表情,顯得有些失望。牛紫對這個莊園環境很留意的觀察一下,才發現這莊園裏影影綽綽居然還有不少的暗樁,一時不由的發蒙,猜不出這家人到底是何等的身家,居住在此地並受到如此嚴密的保護。


    牛紫不知並不代表歐陽不知,從這位大金鏈子剛剛登門,歐陽就認出這位是“邦邦”總統的哥哥,也就是小馬的大哥,難怪氣場如此的強大和豪橫,那位趴在肩頭的小孩,則是邦邦的獨生子,傳說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找遍了全球的名醫,也沒有給出一個比較妥當的醫療方案,要麽就是看不出是什麽病,要麽就說這孩子沒病,各種繁瑣的檢測和化驗,讓這個孩子可是遭受了大罪,現在已經對白大褂產生極度的恐懼。


    還是邦邦的大哥聽說唐人街來了一位東方的道醫,不僅看事如神而且口碑也是極佳,這才勸說小馬把這位請來給孩子看看。小馬斟酌再三,剛開始說啥都不同意,畢竟自己正在和這個國家鬧別扭,現在已經對外不承認自己有華人的血統,但架不住大哥的勸說,而且自己對孩子的未來期望也較高,所以這才把個人恩怨拋在一邊,捏著鼻子算是同意了,但他自己卻沒有露麵的意思。


    牛紫看著豪華的無法想象的莊園,雖沒有劉姥姥進大觀園那般的好奇,但還是忍不住四下觀看,關於這點牛紫還是不如歐陽師弟,隻見歐陽步態沉穩,對周邊事物簡直做到了充耳不聞,不過即便歐陽不作安排,牛紫也不會開口講話的,對於總統府新來了一個會說中國話的人,這消息一旦傳到美國人親爹那裏,說不定又會質問小馬在搞什麽名堂?


    邦邦的大哥,顯然是抄了近道,歐陽和牛紫走到會客大廳的時候,那位邦邦在二樓的大廳隻是朝下麵看了兩人一眼後,就閃身不見了。牛紫雖然和此人未曾謀麵,但馬尼拉的大街小巷早就掛滿了此人的圖像,從五官上來看,此人並非是忠厚之人,尤其是那種特別的發型,一直掩蓋著自己明堂,從命理上推斷此人雖身在高位,最終卻是碌碌無為,到頭來還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


    不過他是他,孩子是孩子,邦邦的大哥示意讓歐陽仔細給孩子看看,此時這個孩子麵對歐陽一直低著頭,坐在沙發上癡癡的看著自己腳尖,手裏依然緊抓著那個橡皮娃娃,一旁的牛紫有點焦急,生怕師弟會看走眼,對於這個一手遮天的家族而言,她和師弟能否全身而退,就在於人家的兩張嘴皮子,一句話可以上天堂,一句話也可以下地獄,若是不明不白的被投進大牢,那可就慘了。


    歐陽不可謂不慎重,也不可謂不知深淺,看了孩子半天,歐陽突然劈手把孩子手裏的橡皮娃娃奪了過來,按照正常的反應,這個孩子應該嚇一跳才對,至少也會有不依不饒的表現,然而這孩子隻是茫然的抬起頭,沒有絲毫驚懼的表情。歐陽趁機看到了這個孩子的眼睛,最終才有了自己的判斷。


    邦邦的大哥,倒是被歐陽的舉動嚇了一跳,當意識到歐陽是在試探孩子,才收起要發怒的表情。因為歐陽說了一句舉座皆驚的話來,說:“這孩子在五歲那年受過一場驚嚇,是驚嚇的原因才導致這孩子的精神狀態不佳。”歐陽終歸還是老江湖,隻是說孩子的精神狀態不佳,並沒有把失魂症講出來。


    即便如此,歐陽的講話還是把把邦邦的大哥給驚到了,因為對於這孩子五歲那年受過驚嚇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所以歐陽一句話,就點在了正確的穴位上。但是邦邦的大哥還是比較慎重,用當地的土語開始和歐陽交流,大致的意思就是願聞其詳。


    歐陽說:“這孩子五歲那年,應該是掉到水裏,雖然被人及時救了上來,但從此以後就開始性情大變,是也不是?”說著兩眼看向邦邦的哥哥,邦邦的大哥點頭承認。其實,他當時正在和新來的服務員在床上玩遊戲,而這位服務員就是這孩子新招的貼身保姆,據說是從特種部隊特招而來,走的是邦邦大哥的關係。


    當兩人從房間出來後,才發現侄子掉到了遊泳池裏,頭朝下趴在水裏一動不動,當時可把邦邦的大哥嚇壞了,跳進水裏撈上來後就開始一陣折騰,還別說靠近大海生活的人,對於孩子溺水的急救,有著特殊的本領,好歹落水時間不是太久,兩人一陣忙活,還是把人給救了迴來,但是兩人誰也沒敢聲張,小馬更是不知情,等到發現孩子不對勁時,才最終知道是怎麽迴事。


    小馬也是陰狠,可是又不能把大哥怎麽樣,於是就不聲不響,把那位年輕的保姆送到了黃岩島那艘坐灘的軍艦上,讓這位年輕漂亮的女特種隊員,在那裏充分發揮自己的長處,邦邦的大哥也曾向小馬大發雷霆,但是邦邦隻留下一句話,說:“要麽,你也跟著去那裏!”


    歐陽再是神算也算不到邦邦的大哥和保姆的這種事情,不過能說出孩子掉到水裏,差點溺亡的事情以後,已經足以讓眼前的這位大佬折服,畢竟這對邦邦和邦邦的大哥來說,都是極度隱秘的事情,外人根本就無從知曉,如今被眼前這位一語道破,心裏又焉能不驚。不過這位心裏打鼓,心說孩子掉到水裏你都能算到,那自己和保姆的事情,眼前的這位是否知道呢?


    邦邦的大哥眼珠一轉,就說道:“大師,那孩子是如何掉到水裏的呢?”這話問的當然有幾層意思,也有試探歐陽的意味在裏麵,誰知歐陽哈哈一笑說:“小孩子玩水乃是天性,一時不察,失足落水,在正常不過!”邦邦的大哥這才放下心來。有點懊悔當時就沒有按照歐陽的邏輯和說辭,去麵對弟弟的質問,一不小心就說禿嚕了嘴巴,如今的那位心上人還在忍饑挨餓的忍受著折磨呢!


    定了定神,邦邦的大哥才虔誠的說道:“敢情大師,出手救救這個孩子吧,”歐陽深沉的說道:“若是當時,定當是手到擒來,隻是已經時隔兩年之久,我要確定這孩子的丟失魂魄有沒有消弭於無形,若是不在,本道也沒有任何辦法,不過,現在是白天,並不適合動手,還是等晚些時候,才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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