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婆自然不知道隕石洞是來自天上的神物,而且洞中和洞外還有空間位移的差距,原以為來這裏渡劫會更為安全可靠,可沒成想劫雲幾乎增長了一倍。當時牛七八在三重天渡劫,經受了十二道天雷的洗禮,最後一道合成雷劫,還是有小黑和小白各自承受了一道,而隕石洞中的天劫,比牛七八要承受的增加兩倍多,這是機緣巧合還是命運使然?


    還沒調息完成的九婆,已經開始承受第一道天雷,若是牛七八看到會更為吃驚,因為落下的第一道天雷便是紫色之雷,這威力足以毀滅一座小山包,隨著三道天雷落下,九婆身上的衣服已經成為焦炭,而九婆體內的靈力也損耗過半,若是如此下去別說二十四道天雷,就是十二道九婆也承受不起。


    九婆想了想,把避雷珠含在嘴裏,又從儲物袋裏把三足金蟾的內丹取了出來,另外還有不少雲蟲的內丹,一股腦兒都塞在屁股下麵靠近會陰的位置,兩手各自握住一顆蘋果大小的內丹,運功從裏麵吸取靈力,隻有體內靈力不竭,才有抗擊天雷的資本。即使如此,九婆承受九道天雷之後,皮膚已經開始焦糊並撕裂,頭發也所剩無幾,如果此時被人看到,肯定比金庸筆下的鐵屍梅超風還讓人感到恐怖。


    讓九婆感到奇怪的是,含在口中的避雷珠現在絲毫沒有反應,而自己手中的內丹已經換掉六顆,那顆最大的三足金蟾內丹也慢慢失去光澤而變得灰白。身處隕石洞中的九婆,感覺就如太上老君的八卦爐裏一般,若是自己身死道消,隻能怪牛七八出了個餿主意。


    又是六道天雷落下,九婆身上已經沒有了肌肉,隻剩下一副骨骼仍倔強的盤膝打坐在那裏,此時的這副骨骼已經失去性別之分,唯獨思維還算正常。又是三道天雷落下,九婆感覺到避雷珠開始有了反應,就感覺到有一陣清涼從嘴裏,一直到咽喉開始向下滲透,若是有視頻的話,你就會看到,這股清涼每到之處,骨骼外麵開始迅速的生長出晶瑩剔透的肌肉出來,生長出來的肌肉,每經受住一道天雷,便會晶瑩剔透一分。


    動物的內丹已經用盡,九婆感覺到了體內的靈力不降反升,這種奇妙的感覺,從來未曾有過,隨著天雷兩道、三道的一齊落下,九婆反而有一種很舒服很享受的感覺,始終沒有睜開眼睛的九婆,依靠著強大的思維,堅信自己還活著,並沒有身死道消。


    神農架深潭上空的巨大雲團,自然會驚動氣象部門,發布的預警就是神農架深處遇見了舉世罕見的雷暴,讓靠近神農架附近的居民預防發生次生的災害,並禁止驢友各種形式的進山探險和開展各種科考活動。牛七八抱著孩子盤膝坐在茅草屋裏,以神識來感應深潭上空的劫雲何時能結束。懷中的孩子,不哭不鬧瞪著烏溜溜的黑眼珠,看著這個牛鼻子老爺爺,仿佛空中一聲聲的炸雷和她全無關係。


    此時的九婆依然端坐在隕石洞中,神態安詳的享受著最後三道天雷,猶如瀑布下麵正在洗澡的美女,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到最後一顆天雷落下,九婆才知道渡劫結束了。站起身來,感覺到一陣清涼,才發覺身上衣無寸縷,奇怪的是,民國時期就纏足的小腳已經不見了,三寸金蓮也沒有了,九婆說不出是悲還是喜。可這裏到處都是光禿禿的石壁,除了思維上確定自己還是九婆之外,但這幅軀體還是以前的九婆嗎?


    烏黑的長發,潔白如玉晶瑩剔透的軀體,哪裏還是九婆,叫聲九姑還差長不多,九婆試著用神識向外界溝通,可這個隕石洞依然還存在屏蔽的功能,並沒有因為雷擊和天劫發生變化,自己身無寸縷怎麽出去呢?想想這裏原本就是原始森林,罕無人煙之地,一抬腿,九婆便出現在洞外,等漂浮在深潭上麵,才讓九婆大吃一驚,隻見深潭周邊的樹木已經枯萎,宛如受到暴風驟雨摧殘過一般。


    九婆一步便跨到茅草屋的門前,一閃身就鑽了進去。牛七八也感應到天劫已經消失,抱著孩子正待出門查看,就感覺眼前一花,一個白花花的影子鑽進了茅草屋裏,正待上前查看,隨即腦海裏傳來一個聲音,“稍等一下,我穿好衣服便出去。”牛七八聽聲音,才知道是自己的姐姐。


    沒多久,九婆已經從屋裏走了出來,站在院子裏的牛七八,盡管有思想準備,但看到姐姐站在自己麵前,還是讓他大吃一驚,這哪裏是九婆,難不成渡劫失敗成了妖怪不成?渡劫自己也曾經經曆過,而且是十二道天雷,盡管牛七八知道每個人渡劫的層次不同,但結果還是讓他吃驚不小。


    牛七八說:“姐,你趕緊去照下鏡子吧,這變化太嚇人了。”九婆聞言複又進屋,真的就坐在了鏡子麵前,麵對著鏡子看著自己吹彈可破的皮膚、一頭烏黑的長發,那裏還有九婆的模樣,明明是以前的牛九妹又迴來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九婆登時愣在那裏?這可如何是好?脫胎換骨,這就是渡劫後的脫胎換骨?


    牛七八進屋後,看著鏡子裏的姐姐,遲遲沒有言語,他在想一個問題,假若趙九州來到這裏,看到現在的九婆,會有什麽樣的想法。九婆對於自己容貌上的巨大變化,從心裏震驚之外也有點接受不了,站起身來,伸手去抱孩子,結果孩子自來到神農架之後,第一次大哭起來,因為在她幼小的心靈中,隻有牛七八和原來的九婆,麵對這個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實在陌生,大哭也是情理之中了。


    看著孩子的哭聲,九婆沒來由的心裏一顫,自己到底是妖、是魔、還是人類呢?難道自己已經超越了宗師境的弟弟,到了煉虛合道的境地?


    九婆仔細思索了一下渡劫的整個過程,除了經受了二十四道天雷之外,就是避雷珠發揮了最大的作用,而那個避雷珠呢?自己是含在口中的,隨著渡劫成功,避雷珠也消失了,去了哪裏呢?難到自己的容貌變化和避雷珠有關?或許這個答案隻有白澤才能知道,可白澤已經去了龍墟。


    姐弟倆開始探索渡劫的過程,尤其是對避雷珠的消失。以牛七八的觀點,姐姐並沒有到煉虛合道的層次,縮地成寸倒是有的,牛七八讓九婆放開神識去感應神農架,九婆依言而行,閉目沉思,居然在神農架深處看到了巨大的結界,而且這個結界的強弱和泛著的色彩,尤其的清晰,上麵打著的補丁已經有206塊,而且結界裏還有著較為強大的氣息。


    感覺到九婆的探查之後,那氣息便如鏡子一般的反射迴來,讓九婆不由得心中一個激靈,趕緊散去神識,告訴牛七八,整個神農架都在自己的覆蓋之下,牛七八聞言苦笑了一下,說自己隻能覆蓋大半區域。


    九婆對目前自己的外在變化並不欣慰,畢竟是民國時期的生人,而且觀念上都比較趨於保守,自己這般變化迴歸社會,引起巨大轟動不說,說不定會被科研機構當做小白鼠來進行研究,再說自己盡管有很年輕的軀體,但心態上還是如老姝一般,當年給隨師父青雲子學道,並沒有追求成仙的打算,如今的返老還童該如何是好呢?


    九婆一下子鑽進書房裏,開始瀏覽師父留下的那些書籍,想從中得到一些答案。翻閱大量書籍之後,也沒有得到任何結果,當九婆手拿一本道德經時,內心突然間就有了明悟,“道可道、非常道,”天下大道從一生二,但最終還是殊途同歸,“法無定式、道無常行,”每個人的道都不盡相同,書裏麵又怎麽有自己想要的道呢?在美麗的皮囊,終究還是個皮囊,隻要心中還是以前的自己,那就是自己,心念電轉之下,又拿起鏡子看了看,以前的九婆還是以前的九婆,隻不過比同齡人少了些皺紋而已。


    九婆明悟之後,笑吟吟的又走到院子裏,這迴牛七八又驚訝起來,仿佛前後這一段時間猶如陷入了幻境,但畢竟是修道之人,天劫隻是塑造了強悍的身體和強大的靈魂,但內心的道心突破才是真正所追求的的大道,牛七八笑嘻嘻的恭喜姐姐突破了魔障這關,真的是大道初成,可喜可賀。


    九婆又伸手接過孩子,這次孩子倒是開始伸胳膊踢腿,手舞足蹈起來,嘴裏咿咿呀呀也開始發出聲音,甚至咯咯的笑了出來。


    孩子是一個人的試金石,尤其對不滿兩周的孩子而言,若是孩子沒有畏懼感,則說明了這個人的善,身上並沒有背負的罪惡感,若是孩子哭了,不願接近甚至掙紮逃避,這就說明此人並不是良善之輩,尤其是身上有髒東西的體現最為敏感。是妖、是魔、是鬼、是人,在孩子純淨的眼睛裏看的是明明白白、真真切切。難怪道心不穩的九婆去抱孩子時會遭到抗拒。


    敬請閱讀下集:九婆之(五十四)大道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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