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戰場上的羊人是同南戰場同一天退兵的。


    不過北戰場與南戰場不同,北戰場上的聯軍沒有讓羊人大軍輕鬆撤離,而是一路的窮追猛打。


    見著羊人退兵,第三團也就是罪奴團林展羽最先請戰,請求帶領第三團對撤退的羊人進行追擊。


    被巨甲武耀打的傷的林展羽其實受傷並不太重,隻是氣血一時不順導致的,幸好鎧甲堅固,身體隻是受到一些穿透力度傷害而已,休息不到兩日便又上了戰場。


    在之後的戰鬥中,林展羽越發對鎧甲性能掌握熟練,再次對上巨甲的時候也不似剛開始那般過於輕敵,隻是不斷與巨甲打著消耗。


    在大路上,消耗戰羊人是打不過的,從參戰人員到後勤補給都不可能與整個大陸相抗衡,估計這也是南北戰場同時退兵的一個關鍵原因吧。


    這日戰罷,林展羽剛迴到第三團駐地,木門亭的侄子木門成希來到了第三團。


    “木門小將軍怎會來這罪奴團?”林展羽知道第三天一直不被所有人看好,對來的人都不怎麽客氣。反正大家都不待見第三團又何必對外人卑躬屈膝呢?


    “林團頭,羊人已有撤軍跡象,不知道你第三團是否有膽量進行追擊?”


    “撤軍?追擊?不知道木門小將軍的此番相告是抱有何種目的,是為我第三團好呢還是想將我第三團推進火坑?”


    “林團頭不必排斥,大家都知道我在軍中的地位,與林團頭以及第三團有何差別?”木門成希此話不假。雖然他身為木門家族小一輩的老大,可從來沒有被木門家族器重過,原因並非他木門成希能力有多差,而是因為木門亭自己有兩個兒子。自然將來木門家族的實權不會落入木門成希的手中,現在他在軍中,事做的是最多的,也是最難的,可功勞卻總是木門亭的,就算再不濟,也落入了木門家族的囊中。所以木門成希在人們的心中永遠是個跑腿出力的主。


    在這點上,第三團與木門成希的確很是相似。命運相同的人自然很容易走在一起。


    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講給林展羽之後,林展羽也便自然的與木門成希近了些。


    “我還是不明白為何你要來告訴我羊人要撤軍了?為何要我請命去追擊羊人?”


    “因為我也會去,我會請纓率領蠻子軍追擊羊人,邀你是因為我不想讓如此強猛的一位戰友在旁觀看,有了你的加入我也會勝算更大點。”


    木門成希此時請纓出戰追擊,純屬於想一戰成名,他在木門家族的大光環下籠罩的太久了,他需要奇功來展現自己。


    林展羽自然想的到木門成希的小算盤,可他林展羽以及整個第三團不是同木門成希一樣的命運嗎?


    在整個大軍作戰的情形下,取得再大的戰功也是別人領去了功勞,他林展羽就算不在乎這些名頭,可整個第三團呢?所以在木門成希離開的時候林展羽已經下定了決心請纓追擊撤退羊人。


    木門亭沒有打算對羊人采取追擊,因為好不容易輕鬆下來,他不想繼續將自己的大軍拖入泥潭。但林展羽是第三團,是罪奴團,他大可以追擊。侄子木門成希也加入申請追擊的行列,本來他不願意讓木門成希出這種頭,但好歹自己木門家族總的有人采取一些行動,於是同意了他們二人的請纓。反過來他還在北夷國軍隊麵前炫耀,這種時候你北夷國是否有人出戰呢?


    可北夷人卻反問是否是木門亭直接下的追擊命令?這就有本質懸殊,如果是木門亭直接下令追擊的,此後的一切後果都必須由他木門亭承當,可現在是林展羽和木門成希二人主動請戰的,這就與他木門亭直接下令的要強很多。


    在戰場上,主動請纓的結果就是生死自負,成功與否也由自己承擔,甚至是如果帶來不好的結局懲罰也應由請纓者來自己承擔。


    所以木門亭也隻能嘲笑北夷人沒有膽大之人,沒有給北夷直接下令追擊。在北夷人心中,這戰自然是給華國的人情,送人情的事情總不會自己太過主動。


    於是整個北戰場就是第三團的兩萬人加上木門亭交給木門成希的兩萬蠻子軍參與了追擊羊人的追逐戰。


    事不宜遲,在羊人撤軍的當晚林展羽便下令拔營出擊。


    拔營的同時林展羽來到袁經武的帳內告別。


    “我們第三團要出兵追擊撤退羊人了,暫時我也就留不住你了,你該去哪就去哪裏吧。”這是下的逐客令,因為林展羽知道不能帶著袁經武參與追擊。


    “這就趕我走了?也是,混吃混喝的這麽久了,也該走了。”二人還在打趣。


    “這幾天都在打戰,你要的幾種鎧甲都送到你這了吧?”


    “都來了好幾天了。”


    “研究的怎麽樣啊?有結果嗎?”


    “那當然有了。你看的出這兩幅鎧甲的差別嗎?”袁經武將林展羽帶至裏麵帳篷,指著掛起來的兩幅鎧甲問道。


    “當然看的出,一個大一個小唄。”


    “大小自然一眼看的出,我問的是實際上的差別。”


    “這我又不研究這個,我怎麽知道。”


    “這甲。”袁經武指著巨甲那副說道“就是巨甲武耀穿的鎧甲,不僅高大許多而且同送給你的鎧甲一樣,中間有助力機括,這也就是巨甲武耀威力非凡的原因。”


    “而這甲。”袁經武又指向黑甲說道“這其實不是真正的黑甲,隻是普通鎧甲而已,不過這甲要比我們大陸所用的甲要堅固很多,普通刀槍根本破不了,但這甲漏洞太多,破綻也太多,能夠被刺到身體的位置更多。想必這甲便是百裏秦他們在烏羊山奪取的鎧甲吧。”


    “兩種的差別我不感興趣,我感興趣你能不能給我的第三團每人造一幅這樣的鎧甲。”林展羽抓緊巨甲對袁經武說道。


    “你開玩笑吧,你第三團幾萬人,我給你們每人造一幅?材料哪裏來?助力機括我雖然了解了一些,可要我造出來現在還沒這個本事。”


    “那算我沒說。”林展羽頓了頓接著說道“離開這裏你要去哪裏?”


    “南邊兒,去看看百裏秦馮茹南他們。他們不是在南戰場嗎?”


    “此去南邊兒,不經過羊人占領的地盤便要繞道巴渝國,路途遙遠啊。”


    “邊走邊看唄,繞道巴渝快點一個月能到,慢的話也就一個多月。”


    “要去巴渝這裏隻有兩條路,一條是玉龍火山北麵的虎背口,一條是狼牙關。你走那條道?”


    “虎背口太遠了,就走狼牙關。”


    “鎮守狼牙關的以前是李參將,已經犧牲了,現在駐守的是他的部下,我待會兒寫手書一封給你,好讓你容易過關。”在那裏,林展羽曾經和馮茹南一同戰鬥過,自然對狼牙關比較熟悉。


    “見著他們之後帶我問個好。”林展羽看似順便說的一句,其實之中包含太多東西。


    “隻帶好嗎?你就沒有什麽定情之物要我帶嗎?”袁經武指的是馮茹南。


    “和她已經成為過去了。”


    “怎麽可能是過去呢?”


    “中間太多原因,一時半會兒你是弄不明白的。好了,我也就不送你了,今晚我們便出發了,你一路走好。”林展羽沒有繼續與袁經武糾纏,他是越快離開這裏越好。雖有千言萬語想要帶去,可之中的苦痛隻有自己才會明白。


    越是往前走,林展羽越是覺得他應該離開馮茹南,不能再如此拖累了她。離開了自己,馮茹南可以找一個更好的人共度一生。自己隻是一個人而已,連一個男人都談不上了再怎麽可能與馮茹南共度一生?如果因為這個原因告訴馮茹南要與其分開,定是不會被她同意的,那麽就這麽兩地相隔吧,時間久了興許她會好一些。


    這也是林展羽每次衝入敵陣中不顧性命的衝殺的原因,在他心裏,也許自己的戰死會讓她離開自己的好過一點,所以每次都希望有一支有力的長槍,能夠將自己的胸膛穿透,讓自己血灑戰場,為自己留個青史永垂,為她換來更多榮耀與繁華。並且在今後的人生路上,她可以毫無顧忌的去尋找另外一半,以此度過美好的一生。


    北戰場的這個季節完全不同於烏羊城,這裏夜晚在晴天會起霜,白茫茫的一片片印在整個草原上,一如鋪上了一床雪白的棉被。月光灑下會讓人感覺空氣更冷上幾分。林展羽緊了緊自己的腰帶,在軍中有句老話,“腰裏係跟繩,等於穿幾層”意思就是在棉衣不大充分的時候,將自己的腰帶係緊幾分,便會讓身體暖和幾分。林展羽本是南邊兒人,沒有經曆過這種寒冷,都是部下一些老兵告訴給他的這些道理。腰帶係緊幾分後,當真感覺暖和了幾分。望著被戰火燒過的遠方,那裏是自己躲避生活躲避責任的地方嗎?這種躲避難道當真要以自己的熱血犧牲來收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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