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百裏秦穿上鎧甲騎上龍駒趕到前線戰場的時候,兩軍正在膠著戰鬥著。


    見到百裏秦穿著赤霞鎧甲而來,孫青朔本布滿愁雲的臉龐頓時展現了笑容。


    “你還活著啊,當心死我了。”偷襲烏羊城並非易事,孫青朔自然最為當心的便是百裏秦的生死。


    “死不了,閻王不收我,過來看看你是否也還活著。”


    “我沒事,瞧!這個樣子怎麽去被殺啊?”孫青朔打趣地指著自己座下的輪椅。


    “現在情形如何?”對於孫青朔的打趣,百裏秦為了轉移這個不知如何接話的話題,便將話頭轉向詢問戰場上的事兒。


    “從今早起,羊人的進攻加強了,並且他們派上來的全部是黑甲,這戰越來越艱難了。唯一的喜訊是他們的戰車依舊無法前行,這才有現在這種膠著的局麵。”


    “戰車當真無法破解?”


    “如果它們動起來,確實無解。就你再多人也填不滿戰車這個坑。”


    “那這戰車遲早會動啊。”


    “是的,但在它們尚未動彈之前必須先拿下烏羊城。”


    “大軍已經入城了,收拾殘局估計下午便能完成。”


    “嗯,多虧你們的偷襲,否則我們隻能後退了,之前取得的所有地盤都將失去。”


    “死了幾十號人。”百裏秦對偷襲烏羊城犧牲的兄弟還是心中含有歉意,不過孫青朔理解這位摯友,還在旁出言勸慰。


    “現在前麵誰在指揮帶兵打啊?”百裏秦對前麵與羊人黑甲膠著的指揮官很關心。


    “蕭鳴謙,和他的步騎特訓營。”


    “那他步騎特訓營沒那麽多人啊?”確實,步騎特訓營共計才兩萬人,在烏羊山便犧牲了幾千,現在算足也不夠兩萬,像現在這麽消耗,應該不剩下幾個人了,那麽以後的戰又該如何打呢?


    “沒有,蕭鳴謙一共帶了一萬步騎特訓營。不過現在他已經將整個前鋒軍整編了。”


    “整編?”


    “是的,他用他的步騎特訓營帶蜀國士兵,一個步騎特訓營帶三個蜀國兵,組成陣型,變換陣型全部聽從步騎特訓營的調令,如此一來,現在的步騎特訓營就不僅僅隻有一萬人了,二十四萬了。”


    “這個辦法不錯哦,誰想出來的這種辦法?人才!”


    “肯定不是我了,我本來就不知道他步騎特訓營的陣型變化,並且不知道可以如此帶人,這個就是蕭鳴謙想出來的。”


    “他在前麵?”


    “是的,陣型變化全要他在現場把握。一會兒梅花陣型,一會兒鴛鴦陣型,等等等等,陣型多了去了,並且這種對戰場的把握與形勢的判斷還真他莫屬。”


    “那他到這裏還來對了地方,也來對了時間。”說起蕭鳴謙,百裏秦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是親近還是排斥,畢竟曾經如此的信任支持他,可蕭鳴謙命人毒殺金墨一事一直讓百裏秦百思不得其解,並且在他的心中,這個疑問是該親自詢問蕭鳴謙還是不能問。但在此時,知道蕭鳴謙如此的對戰事有利,他更加迷惑了。


    就在二人談話間,前方指揮蕭鳴謙突然迴來了,過來時見到他非常急促,估計戰場形勢有所變化。


    百裏秦蕭鳴謙二人見麵並未有任何不妥或者不和諧的場麵,二人依舊如往常般的交談寒暄,可都不冗長,畢竟此時戰況緊迫。


    “戰車開始動了。”蕭鳴謙直接說出了前方的緊迫。


    “動了?這麽快便修好?”


    “是的,已經開始移動了,我們的陣型見到戰車移動便往後退了,現在僵持著。”


    “可是此時烏羊城還沒有完全拿下來,撤進城肯定來不及,看來隻能硬拚了。”孫青朔知道此時不硬拚便要兵敗如山倒了,此時一敗,暫時攻破烏羊城的戰績便會完全前功盡棄。


    “不用硬拚,我在演練陣型的時候已經想好了,將我的陣型與你的船弩隊結合起來,估計可以對抗戰車。”蕭鳴謙似乎有了對抗戰車的法子。


    聽見有辦法對抗戰車,孫青朔眼光頓時露出了喜悅。“如何結合?快快說來。”


    “先不急,讓我先喝口水。”蕭鳴謙抓起桌上的茶壺便往口中猛灌,接連灌了好幾口這才細細說來。


    蕭鳴謙的陣型中有一個螃蟹陣型,本來這個螃蟹陣型是配合其他陣型才用的上的,它的主要目的是保護前線指揮中心的一種陣型。不過此時蕭鳴謙拿這個陣型來當作進攻時用,配合上孫青朔的船弩來打羊人戰車。


    螃蟹,最突出的便是它的兩隻鉗子,即大又有力。在它的身體上又有八隻腳,分左右兩邊。


    蕭鳴謙將螃蟹的身體處安排孫青朔的船弩,兩隻鉗子安排上兵力最多最強的人,八隻腳分別安排上保護螃蟹身子也就是船弩的隊伍。


    兵力最多最強的在兩隻鉗子上,相對而言八隻腳要弱些,但無妨,兩隻鉗子長度足夠,螃蟹的身子如果受到攻擊,鉗子可以迴過來包圍攻擊身子的敵軍。而在最前麵,除了船弩主打以外,兩隻鉗子也可對敵人在前麵呈包圍之勢。


    此種陣型,不管是進攻還是防守,都非常有利,尤其是對付戰車。


    在以前,船弩並不敢上的太前,船弩移動緩慢,上太前就會成為敵軍攻擊的主要目標,此時將船弩融入整個陣型,成為陣型的一份子,那麽前進還是後退都會有保護。


    此計一出,瞬間便得到孫青朔的認同。


    的確,在毀壞戰車車輪就已經是非常冒險的行為,這已經讓孫青朔不敢將船弩輕易上前,有了這種陣型,那麽可以完全保船弩萬無一失了。再無安全之憂,便和安心打戰車了。並且還有一點,不是船弩的長箭攻不破,而是攻破之後沒有人跟上繼續傷害,將船弩長箭的傷害裏繼續擴大。等有人趕到的時候,長箭早已經被羊人拔出,傷害處也早有人看守,用這陣型,統一指揮,隻要長箭射中戰車,士兵便可乘勝追擊,將戰車包圍起來,圍起來狠狠的打,還不信將戰車打不垮。


    “你的船弩一共還有多少?”蕭鳴謙弄清楚船弩的數量後好安排兵員。


    “隻有十架了。”


    “足夠了,兩架船弩為一隊,將你的船弩隊分成五隊,我再給每隊配上五千人。並排五隻螃蟹往戰車隊形中衝去。”


    五千人?蕭鳴謙將兩隻鉗子上各安排兩千人,在側後三方共安排一千護衛。一隻全新的螃蟹陣型就此形成了。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為了在前方不再損失不必要的士兵,蕭鳴謙下令將陣線先撤迴五裏地,而後很快便組成五隻螃蟹陣。


    螃蟹陣的指揮是最關鍵的,那隻隊伍該如何行動全聽指揮的一聲令下。蕭鳴謙此時將跟隨自己最久的四位部將安排上陣指揮,他親自帶領一隻,五隻螃蟹陣的指揮官就任了。


    隻是這種陣型,因為有船弩的加入,讓整個陣型的移動甚是緩慢。沒有辦法,船弩巨大沉重,搬運起來甚是麻煩,自然移動也久緩慢很多。但船弩是打戰車的主題,所有步兵騎兵都必須依靠船弩給戰車打出傷害,再才能圍剿戰車,所以所有陣型都必須跟著船弩的節奏走。


    所以說蕭鳴謙的確是戰爭中的奇將,蕭氏步騎特訓營的確是戰場上的奇兵。此時能在戰場中衍生出這種陣型當真不易。


    首先,步騎特訓營以一帶三的擴大兵員做法。如果不是每個步騎特訓營成員對各種陣型的熟悉,不是每個步騎特訓營成員對陣型以及戰場的理解,不可能以一帶三,搞不好自己先亂了套路亂了陣腳,還談帶上完全不知道如何演變陣型的生兵。其次配合船弩的節奏。很多時候,兵在外將令有所不受,我在前方與敵交戰,總指揮怎可能知道我此處的情形。不說為了取勝,就隻為了保命,我可能都顧不上上麵的命令。但步騎特訓營不一樣,軍令大於天,為了整體的勝利,犧牲小部分是每個步騎特訓營將士都知道的道理。


    要是華滄海現在在戰場,要是此時是華滄海在指揮這場戰,他一定會後悔將蕭氏步騎特訓營趕出華國的,這時,他雖然手中有五旗營,他手中雖然有木門亭,可麵對強大的戰車,麵對強大的敵人,不懂變通,不會觀察,更不會利用每個兵種的特點。這也是北戰場最後消耗要比南戰場大的一個根本原因。


    孫青朔百裏秦不能進入螃蟹陣型,他們就隻能在後方作最後的準備——一旦螃蟹陣型失敗,他們就成為守住羊人戰車的最後堡壘。一切都隻為一個目的,那便是完美拿下烏羊城。


    從早上開始,羊人派出黑甲上陣,到此時戰車的及時加入,原因也隻有這個。烏羊城也是眼前這些羊人的最終目的。


    五隻螃蟹在草原上緩緩往前移動著,麵對他們的是無敵戰車,是在草原上是在大陸上可以碾壓一切的戰車。


    後方百裏秦孫青朔同時也等待著,等待著螃蟹與戰車之戰的結果,要麽螃蟹勝利,那他們這裏便成為歡慶的起點,要麽螃蟹失敗,那這個地方就是每個站在這裏的將士墓地。


    死守!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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