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中午時分,金墨如願在鳳凰城外與“鳳凰”見麵了。


    鳳凰坐在馬車上並未下車,隔著簾子詢問到底是誰在打擾他的清閑。


    “鳳凰老仙,在下神龍羊後裔金墨。”


    “一個後輩,哪來的勇氣要求與我見麵?”


    “都是神龍後裔,怎會沒點神龍氏的氣魄?”


    “還神龍氏,都多少年了,我都忘記的差不多了。”


    “您忘了?我們卻一刻也沒有忘記。不僅沒有忘記自己來自哪裏,而且還將這些凡人如何對我們忘恩負義,如何對我們慘無人道。”


    “一派胡言!神龍羊就教出你這種不識時務的後代?”


    “老仙,何處此言,又何必老羞成怒。我們都知道你並不支持我們迴到大陸,更反對戰爭,但你一直維護的大陸人對你如何?何必強裝好人呢?我今日來見您並非為了來聽您訓斥的,我隻是來傳達我老祖的信息。我老祖說,要您務必守好自己的家業,再就是明年我老祖定要親自來您這裏取那兩件物品。”


    “就是這個話?老子還真不該來。”假鳳凰在車裏居然爆起了粗口。“哎!等等,哪兩樣物品啊?給老子說清楚點。還要老子猜不成。”


    其實這個鳳凰哪裏知道金墨口中的兩件物品是什麽東西,所以他才借住這種口氣來問出金墨這兩件物品是什麽。因為到此時為止,金墨隻說出了這個有價值的信息。


    “老仙,您就讓小輩賣個小吧,是什麽估計隻有您和我老祖最清楚不過了吧。小輩已經中毒太深,估計活不久矣,請您掀起車簾允許小輩磕個頭算作孝敬吧。”


    “還有屁放嗎?有屁快放,老子要你磕個屁的頭。”鳳凰還是倚老賣老。


    “再無話說了,您實在不願意,我就在這囚車裏給您磕頭了。”說完,金墨便掀起身上的棉被,艱難的跪下磕頭。


    鳳凰見再無任何消息,命人調轉車頭便離開了。


    金墨跪在囚車裏,看著鳳凰的馬車漸漸離去,目光一直未曾離開,此時的他,嘴角緩緩淌出血跡。呆呆的跪在那裏久久未動。


    見到鳳凰的車已走很遠,金墨動作卻未動分毫,花日紅在旁見狀,甚覺詫異,趕忙命人打開囚車,細細一查看,原來這金墨就這麽跪著氣絕了。


    醫官趕緊上前查看,細細診脈之後黯然點頭承認了。“應該不會啊,按照我的判斷,至少還可以拖上幾日,怎麽會就……”


    百裏秦花日紅二人也是感覺突然,但似乎又一切都在合理的範圍之內,死後這金墨被抓之後,目的本就沒打算活了,一起就是為了見到鳳凰,現在見到了,他死也隻是一個合理的結局。隻是一點,為何下毒的卻是蕭鳴謙?為何就是他了呢?


    金墨已死,繼續西行的目的已經不存在了。但幸好在這些時日裏,在不斷與這金墨的交流中,多多少少還是得知不少消息,並且這些消息是通過其他渠道難以得到的。為了給徐白秋有個交代,百裏秦與花日紅還是整理了一下收集起來的所有信息,準備通過書信迴報給徐白秋。


    首先便是羊人這次進攻大陸的軍隊數量。這是與羊人打了這麽久戰都還沒有弄清楚的事。不過這個消息有些讓人羞恥。為什麽?這次來的隻有十萬,十萬羊人便將大陸打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難道不該羞恥?


    其次便是來犯的並非羊人一族,還有海外的毛古一族。


    再次便是知曉了羊人毛古人的下步計劃——那便是二十萬的真正大軍要在明年從烏羊上岸。


    還有的便是羊人不是外人,正是神龍羊的後裔,他們打著迴歸大陸,收複失地,重統大陸的旗號來的。


    最後便是軒轅戰刀,赤霞鎧甲,還有最後金墨說的鳳凰那裏的兩樣物品。雖然中間還有很多未知的東西,但消息還是要如實的稟告給徐白秋,如何抉擇還是要交給他來定奪。


    書信是有花日紅手書的,然後交給雲隱門的人八百裏加急送給徐白秋。而後這幫負責押運的隊伍便折返往東而行。押運任務算是以失敗告終的。大家自然心情不是很好。


    尤其是百裏秦,他此時還有搞明白一件事,那便是為何蕭鳴謙要下令毒死金墨?


    返程的時間並不倉促,所以大家行走的都不快,而是不慌不忙的走的,這便讓返程的時間拖了很久。


    負責押運的隊長,也就是受蕭鳴謙命令下毒的那位,在路途中也死掉了。正如他自己所說的,病入膏肓,沒有管多久便歸西了。這更加讓百裏秦棘手,沒了人證,到時候該怎麽詢問蕭鳴謙?花日紅比他寬心多了,總說百裏秦思慮過重,到時候直接問便是,是兄弟他會自己說出來的。


    這日這隊“失敗者”這麽慢騰騰的才走到巴渝江邊,本來隻要三五日的時間,他們卻花費了七八日。


    當他們來到江邊的時候,發現大量的士兵在集體過江。花日紅給渡口遞上文書,要求渡江,可渡江的負責人卻讓他們等。


    “為何?我們可是前鋒軍,怎能不給我們安排盡快渡江?”花日紅責問到。


    “現在渡江的全都是前鋒軍,都是前鋒軍,我也應該排個先來後到吧。”渡口負責人雖然言語還算和諧,可是這個道理擺出來讓人啞口無言。


    “全是前鋒軍?怎麽可能?”


    “你們還不知道吧,幾日前國君下令,蜀國四十萬大軍全部過江,會有一場大戰要打。”


    四十萬?一下讓花日紅百裏秦驚呆了。


    想想應該是他們給國君的信讓徐白秋改變了作戰計劃。既然是四十萬大軍過江,那麽肯定是要與羊人展開決戰了。


    都是前鋒軍,百裏秦花日紅他們也隻能等,等到他們的輪子才渡過江來。過江之後他們便直奔前鋒軍指揮營。


    見到百裏秦花日紅他們後,馮茹南開口便道:“你們終於迴來了。我還以為國君會與你們一道的。”


    “國君?徐?”百裏秦問道。


    “啊!你們不知道?”


    “真不知道。”


    “奇怪了,難道不是你們將指揮使送到國君麵前質問出什麽後才會有這大軍調動的?”


    馮茹南孫青朔他們自然不知道金墨死在了路上。他們隻給國君徐白秋寫了一封信,這不是什麽光榮的事,自然不會主動告訴別人。此時馮茹南問起,他們才如實相告。


    “蕭鳴謙蕭將軍呢?我有事要問他。”百裏秦在人群中尋找蕭鳴謙的身影。


    “他在你們離開沒兩天便帶兵北上了。”


    “跑了?”百裏秦的第一反應便是蕭鳴謙跑了。


    “跑?他不是你好兄弟嗎?怎麽會跑呢?”馮茹南還不清楚蕭鳴謙命人下毒一事,百裏秦知道此時全講給她聽她一時也難以接受,於是決定慢慢來給她講。


    “你先將目前前鋒軍的情況告訴我,隨後我再告訴你我們那邊發生的事。”百裏秦花日紅還是關心前鋒軍的動向,畢竟是幾十萬人啊。


    “三日前,我們突然收到國君的命令,蜀國國君。他下令將蜀國駐紮在巴渝江沿線的四十萬大軍全部渡過江來,要在秋末之時向羊人發動最大規模的進攻。務必在冬季結束的時候將羊人趕出大陸。國君並且親自掛帥,不日便可渡江來到前線指揮部。”馮茹南大致將情況講了一下。


    “哦,原來這樣。”百裏秦花日紅清楚是徐白秋收到他們寫出的信後的積極反應。這樣也是對的,畢竟金墨說了,明年會有更多的人會來到大陸,現在隻有十萬敵人,雖然裝備趕不上,但我們有不屈的勇士,我們有不畏犧牲的戰士,我們有保家衛國的決心,今天拚上一場,總好過明天的完全被動。


    “主戰場是在烏羊城?”百裏秦想知道是不是主要是為了阻擋羊人的再次登陸。


    “是的,主要戰場就是烏羊草原,最後的決戰便在烏羊城。”


    聽後百裏秦花日紅相互點了點頭,一路以來二人陰霾的心情此時又被激情的戰場所激起。


    “詳細的作戰計劃出來沒有?”


    “孫青朔帶著一幫從江西過來的兵部人員,正在製定。”


    “那北戰場呢?華國那邊如何安排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在前麵來的書信中沒有提到。我想他們應該做好溝通了吧。因為這些時日,傳信用的海東青總是在飛個不停。不過我知道華中劍閣的人會增派人手到南戰場上來,搞不好高廣樓也會親自來。”


    “高廣樓也來,看來北邊也做了準備了。這戰要打出些樣子了。”


    隨後,百裏秦便將他們押運金墨一路的經過講給了馮茹南。當馮茹南得知是蕭鳴謙下命毒死金墨的時候,她也不相信。畢竟她也是參與從華國救出蕭鳴謙的人,但蕭鳴謙與百裏秦比較,她絕對會更加相信百裏秦。細細一想,蕭鳴謙本沒準備離開南戰場的,但百裏秦他們走後沒多久,便說自己的步騎特訓營需要迴去調整隊伍,於是匆匆離開了,這前前後後一串起來,似乎他做這事很有可能,但是為什麽呢?為什麽他要這麽做?的確讓人難以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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