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路線的破壞主要依靠步騎特訓營的爆破兵。


    眾多爆破兵將黑火藥填充在道路沿線,延綿數裏地,待大軍後撤之時一同點燃,一時轟隆的爆炸聲響徹天際,撤退的軍隊都感覺到腳下的地在劇烈震動。想來被炸的坑坑窪窪的道路一時半會是修複不了的。還有連接烏羊山頂的那一架架纜車,早已經被赤火旗的人隔斷繩索,毀盡車身。


    眾人皆是大獲全勝的滿載而歸。在撤離之時,赤火旗的還不忘將被百裏秦殺掉的幾截巨甲打包迴家。百裏秦也沒阻擋,帶迴去讓尹誌剛研究研究也好。


    迴程之時,烏羊山上的羊人大軍並未下山支援,這讓步騎特訓營和赤火旗撤退的很輕鬆。


    可他們忽略了羊人的狡詐。


    烏羊山的大軍並沒有下到烏羊山的南坡支援山下運輸隊,而是下到烏羊山的北坡。對騷擾烏羊山的赤火旗造成的沉重的打擊。數十個小隊都被羊人追殺屠殺。在半路上他們遇見了逃跑中的剩餘赤火旗。之中便有二師兄花日紅,和唐棠川的小妹唐小魚。


    見到步騎特訓營和赤火旗,唐小魚便飛奔過來,攔在百裏秦與蕭鳴謙的麵前“前麵不能走了,羊人都下山來了。我們騷擾大隊全被打散打跑了,不能走這條路了,我們後麵還有不少追兵。快走,快走。”


    百裏秦用著詢問眼光看向唐小魚身後的花日紅。“的確如此,追兵離我們也就半柱香的時間,我們這幾個腳力快才能夠甩開追兵如此之遠,多半兄弟都命喪在烏羊山了,過來通知你們也是小魚的主意,這次真是她拚命要往南行的,唐棠川不得已帶領其他人往北撤了,我為了護她周全才跟過來的。在這裏碰到你們算是幸事。趕快掉頭。真不能往前了。”


    雖然對於調皮異常的唐小魚大家都持有懷疑的態度,但花日紅定是不會說謊的。見到花日紅也這樣說了,羊人看來真的下山了,隻是好奇,為何羊人要從北坡下山,怎會對南坡的事不管不顧?當然,此時不是弄清楚這個問題的地方,更不是時間,當前最要緊的自然是躲開羊人的追兵。


    “往南是走不通的,如果真的要圍剿我們,南邊肯定也會有下山的軍隊。”蕭鳴謙望了望西方,“我們往西走。”


    “西邊不遠便是巴渝江,沒有船我們渡不了江的。”


    “先到江邊再說。”


    說完,蕭鳴謙便揮手示意部隊往西改道。


    步騎特訓營的全部將士皆已經改道往西而去了,百裏秦以及赤火旗的人皆立於原地並未動身。


    “百裏……”蕭鳴謙心裏清楚,此時百裏秦以及赤火旗的人是想在此阻住羊人追兵,不想步騎特訓營此時葬送在羊人的鐵蹄之下。開口想要挽迴,但話沒說完卻被百裏秦伸手攔了迴去。


    “謝謝赤火旗的兄弟們,雖然我沒有開口,但大家都做出了同樣的舉動,我很感動,我也很欣慰。雖然今天我不敢保證能把每一位兄弟都帶迴去,但我會盡力。百裏秦有此等赤火旗兄弟,我知足了。”蕭鳴謙以及步騎特訓營走過之後,隨著鐵騎過後揚起的塵埃緩緩落定,百裏秦對著他身後的幾百赤火旗兄弟說道。


    “花師兄,唐家小姐,你們也要好生護好自己。尤其是唐家小姐,待會交起戰來,盡量靠近我些,我好照看。”百裏秦對著前來通報的花日紅與唐小魚說道。


    “照看我?是對我的不放心還是真心關心我?那赤霞武士為何唯獨這般照看我呢?莫非……”唐小魚眼神熠熠的說道。


    還未等唐小魚話說完,百裏秦算是怕了她了“唐家小姐勿要多想,我這般照看你是因為你的哥哥以及你的二叔。如果未能照顧你的周全,迴去見到他們我不好交待。”


    “當真如此?不會是因為別的?”唐小魚不依不饒。


    花日紅在旁看的真切,聽的真切,知道百裏秦在口舌之爭上是占不到半分便宜,開口為百裏秦解圍到“百裏老弟,不要擺個什麽陣勢嗎?”


    “我們皆為武夫,講究的就是自由而戰,散漫慣了,再說我們也從沒搞過什麽排兵布陣,不講究這些,等以後專門練習過後再說吧,現在講究一個字:殺”


    唐小魚的話語被花日紅打斷,撅起小嘴橫了花日紅一眼,但在此關頭,她還是知道不該繼續糾纏,不過對百裏秦她卻沒了以前的那種排斥,而是難得的安靜的走在百裏秦的身後。估計是這身黑甲對她而言還是有些偏大,穿在身上總有些不合適,不是時不時的扶正頭盔,就是往身後挪動戰衣。百裏秦看見後輕聲的對唐小魚說了句“迴去後我讓尹誌剛幫你把這身黑甲修改修改。”


    “看來你還是真心關心我嘛。”唐小魚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幾分。


    說話間,羊人追兵已經出現在視野之內了。百裏秦舉起戰刀往前一揮,赤火旗的弟兄們皆是驅馬上前。


    改道向西的步騎特訓營。一名副將靠近蕭鳴謙“將軍,赤火旗的兄弟這般攔截多半便要將命留在這裏了。”


    “我自然知道。”


    “將軍,我等皆不是怕死之人。”


    “這個我自然也知道。”


    見著蕭鳴謙並未止步,這名副將停止了前進,身後步騎特訓營的其餘將士也都止住了腳步。


    “將軍!”


    “你們可知,步騎特訓營對於整個巴渝國的重要性?你們可知我們在將來的戰場上會有更重要的作用?繼續往前,這是命令。”蕭鳴謙口氣異常堅定,迴過身來對著身後的步騎特訓營嚴厲的說道。“赤火旗是臨時組建的江湖力量,他們搞些破壞,打打遊擊還行,可在將來決定生死的戰場上他們便發揮不了太多作用了,到那個時候,便是我們來決定勝局,便是我們來挽迴局麵,便是我們這幫巴渝國花費眾多人力財力培養出來的人來獻出生命。今天不是我們的戰場,今天不是我們該死的時候,烏羊山更不是我們的主戰場。”


    “可是將軍,今天赤火旗的弟兄們殺的也是羊人。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弟兄為了保護我們而犧牲,我們就算將來取得再大的戰功也安慰不了這些為掩護我們而死去的兄弟。正是因為他們是臨時組建,對於這種軍陣衝殺,他們更沒有準備迎戰,這樣給他們帶來的犧牲隻會更大。反正我不希望將來無論什麽時候見到這些江湖兄弟的時候自己後悔,自己不能原諒自己。”這名副將說話間有了些許哽咽。“將軍可能不知,末將本也是烏羊城人士,烏羊城被攻陷之時,末將還在巴渝軍中,城中還有末將的家人親戚。在這次赤火旗營救的人質之中,末將尋到了末將的兄妹,雖然家父家母皆以被羊人屠殺,但末將的兄妹講述赤火旗的兄弟們在烏羊山營救他們的時候每位都是用身體與獻血在為兄妹們斷後。如果沒有赤火旗的營救,此時末將的兄妹都已經葬身在烏羊山上的那個巨坑裏了。末將一人如此,成千上萬的巴渝人不是如此嗎?赤火旗並非全部是我巴渝人士,他們為了那些與他們毫不相幹的人都已經如此舍命,我等這些經過巴渝精心培養的步騎特訓營難道就是這等怕死?”


    “王副將,你這是不聽我的命令了嗎?”


    “將軍!”王副將的聲音幾近吼出。


    “步騎特訓營聽令:繼續向前。不得耽誤,不聽軍令者,當軍法處置。”


    …………


    花日紅率先衝入敵軍陣營之中。他一手影劍舞出巨大劍花,寬兩丈有餘。其狀甚美,去勢更猛,這劍花撞上敵軍最前方的重騎兵,十餘騎被撞的人仰馬翻。一線羊人重騎兵便如此輕易的被撕開一道口子。尤其是劍花最中間的那三騎,騎士與馬匹被撞出去甚遠,將身後的二十幾位輕騎兵也撞翻在地。


    花日紅知道,普通武力值的赤火旗對抗這重騎兵,至少需要用一命換取一騎。他如此這般的撞開陣型是想為他身後的赤火旗創造更多殺掉羊人的機會。果然奏效甚大,在花日紅撕開口子後,眾多赤火旗從口子湧進,沒了重騎兵的衝殺,麵對沒有防禦力極強的護甲護體,赤火旗對抗輕騎兵以及普通步兵就要容易許多。


    花日紅一招成功之後並未止步,在他麵前接二連三的舞出劍花,每當劍花遇見羊人,不是鎧甲皆裂滿身劍痕,便是斷手斷頭死無全屍。遠遠望去,花日紅哪裏是在戰鬥,明明他是在演繹一場精彩絕倫的滿地開花。不僅他的威力極大,他的劍花更是漂亮,看的在百裏秦身後的唐小魚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百裏秦並沒有動作,而是停留在原地。因為他在尋找,他在等待。他在尋找追兵之中是否還有巨甲武耀,他在等待巨甲武耀的出現。


    花日紅在陣中已經斬殺了近百名敵軍。這時從敵軍後方射來幾十枚箭矢。來勢突然,並且這些箭矢根本沒有在乎花日紅身旁是否還有羊人。以至於最先中箭的居然是羊人自己。但似乎後方射箭之人就是要用這種自我犧牲來重創花日紅。這麽突如其來的箭矢還是射到了花日紅的身上。但似乎並沒有阻礙花日紅繼續舞出的劍花。箭矢中身,並未深入花日紅的身體。因為他的外衣之內穿上了尹誌剛為他專門改造的護甲。花日紅不願穿上黑甲,用他的話說,穿上黑甲反而影響他的實力,但百裏秦不會同意,最終僵持不下,尹誌剛為了既滿足花日紅,又了卻百裏秦的當心,便專門改造黑甲成護心護背,讓花日紅貼肉而穿,這樣既不沉重也不顯眼,更加不會影響花日紅的動作以至於影響他的實力發揮。沒想到此時這護心護背當真起到了作用。讓花日紅在這亂箭之中撿迴了一條命。


    這一輪箭雨未曾傷了花日紅。緊接著一隻長箭來勢更猛的朝花日紅射來。好在剛才突如其來的一波箭矢讓花日紅有了警覺,這支長箭來勢雖快,力道雖猛,但卻被花日紅巧妙避開。但這箭實在太厲害了,花日紅巧妙避過但卻將他身後的四名赤火旗成串的串在了一起。四人被串之後箭勢並未消減許多,將這四人又往後帶出數丈才插在地上。長箭上的四人一時還未氣絕,隻見有人還在不停抽搐。其場麵異常血腥殘忍。


    “船弩!”百裏秦見到這個場麵之後驚唿到。


    毫不猶豫百裏秦便拍馬直衝敵方後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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