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彬彬有禮，說話節奏也慢條斯理，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很舒服，但是又有一種無名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讓人不敢輕易去惹他。
他笑著，可是，顧秋心裏卻想哭。
該如何解釋，真的不是嫌棄小弟太煩，所以才把他送到白鹿書院的？實話實說，大哥顧鎮廷會不會揍死他？
“父親見你久不傳消息迴來，便讓我過來瞧瞧，你這邊到底進展如何？
我什麽都還沒問，倒是先發現，來投靠你的小弟，卻被你塞進了白鹿書院？”顧鎮廷的語調不自覺上升，顧秋也隨時準備好要逃了。
小時候，沒少挨大哥的揍。以前沒什麽的時候，還揍個半死，這次怕是要直接脫層皮啊。
“你知不知道，白鹿書院的學生，三年才能迴家？老幺是爹娘的心肝肉，要三年不見，你想想怎麽跟二老解釋。
反正我是不會幫著你收拾這個攤子的。”
那您過來是做什麽的？顧秋很想問，但是，他又不敢問。
“顧家大哥，你怎麽來了？”薛舒天看著顧鎮廷，道：“是過來看我跟顧秋的嗎？”
顧鎮廷幾年已經二十三歲了，正五品的武將，在邊關任職。也就是俗話說的，勳貴世家子，到邊關就混軍功的。
隻是，他卻是個有真本事的，也喜歡和有本事的人打交道。在他看來，不管是哪一行，能做到極致，都是大師，都是值得尊敬的。
薛舒天年紀雖小，但天賦極高。不管是醫術上，還是武功上，少有人能跟她媲美。
若是她能再大一點，顧鎮廷都想著要把她搶過來，當自己媳婦兒了。
倒不是三弟顧秋不好，而是他太綿軟了，太溫和。跟這樣極品的女子在一起，怕是兩人都要委屈。
“原來薛姑娘也在啊，”顧鎮廷客客氣氣地和薛舒天說著話，顧秋原本提著的信稍微能放下一點。
本以為就這麽過去了，大哥和薛舒天聊上一會之後，就和離開。可是，誰成想，在離開前，竟然留話了，“過些日子是祖父八十大壽，想辦法讓小章華迴來一次。”
“大哥，白鹿書院的規矩，您又不是不知道……”
顧鎮廷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看得顧秋有點心驚，沒說完的話也咽了下去，“我……盡量想辦法。”
再說小章華在白鹿書院的溫泉裏，泡夠了時間。就穿好衣服，走出山洞的時候，又見到了一個小童。
和剛才的那個不是一個人，看著顧章華出來，就行了個禮，然後遞給他一個小木牌，道：“這就是您的木牌，有了這個，您就是白鹿書院的學子了。”
顧章華高興地接過木牌，連聲道謝。
“先生們已經在等候了，請隨我來。”
“好。”
顧章華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裏，四麵全是窗戶，亮堂得很。隻是房間裏頭，什麽擺設都沒有，隻是有兩排擺好的蒲團。一排放著四個，總共八個。
坐著兩排人，北麵坐著的這一排，不用問也知道，肯定就是先生了，另一排坐著三個少年。
顧章華也沒敢找那個身影，直接朝著四個先生行過禮之後，坐到了剩下的那個蒲團上。
坐好後，進來一個發福的中年人，對著四個學子，發話了，“從今日起，你們就是白鹿書院的學生了。
能進到這裏，說明幾位都是富貴出身，但也是在家中長輩們頭疼……”
顧章華最反感的就是，有人在他耳邊講規矩了。所以，那中年人的話，她沒聽進去多少，隻是在想待會和李昊軒該說點什麽，做點什麽。
好容易都說完了，幾個先生也離開了。顧章華在經過一麵銅鏡的時候，才吃驚地發現，自己的臉怎麽迴事，怎麽好像換了一張？
“我的臉？”
接下來他聽到的話，很好地解釋了原因所在。
“你們剛才泡過的泉水，不是一般的湯泉。你們事先服下丹藥，隻要呆在那裏頭一定時間，就會改頭換麵。”
“改頭換麵，什麽意思？難道三哥之前沒說清楚？還有這個碴兒？”
他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什麽特別的觸覺，也沒有什麽傷口，這才放下心來，最起碼沒有毀容。
要知道，他除了這張臉遺傳了母親，若是知道自己的臉成了這個樣子，他們會怎麽樣？
“泡了湯泉，不光容貌上有所改變，連身上的氣味，都會全部改變。換成另外一個人，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在這裏生活，在外麵曆練。”
“先生，為何如此？”有一個學生已經沉不住氣，問開了：“我們隻是來念書的，不需要如此麻煩吧。”
顧章華看了提問的男孩一眼，很普通啊，沒有什麽特別的。不過，轉念一想，說不準他的真容會更好一點啊。
先生說道：“這是書院的規矩，你們既然來了書院，就要聽從書院裏的安排。”
顧章華以為那學生會鬧起來，要知道來這裏的都是勳貴子弟，而且都還不是那種聽話的。
但奇怪的是，那個學生沒有繼續追問了，也沒有做出什麽反常的舉動，很安分地坐下了。
顧章華在心裏嘀咕，什麽破書院，這麽怪的規矩。不讓別人說出書院的位置，不讓說自己是從這書院裏頭出來的。
到了這裏，又換了一個樣子，真是摸不透。
先生又念叨了好一陣，都到了飯點，才放了他們幾個出去。
幾個人被一個先生，還有一個小童帶著，走了好遠，路過一個院子，院子裏有幾隻白鶴，有幾個小童在旁邊，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做什麽。
先生停下來，問道：“鶴還是不鳴？”
幾個小童停下來，各個都哭喪個臉，道：“先生，我們都折騰好久了，它們就是不鳴。”
“看來你們今日的飯……”
小童們聽了，嚇得趕緊又開始剛才的古怪動作。
先生則轉過頭來，問道：“鶴不鳴，該如何？”
“待其鳴。”
先生看了一下他的木牌，道：“你是方丁？”
那少年點頭。
先生又問其他人，道：“鶴不鳴，待如何？”
“無用，殺之。”
先生點頭，道：“方丙。”
目光轉向顧章華，和他旁邊的人。
“誘之，使之鳴。”
先生道：“方乙。”
先生把目光投向顧章華，期待他的答案……
這種壓迫感，讓人不敢輕易去惹他。
他笑著，可是，顧秋心裏卻想哭。
該如何解釋，真的不是嫌棄小弟太煩，所以才把他送到白鹿書院的？實話實說，大哥顧鎮廷會不會揍死他？
“父親見你久不傳消息迴來，便讓我過來瞧瞧，你這邊到底進展如何？
我什麽都還沒問，倒是先發現，來投靠你的小弟，卻被你塞進了白鹿書院？”顧鎮廷的語調不自覺上升，顧秋也隨時準備好要逃了。
小時候，沒少挨大哥的揍。以前沒什麽的時候，還揍個半死，這次怕是要直接脫層皮啊。
“你知不知道，白鹿書院的學生，三年才能迴家？老幺是爹娘的心肝肉，要三年不見，你想想怎麽跟二老解釋。
反正我是不會幫著你收拾這個攤子的。”
那您過來是做什麽的？顧秋很想問，但是，他又不敢問。
“顧家大哥，你怎麽來了？”薛舒天看著顧鎮廷，道：“是過來看我跟顧秋的嗎？”
顧鎮廷幾年已經二十三歲了，正五品的武將，在邊關任職。也就是俗話說的，勳貴世家子，到邊關就混軍功的。
隻是，他卻是個有真本事的，也喜歡和有本事的人打交道。在他看來，不管是哪一行，能做到極致，都是大師，都是值得尊敬的。
薛舒天年紀雖小，但天賦極高。不管是醫術上，還是武功上，少有人能跟她媲美。
若是她能再大一點，顧鎮廷都想著要把她搶過來，當自己媳婦兒了。
倒不是三弟顧秋不好，而是他太綿軟了，太溫和。跟這樣極品的女子在一起，怕是兩人都要委屈。
“原來薛姑娘也在啊，”顧鎮廷客客氣氣地和薛舒天說著話，顧秋原本提著的信稍微能放下一點。
本以為就這麽過去了，大哥和薛舒天聊上一會之後，就和離開。可是，誰成想，在離開前，竟然留話了，“過些日子是祖父八十大壽，想辦法讓小章華迴來一次。”
“大哥，白鹿書院的規矩，您又不是不知道……”
顧鎮廷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看得顧秋有點心驚，沒說完的話也咽了下去，“我……盡量想辦法。”
再說小章華在白鹿書院的溫泉裏，泡夠了時間。就穿好衣服，走出山洞的時候，又見到了一個小童。
和剛才的那個不是一個人，看著顧章華出來，就行了個禮，然後遞給他一個小木牌，道：“這就是您的木牌，有了這個，您就是白鹿書院的學子了。”
顧章華高興地接過木牌，連聲道謝。
“先生們已經在等候了，請隨我來。”
“好。”
顧章華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裏，四麵全是窗戶，亮堂得很。隻是房間裏頭，什麽擺設都沒有，隻是有兩排擺好的蒲團。一排放著四個，總共八個。
坐著兩排人，北麵坐著的這一排，不用問也知道，肯定就是先生了，另一排坐著三個少年。
顧章華也沒敢找那個身影，直接朝著四個先生行過禮之後，坐到了剩下的那個蒲團上。
坐好後，進來一個發福的中年人，對著四個學子，發話了，“從今日起，你們就是白鹿書院的學生了。
能進到這裏，說明幾位都是富貴出身，但也是在家中長輩們頭疼……”
顧章華最反感的就是，有人在他耳邊講規矩了。所以，那中年人的話，她沒聽進去多少，隻是在想待會和李昊軒該說點什麽，做點什麽。
好容易都說完了，幾個先生也離開了。顧章華在經過一麵銅鏡的時候，才吃驚地發現，自己的臉怎麽迴事，怎麽好像換了一張？
“我的臉？”
接下來他聽到的話，很好地解釋了原因所在。
“你們剛才泡過的泉水，不是一般的湯泉。你們事先服下丹藥，隻要呆在那裏頭一定時間，就會改頭換麵。”
“改頭換麵，什麽意思？難道三哥之前沒說清楚？還有這個碴兒？”
他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什麽特別的觸覺，也沒有什麽傷口，這才放下心來，最起碼沒有毀容。
要知道，他除了這張臉遺傳了母親，若是知道自己的臉成了這個樣子，他們會怎麽樣？
“泡了湯泉，不光容貌上有所改變，連身上的氣味，都會全部改變。換成另外一個人，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在這裏生活，在外麵曆練。”
“先生，為何如此？”有一個學生已經沉不住氣，問開了：“我們隻是來念書的，不需要如此麻煩吧。”
顧章華看了提問的男孩一眼，很普通啊，沒有什麽特別的。不過，轉念一想，說不準他的真容會更好一點啊。
先生說道：“這是書院的規矩，你們既然來了書院，就要聽從書院裏的安排。”
顧章華以為那學生會鬧起來，要知道來這裏的都是勳貴子弟，而且都還不是那種聽話的。
但奇怪的是，那個學生沒有繼續追問了，也沒有做出什麽反常的舉動，很安分地坐下了。
顧章華在心裏嘀咕，什麽破書院，這麽怪的規矩。不讓別人說出書院的位置，不讓說自己是從這書院裏頭出來的。
到了這裏，又換了一個樣子，真是摸不透。
先生又念叨了好一陣，都到了飯點，才放了他們幾個出去。
幾個人被一個先生，還有一個小童帶著，走了好遠，路過一個院子，院子裏有幾隻白鶴，有幾個小童在旁邊，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做什麽。
先生停下來，問道：“鶴還是不鳴？”
幾個小童停下來，各個都哭喪個臉，道：“先生，我們都折騰好久了，它們就是不鳴。”
“看來你們今日的飯……”
小童們聽了，嚇得趕緊又開始剛才的古怪動作。
先生則轉過頭來，問道：“鶴不鳴，該如何？”
“待其鳴。”
先生看了一下他的木牌，道：“你是方丁？”
那少年點頭。
先生又問其他人，道：“鶴不鳴，待如何？”
“無用，殺之。”
先生點頭，道：“方丙。”
目光轉向顧章華，和他旁邊的人。
“誘之，使之鳴。”
先生道：“方乙。”
先生把目光投向顧章華，期待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