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會笑,隻是不常罷了。”他又強調,“你當迴事,別以為自己現在換了個樣子,就什麽也不怕了。告訴你,多的是人能識破了。”


    聽了這話,徐穎滿不在乎道:“知道了,知道了。”


    隨手拿起掛在門後麵的外套,穿上就往出走,同時她的心裏也在想,到底是誰,會出這麽大的價錢來選上自己呢?


    迴想起以前的經曆,徐穎不覺得自己的人緣有那麽好,有人會願意幫著自己解決眼下的問題。玄術世家啊,誰得罪得起。


    徐穎又把這個當成是,哪個有錢人想要家裏的祖輩給看相或者算命的吧。


    估計沒辦法聯係徐家,所以,才除此下策聯係自己這個在外的徐家人吧。既然都願意出兩千萬找人,那麽,如果請出來父輩幫忙算一算,估計會更值錢吧。


    所以,徐穎真的沒把這個當迴事情,直接迴到單位裏麵做她的小透明,繼續受到中層領導的欺壓了。


    徐穎所在的玄術世家很奇怪,她身為這一代比較出色的一個繼承者,還是沒有接觸到核心。所以,知道的東西特別少,可是該有什麽資源,祖父都能提供。


    而且,祖父還在她小時候就給了一個式神,叫“全”。“全者,人中之王。”隻說了這麽一句,就什麽也不說了。


    又輕飄飄一句,“你也18歲了,該出去曆練了。”就真的把徐穎扔了出來,然後經曆了很多學生都經曆過的千軍萬馬獨木橋,最後吊車尾上了個不好也不壞的學校。


    畢業出來,就找了個單位,做小職員。


    從始至終,徐家都沒有什麽人過來找過她,做過什麽。資助什麽的,隻限於修煉時候用的那些藥物,還有書籍。其餘的幫助,或者是徐家的什麽人,都沒有見過。


    她就像是孤兒一樣。


    如果沒有阿全的話,她估計真的會把自己當成是家裏沒人的孤兒。


    所有的一切,都這麽平靜地進行著,直到那一天有人拿著一塊玉佩來找她。徐穎這時才意識到,那玉佩竟然是自己附身了十五年的玉佩。


    難道這裏麵有什麽……


    徐穎猛地睜開眼睛,就發現身邊的羊角辮,睜大眼睛正看著她,噘著嘴,問:“你剛夢到什麽了,隻是哭。”


    “你怎地還不睡,明日不還要跟著趙府的幾個姐妹們出去玩嗎?這可是老太君好容易才批準的呢。”


    羊角辮冷笑,“快得了吧,趙府最近成什麽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自己都顧不上自己了,老人家估計也覺得不好把女孩們拘在屋裏,所以,送出來在莊子上住上些日子,避避風頭吧。”


    “也不知道趙府惹了什麽人了。”


    “找見了你還打算幫著他們嗎?”羊角辮柳眉倒豎,“都是他們活該,能幹出來那些事情,連累了這些姑娘也跟著遭殃。”


    “遭殃?”徐穎拽著她,“出什麽事兒,你倒是說清楚,誰遭殃了。”


    “趙迎夏和陳棲梧啊,本來還有送去宮裏的機會,現在是不成了。直接被知州勾去了名字,府裏正在發愁她們的親事呢。


    本以為是要送到皇宮的,現在可好,因為府裏的髒事,連帶她們的名聲也受損了。說什麽,這府裏不幹淨,男人好色,女人,就連那門前的石獅子都不幹淨,反正都不是什麽好詞。”


    徐穎心下大驚,“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羊角辮給了她一個白眼,“你怎麽會知道,這都是姑蘇城裏傳開,趙府上下都瞞著呢。


    那林府的管家也想把林染秋帶走,可是老太君不讓。兩相僵持不下,所以,才想著先送出去一些日子,等風頭過了再迴來。”


    “那我們也要跟著去嗎?”徐穎道:“說不定還真能遇上什麽,你倒是說說話啊。”


    羊角辮道:“我是看出來了,你倒是很喜歡跟那些正兒八經的閨閣小姐玩在一處。不用勾心鬥角,防這個,防著那個。


    過清淨日子,過平凡生活。隻是,這日子,也就兩三年而已。人不可能不長大,女孩也不會一直待在家裏,不出門的。


    尤其是這種公侯世家的女孩,生來都是被賦予特殊意義了。”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何時這麽能說了。”


    “都是顧秋告訴我的,讓我以後在府裏行走的時候稍微注意些的。”羊角辮道:“他還說,我們估計還要在這府裏呆上半年。等到趙鴻飛考試的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離開這裏,去京城了。


    到那時,就誰也管不著了。


    依著趙鴻飛的水平,肯定能中三甲的,必然是要留在京城裏的。到時候我們就是在京城裏待著了。


    京城,那就是另外一片天地了。”


    “其實京城裏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好的,”徐穎的笑容有些苦澀,“簡單平凡的生活其實就很不錯呢。”


    “我是無所謂,哪裏都可以的。哥哥也跟我說過,如果不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處待著,那即使天堂,也是索然無味。


    可是若是,你和自己喜歡的人相處。即便眼前的景色沒什麽特點,你也會覺得特別開心。所以,眼前的景固然是重要,可更重要的卻是人。因為景致各處可能類似,但是相處的人卻不同,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沒想到你還能說出這麽一番大道理來,真是小看你了。”


    羊角辮道:“還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什麽事情?”


    “皇帝微服來姑蘇了,再過幾日應該就到了。”


    徐穎瞪大了眼睛,手也有些發抖,不知道是氣得還是什麽原因,說話都有些不自然,“他怎麽會來?”


    羊角辮搖頭,“他們二人昨天討論了一整夜都沒個結果,隻是聽消息說是皇帝好像從欽天監裏出來,就直接朝著這邊過來了。


    或許還是和趙鴻飛的身世有關?”


    徐穎苦笑一下,道:“應該不全是。皇帝那人,如果覺得手下能辦的,他一定不會親自出來走一趟。


    除非,這件事情,是非他不可的。”


    “那什麽事情是皇帝非出來,自己辦不可呢。”羊角辮想了想,就搖頭,“不想了,不想了。有你們幾個聰明人在呢,我還想個什麽勁兒。”


    徐穎道:“你隻管開心就好,其他事情交給我們幾個便好。”


    羊角辮點頭,笑容燦爛,“就喜歡你說這些話呢。”


    又過了一會,徐穎聽到了一陣均勻的唿吸聲。


    此時姑蘇城另一邊的如意當鋪中,蕭全也接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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