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低調奢華,靈氣充盈,占地麵積非常大的冥雪宮裏,在群花綻放的花園裏坐著一名紅衣男子。


    隻見他端坐在石凳上,如玉的手指拿著一個小茶杯,不見他用力,那白瓷的杯子就裂開,滾燙的茶水順著縫隙流水,燙傷了他的手指。


    隨手把破裂的杯子往地上一摔,剛好摔在來人繁複亮麗的白色裙擺處的地麵碎開,把及地的長裙裙擺浸濕了一片。


    “佑兒,你就這麽對待你的母親嗎?”旁邊一同過來俊若天神般的男人嚴厲的眼神射向白炎佑,手指一動,想把他拎起來打一頓。


    雲玫抓住他的手掌,搖搖頭。


    白炎佑仿若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也沒聽到他的父親雲禾的責備,一動不動的坐著,琥珀色的眼眸閃過心疼的情緒。


    阿佑,你什麽時候才能迴來?我很想很想你。


    阿佑,等等我,我很快很快就能幫你解決這裏的事情,然後去找你。


    阿佑,我們還能見麵嗎?


    這幾日裏,他一直都能聽到白靈歆在那個大陸上在心裏對他說話。


    阿佑,今日我殺人了。可是一點也不開心,殺人真的很不開心。阿佑,你之前殺過那麽多人,是不是也這樣心裏很不開心?


    白炎佑心疼的聽著她平淡中帶著脆弱的話,也在心裏不斷的安慰她,跟她說話,可是她好像一點也聽不到他的心聲,依舊自言自語。


    “佑兒,疼嗎?”雲玫端起白炎佑燙紅的手指,蔥蔥玉指用真氣為他降溫。


    指頭的點點涼意讓白炎佑迴過神來,看著自稱是自己親生母親的漂亮女人,不帶情緒的收迴自己的手。


    冷漠的重複著不知道已經說過多少次的話:“我要迴去。”


    “可是留在我們身邊不好嗎?這幾年你獨自一人在大陸,受盡了多少委屈呀。”雲玫想起白炎佑身上的陣法,就有些怨師兄們沒有照顧好他。


    “這些年,我不在你們身邊,你們過得挺好的,我也很好。”白炎佑不為所動,在父親雲禾的氣勢下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佑兒,你這是在怪我們嗎?”雲玫的眼眶紅紅,又一次被白炎佑的話傷到,愧疚的對他說:“我們錯了,佑兒原諒爹爹和娘親好不好?”


    心中再一次出現白靈歆的聲音,白炎佑就沒心思再跟她們聊下去了,直接了當的說:“要不送我迴去,要不就把靈兒接上來。”


    說完之後,白炎佑起身離開,去尋一個僻靜的地方,專注傾聽白靈歆的心聲。


    自從那日被送到這九重天,他就沒開心過,即便能見到自己許久未見的父母,也未能使他露出一絲笑容,也隻有在聽說自己的陣法可解,且能使自己的生命不再被陣法所約束,他的神情才有那麽一絲動容。


    他翻遍了冥雪宮裏的所有書籍,都沒能找到迴去的辦法。漸漸的,他心急了,摔碎了宮裏的很多東西,有些甚至是在九重天上也是異常珍貴的物品。天樞很生氣,想把他送迴去算了,但是雲玫不肯,雲禾自然也是站在愛妻這邊的,雖然他也看自己的兒子不順眼。


    天樞也就隻能趁機敲詐雲禾一番,誰讓他打不過這個才來九重天沒多久的小子呢。不光自己的宮殿借給他們住,連自己新得不久的秘境也被他們用去送他們寶貝兒子過來,以至於現在,大陸上那些實力低微的修者在自己的秘境裏到處搜刮。


    不僅如此,為了這麽個不配合的兒子,雲禾他們還去請來了一名棘手的帝仙來住,專門為了解白炎佑身上的陣法。不過白炎佑不是很領情就是,十次裏,有九次不見人影。


    別看白炎佑的境界與他們相差很大,但是他繼承了他父親的聰明機智,懂得利用冥雪宮裏的一切事物布置陣法,迷惑他們的神識。


    九重天上很多事物都很新鮮,也比大陸上漂亮很多。就光是一個冥雪宮,就不是大陸可比擬的。白炎佑無心去觀賞周圍的景色,他一直在想辦法迴去,或者認真的聽心裏的白靈歆在說話,有時即使知道她聽不到,也會迴應她。


    “你在聽誰說話嗎?”一位老人拄著一根棕色的蛇頭拐杖,走到白炎佑的身旁問。


    這個老人正是天樞覺得很棘手九重天上資曆很老的帝仙之一,人稱蛇王帝仙。為人挑剔,住在深山野嶺裏,隻有一個任勞任怨的仆人肯侍候他。


    這次他肯出山,是因為聽說了白炎佑的事情。在身上刻畫陣法,別說未成仙的修者,就連九重天上的這些神或仙也是不敢這樣做的。


    所以他才應邀在這一半寒冰,一半春暖的冥雪宮住下,為白炎佑解陣。


    “靈兒。”白炎佑見到蛇王帝仙,還是很尊敬的站起身,行了一個晚輩禮,迴答說。


    “聽聞你的未婚妻連化神都不是。”蛇王帝仙冷哼一聲語氣中對白靈歆很不屑,說:“在九重天上,女神,女仙多的是,你又何必掛念一個連半仙都算不上的女子。”


    “既然如此,那前輩為何孤身一人?”


    白炎佑沒有與他爭論白靈歆有多麽的與眾不同,這沒有必要。


    “本帝仙與你一樣嗎?本帝仙好歹也是個帝仙,而你不過是個靠父母才勉強踏入渡劫境界的小子。”蛇王帝仙的拐杖在地上敲了幾下,惱羞成怒。


    “那也不過是帝仙,還未成神。”白炎佑淡定的反駁說。


    “你這小子倒是好高騖遠。”蛇王帝仙冷哼一聲。


    “沒有看到你身上有什麽通訊的法寶,怎麽跟你那個不入流的未婚妻說話的?”白炎佑狠厲的盯著蛇王帝仙,蛇王帝仙依舊沒有改口,蔑視的說下去。


    “前輩是不會懂的了。”白炎佑麵色深沉,坐了下來。


    “還有本帝仙不懂的?”蛇王帝仙不相信。


    “前輩連個伴的沒有,怎麽可能會懂得夫妻之間的事。”


    蛇王帝仙跺跺拐杖,第一次被人說得無話可說。


    “你一定是幻聽了。”蛇王帝仙很倔強,絕不會承認是自己沒有桃花緣。


    “前輩會幻聽,我也不可能會幻聽。”白炎佑依舊非常淡定的坐在這裏跟他聊天。反正靈兒也不說話了,無聊也是無聊。


    “雲禾和雲玫怎麽就生了你這麽一個混小子。”


    “前輩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晚輩就先走了。”白炎佑見他顧左右而言它,實在是沒有耐心再跟他聊下去了。


    “等一下。年輕人怎麽那麽沒有耐心。”蛇王帝仙用無形的真氣阻擋了白炎佑的去路,等他不爽的迴頭時,才正經的說:“你身上的陣法沒有必要去掉,本帝仙可以幫你改進一下。”


    白炎佑不說話,這個之前就知道了,隻是這個帝仙一直不肯為他解,還說什麽材料沒找全。


    “咳,本帝仙幫你那麽大的一個忙,那你總該表示表示一下吧!”蛇王帝仙第一次開口要人情,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很快就理直氣壯起來。


    白炎佑鄙視他一眼,說:“我父母送了你多少禮物了。”


    “有些東西隻有你本人才能給的。”


    白炎佑被這個理由挑起了興趣,整個下午都在跟他聊。


    同在溫度寒冷的地方,白靈歆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閉著眼睛,一天一夜也沒睜開過。


    在她的冰麵下麵,一股不易察覺的真氣在流動,她的一絲神識被真氣包裹著在冰水裏遊動。


    天樞秘境的冰場很特殊,神識不能透過冰麵而到達小白龍,隻有白靈歆可以。或許明銳也可以,不過他找不到竅門,自然也隻能對冰硬來。


    遊了一天一夜,白靈歆的神識才到達目的地,小白龍的身邊。


    真氣與冰藍色的水融為一體,不易讓人察覺,她才能很順利的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接近小白龍。


    神識圍繞小白龍轉了一圈,似乎在思考該怎麽叫醒這隻沉睡了那麽多年的神獸。


    在天樞的感悟裏,這隻神獸是在秘境給他之前就已經存在了。關於它的來曆,他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收複它的方法他有。據說是隨著秘境交到他手上的。


    白靈歆不著急去叫醒它,而是仰頭透過冰麵去觀察上麵的人。


    幾乎隻能看到他們的鞋底,偶爾側頭才能看到他們的神情,至於他們聊的是什麽,不懂唇語,她就不知道了。


    突然,兩個男人吸引住她的目光,是董宛博和明銳。


    看他們的神情很激動,似乎在吵架。


    明銳一會兒裝可憐,一會兒狠厲,到最後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留下董宛博傷心無奈的撫額,狐狸般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明。


    倏的,他低頭,朝小白龍處看,嚇得白靈歆下意識的往下躲躲。


    小白龍的身邊有一點水波流動,董宛博眼神非常好,一下就看見了。他若無其事的抬眸,轉身跟趕來的虎忡去了白靈歆看不見的地方說話。


    “主人。”突然,白靈歆的識海裏響起了很稚嫩可愛的聲音。


    她條件反射的去看小白龍,還好,它的眼睛還沒有睜開,不然的話她的計劃肯定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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