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格瑞斯漫遊中原,追尋著埋藏在古老東方世界中那些神仙遺留下的秘寶。他自茶館老人的口中探聽到了在那東陵古城的晴水河內,有著一座真人放置在河中心的寶塔。這使得他動起了貪欲之念。若是將那放光的寶塔帶迴西國之中,那麽定然會掀起一陣軒然大波。到了那時,他格瑞斯便會享盡榮華富貴,再也不用整日裏做那些見不得光的私商之事。


    他自黑榜中查到了經常行走在黔貴一帶的兩名江洋大盜,用暗號將這兩人召喚而來。目的便是要同這兩人合作,借著他們的手藝來盜走寶塔。格瑞斯與這二人商議定了,如果他們能夠萬無一失,將河中的寶塔偷將出來交給他,那麽他願意用一筆巨款來自兩人的手中買下這坐寶塔。


    昏暗的房屋之中,格瑞斯給這兩人講了河中寶塔的故事。那高個的大盜聽了此言,卻有些猶豫不定。不由得小聲的說道:“格瑞斯先生。我兄弟二人行走江湖,倒也頗有一些名聲。可無論如何我兄弟二人都是中原人士,若是此事傳了出去,那麽他日我等的名號,必會為人所不齒。這筆買賣,我不願做。”


    “哎!送上門來的買賣,哪有不做的道理!格瑞斯先生如此看中你我兄弟,你豈能辜負了他的一片好意呢?”見自己的兄長有些不太情願與這胡商打交道。那矮個男子急忙打圓場,按住了他的手掌,笑眯眯的說道:“格瑞斯先生,我這個兄弟不太會說話,您休要見怪。可是便如我兄弟所言,您說的這樁買賣,若是走漏了風聲,那麽我們兄弟日後便無顏再混下去了。”


    “您若是真的體諒我們兄弟二人,那麽便一發給我們兄弟兩個的傭金加一倍吧。隻有這樣,我兄弟二人方才敢於鋌而走險,幫助先生你拿到那件放光的寶塔啊!”矮個男子一對鼠眼滴溜溜的轉了轉,對沉吟不語的格瑞斯說道。


    格瑞斯心頭暗罵這兩個貪婪的盜賊,但是表麵上卻不敢說破。咬著牙在心中盤算了好一會兒,方才有些肉痛的開口說道:“可以!但是你們務必完成這一行的任務!”


    “格瑞斯先生,就是爽快!”矮個男子笑了笑,與格瑞斯一同伸出手掌,互相一擊。以證兩人之間的約定。隨即拉起了高個男子,對著格瑞斯賠笑道:“事不宜遲,我兄弟二人不方便在此停留,格瑞斯先生可以在明日子夜時分,在城外聖賢橋畔相候,我二人會準時將寶塔帶出,交給格瑞斯先生。”


    格瑞斯看著兩人,微微點頭,示意不送。眼見著兩位江洋大盜推開窗子,身軀一閃,便沒入了外麵的黑夜之中。空曠的屋子裏,唯剩下了格瑞斯一個人在那裏無聲的品著茶。他的眼神之中,滿是陰冷與不屑。自腰間掏出了一把裝滿子彈的轉輪手槍,緩緩的擦拭著。


    ……


    “我愚蠢的弟弟啊,你為何要答應下來那個西國洋人的請求?這會讓我們名聲掃地的!”高個男子的身影在屋簷上不停的飛奔著,他展開身法,數息之間便越過了月下無聲佇立的亭台樓閣,向城外的方向奔去。他的弟弟,也就是那個矮個男子跟隨在他的身邊,跟著他的身影在空曠無人的鳳儀亭邊落下。不由得說道:


    “長兄不知,這是我們千載難逢的發財機會。”矮個男子陰森的笑著,為他的兄長解釋道:“那個洋人格瑞斯出這一條計策,不是好心為了與我兄弟二人共謀富貴,明顯是想要拿我們當刀子使。讓我們去偷這晴水河中埋藏的寶塔。那洋人的性命不值錢,但是你我兄弟二人,日後卻能享盡榮華富貴,我們做完這一樁買賣,就不必整日裏過著刀口裏舔血的日子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把那洋人……”高個男子心中一凜,但是在心頭仔細的想一想,卻分毫不失為是一個發財的好辦法。隻聽得矮個男子冷冰冰的說道:“我們明日潛入晴水河中,偷來寶塔。先假意唬弄那個洋鬼子,將我們的傭金勾到手。然後,我們再悄無聲息的殺了他,就地將他的屍首埋了。這樣,寶塔和賞金,都是我們的。那洋人隻孤身一人,在我們的土地上,還不是要被老子牽著鼻子走,哈哈哈!”


    “哈哈哈!我們就這麽做,這次有那個西國洋奴好看的,哈哈哈!”


    聽聞此言,高個男子亦是隨著他狂笑了起來。這兩夥人,一撥是下手陰狠毒辣的江洋大盜,另一撥則是心機算盡,唯利是圖的胡人。他們各自心懷鬼胎,爾虞我詐。歸根究底,他們追逐的都隻不過是利益與金錢。將一切人性的善念,都拋在了爪哇國中。


    ……


    “明日的子夜時分麽……”隨著陸揚緊閉的眼眸逐漸睜開,那蔓延在屋中的銀白色月光亦是隨之褪去。他暗中以仙法異術,從始至終竊聽完了這兩夥人的密謀。不由得有些怒火中燒。他恨這胡商格瑞斯,身為西國之人,卻始終對埋藏在華夏的寶物心懷不軌。還有那兩名無恥的江洋大盜,為了一己之私欲,竟然棄道義於不顧,與那洋人同流合汙。端的是為人所不齒。


    他躺在床上,思前想後,覺得他務必要保護好晴水河中的那一尊寶塔。因為那是逍遙真人,留給東陵古城的鎮妖神器。所以,他決定還是不要先行打草驚蛇。思索了半晌,一個應對的策略,已經浮現在了陸揚的腦海之中。這使得他的嘴角之處,不由得掀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此夜雖是風景獨好,但陸揚心中有事,得知了這兩夥人的陰謀之後,卻如何也睡不著了。索性直接自床頭上跳將起來,掀開竹窗,直接悄無聲息的跳了出去。他駕馭著一道道氣流,直接衝上了屋頂,眼瞳之中蒙上了一抹紫色的光華,隨即揚身一縱,高高的躍了起來,直接跳上了距離此處不遠的屋頂。來到了東陵古城,府衙的門前。


    此時府衙內部已經熄燈就寢,唯有兩個當值的士兵,困倦的倚在石獅的腳下昏昏欲睡。陸揚大踏步的走了上去,搖醒了一名執勤的士兵。問道:“我有要緊的事情,想要見一見你們這裏的捕快。勞煩告訴我,該去何處尋他的蹤跡。”


    那士兵睜著睡眼,迷迷糊糊的說道:“你要找李山河,李捕快啊。他今日不當值。你若要尋李捕快的話,那便去東陵城西門外的磚瓦房中找他吧。他便獨身居住在那裏。”


    陸揚點點頭,謝過了這指路的士兵。乘著夜色,孤身向西麵的城門而去。一路上,觀賞本地的風景,隻見這古城中許多的商鋪酒館,都是敞開著一直營業到很晚。街巷之中,燈輝通明,偶有行人閑客,在那裏飲酒賞月。端的是一派安寧祥和的風貌。無論是那些金發碧眼的胡人,還是天南海北來的行腳客商。隻要在這裏暫且歇腳。都會伴隨著這裏典雅悠然的琴音與醉人的美酒,將身體與心靈的疲累得到短暫的放鬆。


    行走在這樣的古巷老街之中,偶爾在街角邂逅一隻慵懶的奶貓,也會讓人感覺到悠然閑適。這便是東陵古城的獨特魅力,能令人找尋到從前失落的自己,它獨特於時光之外。陸揚很多的時候都曾想過,待到日後安定下來之時,能夠歸隱於一座這等偏僻幽遠的古城之中,每日裏在閣樓上種些花草,閑時飲酒賦詩,觀賞明月。也不失為一種獨特的人生曆程。


    東陵古城不甚繁華,自東城走到西城,也隻不過耗費了一刻鍾的時間而已。在陸揚來到西城門這裏之後,果不其然在城門邊的民居中,見到了一座比較懷舊的那種一磚一瓦砌成的房屋。屋中燭火正明,窗邊燈下,有一人正秉燭於夜間讀書。聞其朗誦之聲字正腔圓,其中亦是夾雜著一種迫切的情感。


    陸揚靜靜的立於窗下,聽他誦書。隻聽得他朗誦的乃是前朝詩人韓愈《馬說》之文章。其中曰: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故雖有名馬,祗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不以千裏稱也。


    馬之千裏者,一食或盡粟一石。食馬者不知其能千裏而食也。是馬也,雖有千裏之能,食不飽,力不足,才美不外見,且欲與常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裏也?”


    文章朗誦已畢,燈下之人,棄書於案上,望燈燭而撫掌長歎不已。卻聞得屋外叩門之聲。遂起身往觀。推開木門,卻見了一名相貌俊逸的少年立在門外,含著笑意,望著這位蟄伏在此的英雄捕快。在陸揚的眼中,此人生的儀表堂堂,身長八尺,威風凜凜。舉手投足之間便有一股英豪之氣撲麵而來。


    此人正是那值夜士兵所言的李捕快,李山河了。他見陸揚亦是相貌非常,卻不知是何方前來的英雄少年,當即不敢怠慢。於是將陸揚請入屋中,置酒相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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