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吳鹿之山有邪靈,黑翼遮天蕩雷霆。


    首似惡鬼雕龍角,身如蒼鷹擊雲溟。


    目昏魂喪神空守,魔氣貫腦命歸陰。


    任憑年歲滄海老,提線傀儡本無心。


    鳳凰古城,山水靈秀,但卻被那惡靈蠱雕掀起的妖風黑霧所蒙,此時,邪惡的意念在天際盤旋,而下方被破壞的一片狼藉的世界之中,阿妹抱著阿哥血肉模糊的屍首,正自仰天號泣不止。她雙手捧心,祈望著,有一尊神靈,可以拯救這座古城,拯救所有的兄弟姐妹。


    “神啊,請救救我們,為我們驅散這片絕望的黑霧吧!”


    阿妹的哭泣聲中,一頭巨大的惡靈蠱雕嘶聲長鳴,飛掠直下,探出尖利如刀般的五爪,便向倒在廢墟中的阿妹抓去!


    正當那生死攸關,千鈞一發之際,一股玄青色的颶風猛然刮起在大地之上,緊接著,阿妹的身軀便消失不見,那蠱雕似乎發覺了什麽,抬首向著天穹之上望去。


    但見那雲漢上空,有一個白衣若雪的美貌女子,駕馭著一道道狂風現身在飛雲之間,將阿妹攬在了懷中,她絕美的容顏好似瑤天仙子,在漆黑的夜裏,好似最美的女神駕臨於世間。守護了阿妹的生命。


    到口獵物的被半路劫走,惡靈蠱雕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嘶吼,一對漆黑的羽翼迎風暴起,托著它惡魔般的身軀迴旋直上九天之間,向阿青奔襲而去,但在中途,卻被一道身影,驟然攔截在了虛空之上。


    紫琊仙君眼中滿是冷峻,身軀隨風而下,掌中青銅古劍華光大顯,一道紫色的瑰麗神光衝破了千丈雲海,在惡靈蠱雕的翅翼之間,綻放出一道難以泯滅的痕跡,隨著仙君長劍所向,那惡靈蠱雕兩片漆黑如墨般的羽翼,淩空便被這驚天一劍斬得伶仃斷折,好似折翼的黑暗天使一般,搖晃著,墜落進了一片漆黑的崇山峻嶺之間!


    “夫君,小心身後!”阿青護著驚嚇過度,而昏過去的阿妹迢迢墜落,還沒忘了出言提醒仙君,那惡靈蠱雕飛行的軌跡。


    紫琊仙君淡然一笑,一踏虛空,身形驟然消失,化為一道流星趕月也似的磅礴氣流,狠狠的與那身後盤桓而至的惡靈之軀狠狠相撞,但見重天之上,一道浩瀚的神力氣浪衝散了萬千星鬥,仙君一擊之下,竟將那惡靈蠱雕震得倒退千裏,護身的黑氣,亦是化為飛煙消散。


    惡靈蠱雕龐大的魔身竟被一個不起眼的人類所震退,那潛藏於骨子裏的殺念,瞬間便好似化為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被激發到了頂點。它不甘的咆哮著,張口便噴吐出一道幽黑色的九幽火焰,魔焰怒張,好似將天際中萬點繁星,俱都焚為一旦!


    “你傷害了許多無辜的人,罪無可赦,接受最後的裁決吧。”紫琊仙君傲立虛空,雙目之中,紫色的玄奧光澤恍若遊龍一般的不斷吞吐著死亡之光,他伸出手掌,罩住了雙眼,隨後,當他再度鬆開自身力量的時刻,一道浩瀚無邊,恍若開天辟地般的紫色神光,瞬間便吞沒了惡靈蠱雕,數十丈之長的磅礴身軀。


    先前還在天際上兇威大顯的惡靈蠱雕,在與那紫色神光接觸之時,瞬間便灰飛煙滅,這種力量,根本超越了三界之中任何人的理解。即便是如何強大的神仙妖魔,亦是不敢妄言,自己是否能夠完好無損的,接下這一道法力!


    紫琊仙君獨立雲間,整個雲霄之際,還在迴蕩著恍若神諭一般的聲音,讓得整個洪荒位麵,都記住了這一式恐怖的瞳術,是何等的逆天絕世。


    “紫瞳,裂天!”


    下方古城之中,那遙望天際那驚世大戰的許多百姓,此時俱是在長街短巷之間俯首膜拜。這個神邸一般的男子,他拯救了城中千萬生靈。這個立在雲間的,強大,而又俊逸的少年,讓許多年輕的阿妹,此時已在心底之處,愛慕不已。


    “出來吧,別躲躲藏藏了。”紫琊仙君眸光未退,掃視著天際之中,那早已魂飛膽喪的兩頭惡靈蠱雕。隨著仙君話鋒的落下,那彌漫天際的黑霧驟然分裂,一道聲音,在那壓抑而又重疊的黑雲之中,傳入了眾人的耳中,那聲音清晰婉轉,恍若泉水過澗,是個女子。


    “紫琊仙君,你是想要當這片世界的守護神麽?你不要覺得憑你一人之力,能夠守護得了這個即將崩塌的洪荒世界!”那女子森冷的聲音之中,帶著一抹深深的怨恨。


    “混沌之祖,隻要有我在,這三界,便不會再重蹈覆轍!”紫琊仙君一聲冷笑,眸中神光,再度電射而去,轟在了那遮滿天際的黑雲之中,但見天際隱隱雷鳴,那女子淒厲的長笑之聲,還在雲間迴蕩著,使人不寒而栗:


    “你非要浪費生命,來守護這些庸碌的凡人,那本祖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挽救這即將歸於塵埃的一切!”


    她的聲音,漸行漸遠,紫琊仙君拉著阿青的手掌禦空而下,落在古城之中,但心中卻好是惆悵。適才聽那女子的聲音,竟好似無比的熟悉,卻不知,自己何時與她見過,又不知她為何,要徹底將三界歸於塵土。


    “姐姐,是你聽到了我的唿喚麽?多謝阿哥阿姐救命之恩!”阿妹此時已經清醒了許多,她朝著二人,盈盈拜倒。叩謝仙君與阿青的救命之恩。


    二人連忙扶起阿妹,卻發現,此時城中的苗民,俱已趕了過來。他二人雖是不甚了解苗家話語,但仍然能感覺到,滿映在他們麵上的一抹感激與崇敬。在當地百姓熱情的簇擁之下,仙君二人,被接到了寨中,麵見了湘西苗族的統領苗王。


    苗王熱情好客,隻因仙君與阿青,自這一場惡靈造成的災難中擊退蠱雕,擊退了絕望的陰雲,拯救了無數袍澤的生命。整個古城之中都將仙君二人奉為英雄。當晚,苗王排下最高禮節——長桌宴。招待仙君二人,二人見苗王盛情難卻,隻好入席。


    但見一道道極具特色的湘西菜肴沿著長桌,流水價的排將上來。桌上有著苗王酸湯魚,臘肉,白切雞等等,集山水精華,當真是好不豐盛。又有苗家阿哥,打糍粑,吹蘆笙,表演諸般失傳的絕技,好不熱鬧開懷。正如詩曰:


    萬山重巒薄霧隱,千盞星燈夜晝明。


    苗家古樓常待客,杯酒逢處總是春。


    飲宴之間,仙君卻發現了,在古老的湘西地界之間,苗家百姓飲酒,俱是以銀杯銀盞打製的精美酒器。而女子頸懸腕帶,俱是銀鐲銀鏈。一眼便能看出造出首飾的銀匠必然是工藝非凡,端的是精致無比。遂問苗王道:“敢問苗王前輩,此地民生所用之物,皆以銀器所製者為多,卻不知是何故?”


    苗王開懷大笑,解釋道:“在我們這裏,有一句古老的民諺,喚作銀符煮水,頤養長生,丹砂鎮邪,轉納日月。這句話中,滿含著我們湘西苗家的大智慧。仙家你且聽好,為何我們如此喜愛銀器呢?隻因我們古老的草藥,俱是草本類別,我們古老相傳的‘匠嘎’苗醫卻信奉巫蠱之術,崇敬天地自然,認為萬物皆有鬼神。祖先發覺了白銀之中,亦是有著防治感染,淨化汙濁的功效,常將銀飾戴在身邊,它能夠反映出,身體中出現的微妙變化哩!”


    紫琊仙君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卻又有不明白之處,追問道:“在下還要向前輩請教,丹砂鎮邪,轉納萬物,又是從何而出呢?”


    苗王笑道:“在湘西大地上,有一方喚做辰州的古老地界,在那辰州之中,有一種最好的物產,即是朱砂。朱砂有安神,辟晦之效。生在極陰之處,卻含有極陽之性。若是懂得炮養朱砂,請迴朱砂安於家宅之中,則魑魅難侵,足能提聚陽氣,安鎮陽宅。”


    “而辰州,最著名的還不算是朱砂,而是另一種神異的道術,便是符籙之術。這種驅符辟道的法術便起源於此,在辰州地界,關於符籙的故事很多很多,若是這位仙家小友對湘西的文化感興趣,那麽,他日可以來我們湘西遊覽觀光一番,這裏,到處都是動人的傳說,與最美的山水。”


    紫琊仙君得知苗王講說此地獨特的風貌與動人的古老文化,不由得心中寬慰,站起身來謝過苗王,眾人直飲酒至二更時分,紫琊仙君與阿青,方才跟隨著苗族的百姓,來到了當地人居住的吊腳樓中暫歇一宿。


    這座吊腳樓依山傍水,上得二層,一眼便能將這千年古城的絕美景致一覽無餘,仙君二人立在小樓之中,遙望著沱江之水,悠遠的奔流而去,倒映著天邊灑下的月華萬道,如此美景,當真是洗滌心塵,令人忍不住抒發心懷,在這月下清江之中,流連忘返。


    那些自瀟湘煙水中背井遠行的遊子,當他們迴到湘西老家,總是在這江景之間,不由自主的出神迴想起童真年華的舊時迴憶。那是每一個心念故鄉的人,心中最清澈無暇的淨土。正如詩曰:


    沱江清綠煙瀾水,橫臨古城如玉帶。


    苗鄉竹樓堤邊繞,阿婆擔得山茶來。


    舊憶往昔逐螢火,石牆阡陌爬青苔。


    夢縈瀟湘黃花瘦,夜雨沾襟難釋懷。


    吊腳樓是古老苗族的一種特色建築,正屋一邊的廂房伸出懸空,下麵用木柱相撐。便構成了古樓獨特的風貌,暑熱之時,吊腳樓中清涼舒適,人住在上層,更能遠離蛇蟲鼠蟻,瘴毒痢氣。


    仙君勞倦一日,疲累不堪,枕著清朗的月色,不一會兒便沉沉的進入了夢鄉。但是,約莫聽得三更鼓響,卻如何也睡不著了。阿青知他背負的壓力沉重,遂一起披衣而起,與他一同,漫步在月色下的沱江之畔,觀賞這座古城千年沉澱之下,那別具一格的風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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