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迴以一笑:“師叔言重了,夜冥並未上心。”


    顧傾音懶得看他們師侄和睦的場景,自顧自地離開了。


    赫連瀟自然也跟著走了。


    遲北對著三人一拱手,轉身進了裏屋去查看秦珵的情況。


    傅子文笑笑,跟鬼絕說了一聲,也轉身走了。


    片刻間整個前廳隻剩了鬼絕和夜冥二人。


    鬼絕:“走吧,看你樣子估計今晚也不會睡了,陪我走走。”


    夜冥點點頭,跟著他走出去。


    絕劍山莊依山而建,深秋的晚風吹的人發涼,夜冥卻好像絲毫感受不到一般,手中折扇極富節奏地慢慢搖著。


    鬼絕:“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夜冥笑道:“謝師父關心,並無大礙。”


    鬼絕才懶得聽他說,每次提到這個話題他的話十有八九都是場麵話。直接執起他的手,把脈不過片刻,鬼絕眉宇就狠狠皺了起來。


    “並無大礙?毒入骨髓還叫並無大礙?夜冥,你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當迴事!本座給你開的藥呢,你有沒有按時吃?!”


    鬼絕聲線嚴厲,夜冥卻絲毫不受其影響,臉上依然掛著奪目的笑容,眼神卻寡淡至極,“毒早就入了骨髓,吃不吃藥並無多大區別。”


    鬼絕:“你……”


    “況且師父上次去子虛閣應該翻過了,就連子虛閣都找不到這毒的出處和解法……”不等鬼絕說教的話出口,夜冥就打斷了他,聲音愈加平靜,笑容也變得越發寡淡,“師父,夜冥將死之人,無需師父如此費心。”


    鬼絕:“……”


    沉默良久,鬼絕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眼前即使在黑夜裏也依舊風華奪目的男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麽說來夜嘯也應該算我父親嘍?”


    夜冥根本不打算聽他打感情牌。


    果然,此話一出,鬼絕麵色又沉了下來。


    夜嘯自然不能算是他“父”,畢竟他身體裏的蠱毒就是夜嘯下的。


    兩人久久地沉默,鬼絕盯著夜冥的眼睛看了許久,不知是不是因為夜黑風高,他發現自己實在看不懂這個少年眼裏的情緒。


    也或許二十歲已經不能稱之為少年了。


    ——從第一次見麵,他就覺得他玩世不恭;但隱藏在玩世不恭表麵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


    他明明隻有二十歲,卻仿佛已曆經了人世滄桑。


    他眼底有著奪目的光芒,卻也暗藏著心如死灰的黯然。


    他可以灑脫,甚至故作玩笑、幼稚,然而他的心卻將自己和世人隔開,他把自己困在那一隅之地,別人走不進去,他也不肯出來。


    宛如一頭困獸。


    隻不過是他自己把自己困了起來。


    鬼絕歎了口氣,繼續往前走:“要不你去找你師妹瞧瞧?我雖收了她為徒,但那丫頭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說不定她有辦法。”


    夜冥笑意淺淡:“不必了。蠱毒雖也帶個毒字,到底還是蠱,師妹精通醫術,卻不一定精通蠱術。”


    其實這話很委婉了。


    蠱毒是南疆番邦一帶的秘術,南疆與四國隔了一整片沙漠,可以說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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