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祁石府的一處宅子裏,話題中的人物也是桑夏。


    “四姐既如此掛念,怎不一起過去?”說話的人是個書生模樣的男人,看起來約莫四十左右,長相隻能說普通,氣度卻非凡。


    被稱為四姐的正是桑宜容,就連皇帝都不知,他們結義的並非四兄妹,而是五兄妹,行五的便是這眼睛有疾的梁永貞。


    桑宜容能得那諸多人追從,又怎會是那棄摯友性命於不顧之人,對方既然逼她現身,她現身便是,她桑宜容不論何時都能挺直了脊梁出現在任何人麵前。


    可在女兒之事上,她也隻是個母親。


    “掛念歸掛念,此時卻不宜相見,離了我那孩子才願意動腦子,不在我身邊她才能成為獨立的桑夏,而非隻是我桑宜容的女兒,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總不能再讓她當個無憂無慮的桑家小姐,便是我想,她想,情勢也容不得。”


    梁永貞不無遺憾的歎氣,“要是當年你不退讓,又哪會有他如今的苦苦相逼,夏兒也不至於突的被逼至如此境地。”


    “我卻覺得挺好,清清靜靜的過了十六年,夏兒也肆無忌憚的活了十六年,皇宮那個地方,好人都會被逼成黑心腸,夏兒要在那個地方長大,怕也沒有如今的夏兒。”


    梁永貞搖頭,“你就是看得太透,心累。”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宜容,才能讓他們甘心追隨。


    “許晉叛變我一點也不意外,當年我就看出來他不是甘於平庸的人,當年他就想岔了,這迴同樣沒有想對。以夏榛明的性子,就是起複他又怎會重用於他,夏榛明啊,可惜了,明明信了安家的預言,偏又要裝不信,既要借你的勢。偏又防著你。初見時他要是這種性情,我們就是逆了你的意也不會讓他上位。”


    看對方不接話,梁永貞哪還不知道她不喜這個話題。不過現在還真隻能說這個,“三哥所留的病叛許梁已有三字解開,這病字結合宮中傳出來的消息也好解,夏榛明的病。怕是不輕,不然也不會瘋了一樣做出這樣的事來。二哥三哥家幾百口人,竟然就……”


    梁永貞的聲音抖,手也抖,放下杯子平複了一會才又道:“四姐你也莫自責。這並非你的錯,當年若非為了保全大家你也不會一退再退,要是你選擇和他爭。我們能保全的也不知有幾家,二哥和三哥到最後想到的都是提醒你。可見他們並未將此事推到你身上,你不要和自己過不去。”


    桑宜容神情依舊隻是淡淡,就是最親近她的人也無法從她的表情中看出她心中所想,尤其是她不願意說話時。


    梁永貞自是知曉姐姐的性情,有些後悔提及二哥和三哥,這兩家之事四姐不可能不自責,正待轉開話題,就聽得四姐道:“何宛如有沒有什麽動靜。”


    梁永貞一愣,何宛如?那個貴妃?“宮中傳出的消息都是有關夏榛明的,沒在何宛如身上費心,她有異樣?”


    不能怪他們不看重後宮妃子,和前朝比起來夏榛明的妃子算不得多,且因他不好唬弄,也不喜後宮是非不斷,妃子之間也隻敢暗中耍些手段,卻不敢鬧出人命來,再加上夏榛明納的妃子身份都普通,沒有強勢的外戚撐腰,宮妃們自然也要安份許多。


    “離宮後我見過一次何宛如,她發現我有孕,曾對我用了些下三濫的手段,也是我大意,自忖身上煞氣重,女子皆懼我,沒想到有她那麽膽大包天的,若非伍草本事大,我們母女未必能平安無事。”


    這事梁永貞卻是不知道的,聞言眉頭就皺了起來,“我立刻讓人注意她。”


    “另外,該立儲了。”若說這世上有誰最了解夏榛明,非桑宜容莫屬,猜疑心重,無容人之量,剛愎自用,還是個完美主義者,越是讓他立儲他越反感,誰唿聲高誰就越被他猜忌。


    那就從這裏下手吧,夏榛明,該算帳了,新帳老帳一起算。


    梁永貞也是聰明人,腦子一轉就明白過來,立刻召了人過來吩咐,他有些找著當年和四姐一起並肩時的感覺了。


    四姐從來都是人家哪裏疼就打哪裏的人,痛的人痛得爽,打的人也同樣痛快。


    ****


    伍草從溫文那裏了解清楚了他的治療方法後並不仗著身份指手劃腳,而是想法子減輕桑夏過程中的痛苦。


    每每桑夏痛得受不了時,她就以一套特殊的手法給她拍打全身筋脈,兩天過後,溫文發現此法非但沒有阻礙他解毒,反倒筋脈疏通得更好了。


    自然,有了伍草也就不需要安平之幫忙施針了,在得知寶貝夏兒被人看了身子後,伍草對安平之就沒了好臉色,心裏滿是女兒即將被搶的危機感。


    安平之卻並未因此就避免出現在桑夏麵前,而是和往常一樣常過來陪她,告訴她一切她想知道的,以引導的方式。


    伍草再看不順眼也隻能忍著,安家的長孫是安家的異數,有些東西像是天生就會,伍草很清楚他的指導對夏兒有多大好處。


    夏兒有最寬闊的心胸,最天馬行空的思路,她需要的,就是吸收她之前從未上心的一切,安平之雖然年輕了些,卻合格。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伍草的思緒,看兩人並沒有被影響,她索性起身往外走去,待看到來人是誰,想也不想抬手就一人給了一下,“叫你們保護好夏兒,你們就這麽保護的?”


    “伍姑姑……”珍珠跑得急,差點一頭撞到了伍草身上,伍草這一下很是用了些力氣,在一邊的寶珠聽著聲音就覺得挺疼的,珍珠卻像是沒有感覺似的,反倒是鬆了口氣似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伍姑姑你來了就好了,你來了就好了。”


    抹一把眼淚,珍珠又爬起來,“我去看看小姐。”


    看著這樣的珍珠,伍草也不忍再說什麽,把人跟丟了,珍珠怕是比誰都難受,哼了一聲又看向柳枝,抽了抽鼻子,眉頭皺得更厲害,“受傷了?”


    柳枝點頭,“是。”


    桑家出來的人忠心方麵都沒得挑,伍草早從夏兒那裏知曉是怎麽迴事,也就不再抓著不放,“再有下迴,哼……跟我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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