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芙卿一瞬不瞬地盯著唐苑,生怕她也露出惋惜或者無能為力的表情。好在唐苑隻是擰眉沉思。以至於微生芙卿的心一直高高地提著。


    唐苑的手終於移開,微生芙卿迫不及待地開口:“我父親,如何?”


    唐苑點點頭,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淡聲說:“還有救。”


    頓了頓,唐苑極其認真地看著微生芙卿,對他說:“世子,朝廷最近是不是要對東禹出手了?”


    微生芙卿錯愕,他也是剛迴來,還不曾聽到任何風聲。


    唐苑:“王爺所中之毒,名為‘陽春三月’,自服毒之日起,三月後之內若不能解毒,服毒者必死無疑。


    王爺可曾想過,朝廷為何要讓王爺多活三月?三月後,郡王府將麵臨何種局麵?


    世子若是信得過我,就將王爺交於我,您去忙府裏其他的事。”


    唐苑說完,沒有再看微生芙卿,給老郡王喂下一顆藥丸。用內力幫助他消化藥效。


    “如此,父親就勞煩少宮主了。”


    唐苑的點點頭,又說:“麻煩在院子裏生個爐子,我方便熬藥。”


    微生芙卿應下。


    不多時,不僅抬進了爐子,還有一名婢女。


    “公子,爐子的火生好了。世子讓奴婢來幫公子,您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唐苑忙活著手中的藥材,笑著擺手:“我這裏暫時不需要幫忙,你去別處幫忙吧。有需要我會喊你。”


    “是。”婢女恭敬退下了。


    晚間,微生清流進來的時候,見唐苑用鍋熬藥,吃了一驚:“阿苑,我還是頭一次見人用鍋熬藥的。”


    唐苑沒好氣地說:“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你忙完了?”


    微生清流:“嗯,忙完了。阿娘讓我來喚你去吃飯,順便看看祖母醒了沒有。”


    唐苑:“王妃估計還要睡上一宿。我確實有點餓了,你去幫我拿張餅子,能填飽肚子就行。”


    微生清流:“.…..阿苑對不住啊,郡王府這幾年一直救濟百姓,府上確實隻有粗茶淡飯了。”


    唐苑笑:“這有什麽。有的吃,總比餓死街頭要強。”


    微生清流似乎想到了什麽,深色複雜地蹲在一旁,一邊旺火,一邊吐槽:“你說朝廷到底咋想的,東禹臣民好像不屬於北嶽一樣。


    不聞不問也就算了。明知陳州大旱,朝廷卻因是以西南水患為由,毫無留情地切斷水源。這不是將東禹往死路上逼嘛。”


    唐苑詫異:“切斷水源?什麽意思?”


    微生清流亦是詫異:“你不知道?”


    唐苑:“我該知道什麽嗎?”


    微生清流:“朝廷將三清河的源頭給堵了。這才使得東禹從大旱至今,都無法灌田開種。我以為你知道這事呢。”


    唐苑搖頭,他大多數的精力都在放在京城的動向上,對東禹,還真沒有太多的關注。


    朝廷阻攔三清河源頭的做法,無異於殺雞取卵。西南的水患確實得到了遏製,可是東北地區的旱情始終得不到緩解。


    而且,一旦被阻攔處的堤壩崩塌,西南將會遭遇更大的水患。


    唐苑:“你可知這誰出的餿主意?”


    微生清流:“聽說是寧王。”


    唐苑“.…..”蠢貨。


    而此時,遠在京城寧王府用膳的寧王,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父王,病了。”小女童真的聲音響起,惹得寧王哈哈大笑。


    “食不言,昧兒不可胡言。你父王康健得很。”寧王妃關鴻板著臉訓斥女兒。


    小女孩約莫兩歲左右,迷茫地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寧王看著女兒的模樣,有點可憐。笑著將他抱到腿上,抱怨寧王妃:“她還是個孩子,你訓她作甚。昧兒乖,父王告訴你。打噴嚏呢會有許多原因。


    比如遇到了刺鼻的氣味,會讓人打噴嚏;再比如天氣突然變涼,也會打噴嚏……總之,昧兒要記著,不止有生病才會打噴嚏?”


    “昧兒記住了。”小女孩臉上的委屈瞬間就綻放出了花。


    “王爺,王妃,小公主該歇息了。”老嬤嬤上前說道。


    “好嘞,昧兒好好休息,明日父王再帶你進宮去看老祖宗和黃奶奶,好不好?”


    “好哦。”


    寧王將小女孩遞給嬤嬤,讓他抱著孩子去睡覺了。


    關鴻起身,拿了一件披風,給他披上。一邊係領子,一邊叮嚀:“萬萬當心,不許再受傷。”


    寧王將嬌妻緊緊摟在懷中,低頭深深地撅住她的唇。千言萬語都在這一吻當中。


    良久,寧王放開關鴻,頭也不迴地出門去了。


    隻留下關鴻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寢殿裏發呆。神色間的擔憂溢於言表。


    再說東禹城,唐苑簡單吃了點東西,又迴去繼續熬藥去了。


    微生清流是個話癆,有他作伴,唐苑不至於太無聊。


    微生清流不愧是東禹城的花花公子,不僅對東禹的美人如數家珍。對屬地的風土人情,更是了如指掌。


    唐苑:“謝三東此人如何?”


    微生清流:“喲,難得阿苑有感興趣的人啊。就不怕南宮兄酸了?”


    唐苑:“酸了就算了唄。謝家公子,我記得小的時候可是被成為神童的。”


    微生清流:“搞了半天,你感興趣的不是謝三東,是小圓子啊。”


    唐苑:“有區別嗎?都是謝家人。”


    微生清流:“.…..這個啊,說來話可就長了。”


    唐苑:“不急,有一宿呢,足夠你說完的。”


    微生清流無奈搖頭,開始給唐苑普及謝家的祖宗十八代。


    謝家祖上,原本是先帝時期的管家。謝三東的爺爺,是先帝時期的文科狀元。


    但是先帝不想給他管做,想招他為駙馬。謝家的老太爺不同意,聖上雖然沒有強迫他,卻也沒有給他任何官職。


    謝家自知拒絕皇親熱了皇帝的不悅,便主動定下了“謝家子孫永世不入仕”的家規。


    從此,謝家老太爺沒有入仕,舉家東遷至東禹城,開始做生意。


    也是謝家趕上了好時候。東禹商會出了亂做一團。誰也不信誰,誰也不讓誰。


    在他們掙得頭破血流的時候,謝家老太爺加入了商會。憑借他長袖善舞的能力,一舉成了東禹商會的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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