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林和巴林是從孤山陷落在史矛革的突襲之前就在這裏生活的矮人。


    還是矮人中的高層。


    其他矮人也大體知道路,但是一定沒有他們倆這麽詳細。


    所以他們兩個在進了秘門之後,表現得非常熟悉,過去關於孤山的記憶正在被他們重新記起來。


    按照之前索林跟甘道夫他們一起製訂的計劃,被惡龍記下了氣味的矮人們不能再深入進去孤山了。


    惡龍的感官超凡脫俗,他們最好就在秘門不遠處這一小片偏僻區域待著,防止驚醒史矛革。


    所以隻有巴林一人,帶著探頭探腦的絨布球和比爾博往孤山裏麵繼續走。


    本來索林也想來帶路。


    但是巴林和絨布球幾乎同時扯住了他的衣角,矮人王子看著艾露貓和自己的矮人老朋友,最後還是抿抿嘴後同意了。


    不知道是自己也清楚自己家族中流傳的【龍病】?還是克服了緊迫的思鄉之心,理智的等拿到寶石集結大軍後,再重新進來看看自己曾經的家。


    等到將絨布球和比爾博往孤山蜿蜒曲折的更深處帶了好一段後,又是個四通八達的岩壁走廊。


    而巴林就看著正前方的路口,小心的弓著腰壓低聲音。


    像是在這裏就有點擔心史矛革發覺了。


    “所以.”巴林的舉動讓比爾博也緊張了起來,他習慣性的四處張望,低聲說。


    “我們下去就是找一塊寶石?就一塊寶石,沒錯吧?”


    “是的。一塊白色,璀璨發亮的大寶石。”


    巴林的眼神在比爾博和絨布球之間流轉,確保他們倆都把自己的話聽清楚了。


    “就這樣喵?”絨布球的爪子撓了撓自己的三角耳,“可是你們之前說的,孤山裏的寶藏超~級大!一定有很多寶石啊!”


    絨布球拖長了聲音,用來強調自己的疑慮。


    但是巴林不為所動,甚至顯得信心十足。


    “就一塊。阿肯寶石絕無僅有,隻要你們看見了,就絕不會跟別的寶石認錯。沒有丁點可能。”


    “換句話說,看到之後讓你們心裏有點猶豫、摸不準的,那就肯定不是。”


    巴林的言語斬釘截鐵,似乎是認為對阿肯寶石的描述,這幾句話就完完全全足夠了。


    艾露貓和霍比特人對視一眼,各自琢磨著這句話。


    而巴林趁著這短暫的沉默,又顯得十分憂慮地探頭往走廊的盡頭看了看。


    然後像是下了某種決定,深吸一口氣,對著絨布球和比爾博認真地說。


    “我得說實話,夥計們”


    老矮人的嘴唇躊躇地翕動著,大蓬的白胡子也隨之抖動起來。


    “我完全不知道,你們再往下走會.遇見什麽,真的。”


    “如果不想去就別勉強,在惡龍麵前退縮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說閑話。”


    絨布球和比爾博對視一眼,但是出乎意料,一向喜愛安穩、膽子不大的霍比特人率先開口。


    “不不不,巴林。”


    比爾博的臉色發木,眼睛也不安的亂飄,看著有種‘他這時候的腦子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的迷糊感。


    但是他的嘴裏說的話並不是出自冷靜理智的腦子.而是他那顆熱忱的心。


    “呃,我答應了要幫你們,我的朋友們奪迴家園。既然我答應了,那.呃.就一定要做!嗯!”


    “雖然我在團隊裏的角色是個飛賊,但我自認是個誠實的人。嗯!”


    比爾博磕磕巴巴的說著。


    絨布球也在他身邊跳起來:“你們沒了家,長湖鎮的人也因為害怕和火災離開了家,都是它害的喵!看我把那條惡龍的寶石偷走!”


    巴林看著比爾博和絨布球,老矮人良久之後才像是突然迴過神來,用袖子捂著臉抽抽鼻子。


    “吸~是啊。我都忘了你們是多麽勇敢了。”


    “既然如此,我兩位可敬的老爺們,請帶上你們全部的運氣和勇氣吧!”


    在巴林的甕聲甕氣裏,兩個矮小的身影先是對他點點頭,接著朝幽深的孤山深處走去。


    霍比特人和艾露貓的腳下都有肉墊,因此走在孤山的岩石地麵上悄然無聲。


    他們一路向裏、向下,目標是索林和巴林和他們說過的地方——孤山王國的藏寶室。


    據說那地方廣闊無比,光是大廳的層高就有一百多米!


    如果想從天花板的岩石洞窟下到底層,得走上一段好長好大的樓梯,矮人在那樓梯上移動的樣子就像是渺小的螞蟻。


    藏寶大廳的橫向寬度更是巨大,許多如同房屋一般占地麵積的巨大石柱支撐著,才讓這個被挖出來的大廳沒有被孤山上麵的重量壓垮。


    而在孤山王國沒有被破滅之前,如此巨大的廳堂內到處閃耀著金光,堆著如山一樣的財寶!


    越是往藏寶大廳走,原本簡陋的岩石牆壁就越是開始展現一些莊重的紋路。


    秘門為了隱蔽,位於一條孤山內比較邊緣、隱蔽的走廊中。


    但是藏寶大廳是孤山的最精華所在,當然會被好好裝飾。


    帶著矮人那棱角分明的風格,一條條金子打造的筆直線條壓在岩石牆壁上,一路延伸,作為裝飾。


    “我說絨布球,伱聞見什麽味兒了嗎?”


    比爾博眼珠緊張的亂轉,同時如同吐氣一樣輕聲說著。


    “聞到了喵.好臭!而且不是一般的臭味!”


    絨布球也低聲喵喵叫著說,但是雖然嘴裏說著‘很臭’,可是作為一個在新大陸瘴氣之穀成長起來的艾露貓,它還是很專業的抑製了自己的生理性抗拒。


    這是種奇怪的臭味,仿佛能夠附著在岩壁、地板.所有地方。


    附著性很強、滲透性很強,並且維持的時間也很長。


    按理說以絨布球的生長環境,它早應該對自然界中的腐敗臭味無動於衷了才對。


    可是這個臭味讓人從心底裏感覺厭惡。


    “是龍臭!”


    比爾博低聲說著,他跟索林他們一起履行了一年時間,當然聽過矮人對史矛革的描述。


    惡龍的臭味總是繞不開的一個話題。


    據說在惡龍盤踞久了的地方,都會有這種臭味。


    就算是惡龍不把食物殘骸和排泄物放在住的地方也一樣。


    “絨布球,咱倆透個底.你偷過東西嗎?”


    他們兩個連腳步聲都沒有,死寂的山體內部讓比爾博感覺心裏惴惴不安,於是不自覺的開始跟絨布球搭話。


    “當然了喵,我可是在跟著調查團冒險之前,可是掠奪族的小偷貓哦!我們很擅長從怪物的身上、巢穴裏、領地的足跡上拿到好東西!”


    “雖然還沒有偷過古龍,但是一般的龍都沒問題喵!”


    比爾博頻頻點頭,還隱約有點鬆了口氣的樣子。


    雖然他不太明白什麽‘調查團’、‘掠奪族’、‘古龍’什麽的,但是‘小偷貓’他是聽懂了的。


    隻不過沒想到小貓在說完之後好像突然反應了過來,它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瞪得更大了,然後扭過頭來看著比爾博。


    “喵?!”


    被看穿了的霍比特人頓時尷尬起來。


    “比爾博,你你竟然沒偷過東西嗎?!你不是飛賊大師嗎喵!”


    “我當然是個飛賊大師!當然!”


    比爾博不自信的挺起了胸膛,還梗直了脖子。


    有的人心虛會委頓下來,但是比爾博是那種下意識還要強裝一下的性格。


    但是說到最後,誠實的霍比特人還是吞吞吐吐地露了底。


    “我、我一向是個正派的人,絨布球。從不偷雞摸狗。”


    “那這怎麽辦啊喵!”


    絨布球著急的小跳一下。


    它之前可不知道比爾博是個徹頭徹尾的偷竊新手。


    “別擔心,別擔心。”這時候反而是比爾博把手指豎到嘴唇前,另一隻手還虛按著往下壓,示意絨布球平穩下來。


    “你不用擔心我,我也是有點小把戲的嘞!隻要我有準備,就沒人能看見我!”


    絨布球原本沮喪的頭上的小三角耳都耷拉下來,聽到這話後帶著點懷疑的抬起頭。


    “真的喵?”


    比爾博又挺起了胸膛,隻不過比剛才坦然多了。


    “你信我啊!我也是在旅途中闖了一年呢!肯定有本事的!”


    霍比特人和艾露貓就這麽低聲說著,走完了巴林給他們指的樓梯。


    而從樓梯間裏走出來,進入原本孤山王國藏寶大廳的那一刻,他們之間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因為在不知不覺間,霍比特人和艾露貓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腦子裏隻剩下了震驚的感情。


    因為藏寶大廳確實如同矮人們向他們描述的一樣巨大而雄偉。


    甚至還更精致一點,因為那些撐著天花板的大柱子有的雕刻成高大的矮人戰士,有的則是棱角分明卻富有堅實美感的樣子。


    但是更震撼人心的是金子。


    數之不盡,如同海洋一樣堆積、鋪散在這大廳裏的金子!


    因為光線並不強,所以這如山如海一樣的金子並沒有太過金碧輝煌。


    反而呈現出一種黯淡的金色。


    但是這種黯淡卻讓人不禁想象起來,如果火光通明這裏又該是怎樣的壯觀景象。


    就算是絨布球這種對於金錢完全不怎麽在意,甚至都不怎麽接觸的艾露貓都為眼前的場景所震撼。


    就算是喜歡安逸生活、田園風光的霍比特人也瞠目結舌。


    但是也就十多秒不到的功夫,艾露貓和霍比特人就不約而同的將目光從金山銀海中收了迴來,互相對視。


    “我怎麽感覺沒那麽邪乎啊?之前聽巴林說的好像咱們下來都會失心瘋了一樣。”


    最初的震撼之後,比爾博撓了撓頭低聲說著。


    因為矮人們之前嚴正的提醒,他現在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比較奇怪。


    但好在絨布球的迴答讓比爾博感覺安心了一些。


    “我也感覺是呢.這麽多金色好紮眼啊喵。”


    甩了甩頭,絨布球的小爪子拽了拽比爾博。


    “別管金子了,先幹活兒喵!”


    “說得對,咱們還有任務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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