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在藍恩身後沒有言語,但是跟之前冷酷忍者的氣氛明顯不同。


    他這會兒有點像是被訓得不敢吭聲的小學生。


    畢竟設身處地的想想,剛才要不是藍恩攔住他,他在跟蝴蝶夫人見麵之後,八成是要直接拔刀。並且在對砍的過程裏一句話不說,直到分出生死為止。


    畢竟梟和蝴蝶在教他的時候,宗旨就是‘忍者少說話,多幹活’。


    狼用鑰匙打開隱藏佛堂的大門。


    推門而入,引入眼簾的是正前方一座巨大的十一麵觀音像,而在佛堂兩側,則有數不清的小佛像魚鱗似的排列在牆壁上。


    一身白色睡衣的平田氏禦子,正雙目無神的在十一麵觀音像之前晃晃悠悠的站著。


    小孩子纖細白嫩的腳掌才在佛堂內的土地上,黑中帶了一縷白的頭發在火光下搖曳。


    看起來也是中了幻術。


    藍恩不知道這裏的幻術是什麽樣子,但他看起來跟中了【亞克西法印】屬實差不多。


    狼明顯在看到禦子的時候唿吸急促了一瞬。


    他立刻上前半蹲在禦子麵前,雙手合十拍掌。兩三下之後,禦子便從幻術中被驚醒過來。


    小孩子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從那十一麵觀音像高聳的肩上,傳來了老婦人的聲音。


    那聲音帶著唿之欲出的敵意。


    “久違了”


    “梟之子。還有,異國的武士。”


    狼看著明顯不帶善意的蝴蝶夫人,抬手將禦子護在身後。


    “禦子大人,請去找藍恩。”


    忍者在刺痛般的危機感中,緩緩拔出了刀。


    禦子則是攥緊了小拳頭,嘴唇顫抖。


    “那、那你呢?”


    “我必須完成我該完成的事。”


    狼端起手上的武士刀,說了一句聽起來很帥的話。


    但是在後麵旁聽的藍恩,卻在這時抿著嘴,一巴掌拍到自己額頭上。


    進來之前囑咐你好好解釋,你就說一句‘我該完成的事’?


    我要是蝴蝶夫人,我都要以為你說的意思是‘殺死護衛,奪走禦子’了啊!


    東瀛人就不會好好說話是吧?!是吧!


    在前方,兩個輕盈而淩厲的忍者開始‘叮叮當當’的互相對抗,一串串火花從他們手上的苦無與長刀間迸發出來。


    兩個人的作戰範圍幾乎都是三維立體式,半空中的透明絲線,佛堂中的木質立柱,哪怕僅僅是交手於半空之中的反作用力都會成為兩人滯空的手法。


    禦子小跑到藍恩身邊,他的身高還沒到藍恩的大腿根。


    此時他眼淚汪汪,卻仍舊抿著嘴,不想讓緊張與悲傷的眼淚流下來,反而強自鎮定。


    “藍恩,我、我們快離開吧!”


    “我不能落在內府手上,不然平田氏、葦名,乃至是整個.就全完了!”


    禦子言語中透露出來的自身重要性讓藍恩稍微有點在意,而且被一個可愛清秀的孩子以一副強裝堅強的悲傷目光看著,也確讓人心裏不是滋味。


    但藍恩還是拉起了禦子的胳膊,朝著兩個忍者互相交手的地方靠近。


    “藍恩!你在幹什麽!?”


    “稍安勿躁,禦子大人。我隻是覺得,我們有些誤會需要解開。”


    “誒?”


    向著激戰的忍者走過去,藍恩略微抬了抬右臂,手臂上堅實的板甲片護臂就‘叮叮當當’地擋開了幾枚從戰場上飛射過來的細長苦無。


    兩個人還在打,忍者在沒有發生任務變更的時候,下手是沒有‘留情’的概念的。


    兩個人身為忍者的技術都登峰造極,一時之間分不出生死。


    於是藍恩就幹脆帶著禦子,靠在粗大的木質立柱上,一邊看著這場對決,一邊說著。


    “你們忍者好像都不太愛把話說清楚也許是職業問題。反正我是個正麵拿劍砍人的,你們不坦誠,我就來坦誠一下。”


    禦子表情傻愣愣地被藍恩拉著,仰頭看著滿臉無奈的獵魔人。


    “我在莊外遇見了披著猛禽羽毛披風的忍者,他告訴我他是葦名國的忍者,這消息對嗎?”


    藍恩歪頭問問禦子。


    小朋友點點頭,遲疑著說:“猛禽羽毛短披風是寄鷹眾。”


    “好,這個葦名一方的忍者,聲稱自己是遭到了預先設置的埋伏,才導致連逃都逃不掉,最後在路邊重傷垂死。在生命的最後,他說能提前安排他任務路線的,隻有梟、蝴蝶大人。”


    “也就是說,內奸的範圍被圈定在兩人身上。”


    狼與蝴蝶夫人的交鋒還在繼續,聽到藍恩的情報之後,他本就銳利的眼神頓時更多出了些殺意。


    而被談及的蝴蝶夫人,則依舊是那副宛如死物般的平靜。


    但是藍恩緊接著話鋒一轉。


    “但是蝴蝶夫人將少主帶到隱藏佛堂的舉動,已經說明了她的立場——她是個忠誠派。”


    “而我也在城下町指揮足輕們肅清山賊的時候,從近百個人的嘴裏拚湊出了混亂發生當時的布防結構.那是一個會讓平田氏的防衛在遭受衝擊的頃刻間崩塌的布置。而能夠一手決定布防結構的人,隻有一個——”


    “還是那個巨型忍者,梟。”


    狼在緊張萬分的對刀之中,那雙古井不波的眼睛突然顫抖一下。


    蝴蝶夫人立刻把握住了這一絲變化,但是她卻沒有趁著這一瞬間的恍惚動手,反而若有所思的一個後跳,暫時脫離了與狼纏鬥的圈子。


    “你不知道梟的計劃?你沒有跟從他?”


    老婦人微眯著眼睛,用一種狐疑的語氣和眼神衝著狼說。


    狼雖然還在擺著持劍架勢,但是握劍的手卻開始有些不穩了。


    “義父.怎麽會?他已經在內宅的門廳之前傷重不治了!”


    藍恩很欣慰他引頭兒的話能引起兩人的討論氛圍,隻要開始討論就是好事。


    忍者們互相砍到死都蹦不出來一句用來溝通的有效信息,那才是真要命。


    “關於門庭前重傷不治這個問題”


    藍恩舉了舉手,示意自己要插一嘴。


    “我在狼後麵趕到內宅門庭,在那裏沒有發現梟的屍體。並且本人自詡有點痕跡分析的能力。那裏確實有體格巨大之人身受重傷,直至死亡的跡象。但是緊隨其後的,是那個巨大的身體自行站起離開的痕跡。”


    “狼啊.”


    獵魔人的眼睛與忍者對視。


    “這個世界上應該不存在死了之後還會動,或者死不了的東西吧?”


    狼抿著嘴,從牙縫裏擠出來自己的迴答。


    “從未.聽聞過。”


    藍恩麵色平靜的點點頭。


    “那答案就很明顯了。”


    但是在他身邊的禦子,卻低下腦袋,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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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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