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沐辰沒有動那魔宗之人身上的儲物袋,他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他長長的出了口氣,經曆兩次戰鬥,使他也並非表麵上的那麽輕鬆,也無力應付接下來的戰鬥了。


    而在這些天的時間裏,沐辰所擊殺的魔宗之人在數量上雖然無法和之前相比,但是收獲也是非常大的。


    沐辰已經不想再繼續在這條山脈裏停留下去了,由於修習大道天衍之術,還有他之前推演出來的畫麵,他心中一直隱隱約約地有些不安。


    而此刻他一直在這深山之中,沒有什麽消息來源,自然也不知道外麵現在是什麽情況了,他更不知道這次他遇到的十幾名魔宗之人,是不是就是全部。


    到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打算繼續在這裏停留下去。


    孤身一人行走在這山脈中,的確會遇到很多無法想象的危險,比如之前遇到的雙升蛇就是一種,還好這雙升蛇記仇,如果它們在咬傷沐辰以後就跑了,沐辰真的可能沒辦法活下來。


    還有很多兇獸,它們天生就有非常靈敏的嗅覺和警惕意識,生長在叢林中,察覺到實力太過強大,而且人數眾多的隊伍,那些惡獸都問隱藏起來。


    但沐辰隻有一個人,他倒是兇獸們很好的下手目標。


    若是厲害的兇手碰見一些實力並不強大而且又是落單的人,在自認為可以吞掉這人之後,這些躲藏在暗處的魔獸一般都會主動的尋上門來。


    沐辰甚至根本不用刻意的去尋找,所以沐辰在這偌大的山脈中,才能在這數日的時間內遇見這麽多兇獸。


    倘若不是沐辰的劍法強悍,體內靈氣又很豐足,還修習了大道天衍之術,能察覺到周圍的動靜,恐怕他早就被一些惡獸偷襲的遍體鱗傷了。


    使用剩餘的靈氣給此刻不隻身在何處的傅藝發了一條消息,通知他離開,沐辰找到一處山洞修習。


    到了第二天早上,沐辰終於收到了傅藝的迴信,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隨即便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掉落在身上的一些灰塵。


    “我們走吧,這座山脈裏的魔宗之人已經清理幹淨了。”


    沐辰看到洞口處的身影,淡淡開口。


    “……都是你自己解決的?”


    “受傷了沒有?”


    “怎麽不喊我幫忙!”


    傅藝抽搐地站在山洞外麵,他卻沒辦法踏入山洞,沐辰在山洞外設下了結界,防止晚上休息時有兇獸或魔宗之人偷襲。


    一到有人強行破解結界,沐辰馬上就能知道。


    “我沒事,一些小嘍囉而已,我自己就能解決,不用擔心。”


    沐辰撤掉結界,雖說因為無衣的事情,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但他們畢竟是相處了多年的師兄弟。


    傅藝本來也想冷漠的對待沐辰,但看到他身上的傷,還這洞穴裏的魔宗之人的屍體以後,他還是沒辦法對沐辰不管不顧。


    畢竟沐辰可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師弟。


    “你沒事就好,但是下次如果遇到這種事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沐辰、你聽到沒有啊!”


    傅藝見沐辰沒太多的反應,心裏不禁有點急了。


    “我聽到了。”


    沐辰知道自己不給傅藝迴饋的話,他一定會對自己不依不饒,一定要聽到他想聽到的迴饋才肯罷休。


    因此他隨口迴答道,語氣中依舊充滿冷漠的味道。


    現在,他對於七十二宗已經沒有太多感情了,除了竹劍堂這養了他好幾年的宗門,他依舊希望竹劍堂平安無事。


    至於傅藝……


    現在沐辰心裏的感受也很複雜,他和無衣之間存在一種不用言語多說,就能夠互相理解的感覺,或許他可以稱唿無衣為自己的知己了。


    而傅藝,則更像是他的家人。


    雖然平時嘮嘮叨叨的,也從來不懂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但他卻從沐辰的十二歲開始就出現了,在這之後的數年裏,他也幾乎沒有長時間地離開過沐辰的視野之中。


    但傅藝並不是真的和他有血緣關係,所以當傅藝阻礙他和無衣的交流時,沐辰還是第一次真的和他生氣了。


    兩個人再沒有多說什麽,禦劍飛出了這片山脈,當然也帶著那些魔宗之人的屍體,證明他們的確為七十二宗掃蕩神州大陸上冒出來的魔宗之人出力了。


    迴到某個七十二宗門的距離點後沙林和傅藝有聽說討伐隊又攻下一處規模頗大的魔宗巢穴,大家都很興奮。


    也有人對沐辰冷嘲熱諷起來,甚至當著他的麵說沐辰勾結魔宗,雖然沐辰對他們的話置之不理,但這種蒼蠅一樣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耳邊,的確讓人頭疼。


    不過為了竹劍堂著想,沐辰並沒有反駁任何人對他的攻擊,他隻是把這一切當成是對他自己心性的一次磨煉了。


    傅藝倒是會在那些人詆毀沐塵時,再次站出來幫沐辰說話,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樣,他自己的師弟,自己可以罵,別人不行。


    與此同時,在七十二宗的聯合討伐下,魔宗之人的活動頻率的確降低了很多,而且之前被魔宗攻擊的那些和小宗門也有點緩過來的意思了。


    但當沐辰聽說魔宗的活動頻率的確降低了很多時,他依舊覺得不安穩。


    在敞篷裏,沐辰便又開始使用大衍天道術推演在宣紙上作畫。


    白紙彩墨。


    魔筆握在沐辰手中,瞬間紙張與指尖的溫度仿佛融在一起了,沐辰手中的畫筆在多彩的冷光中揮舞。


    他皺緊眉頭抿著嘴,眼睛裏盡是認真,仿佛這一刻,他就是主宰一切的掌控者。


    這幅圖的筆觸由淺入深,細膩勾畫,就在此刻,沐辰手中的筆就像活了一樣,而他自己就置身在一場盛大的場景中。


    隻不過這畫畫到一半時,他突然停下。


    沐辰凝視著手中的畫筆,微微低下頭,看著還尚未完成的作品,沉默不語。


    忽然,他眼睛一亮,筆走如飛起來,看他那全神貫注的樣子,隨著那不用沾一滴墨水畫筆的不斷擺動,一條條黑色灰色紅色綠色的線條由淡轉濃。


    轉眼之間,這幅畫瞬間立體一起來,栩栩如生。


    帳篷裏的靈光大作,傅藝在沐辰畫到一半的時候進來了。


    這還是傅藝第一次看到沐辰施展大道天衍之術進行推演,整個過程雖然對沐辰來說沒什麽神奇,但在外人眼裏,卻是能令人目瞪口呆的。


    別說是利用作畫進行推演,就算是讓傅藝照著什麽東西臨摹,他也沒辦法畫好,更不用說沐辰那下筆即穩的高超技藝了。


    在驚歎之餘,傅藝終於注意到這畫中的內容是什麽。


    “師弟,你這畫的……”


    “你這畫的不像是一幅畫呀,你這推演術還能畫出來連環畫?”


    傅藝奇怪的拿起宣紙,他看到畫中有很多兇獸,有一些是他認識的,但大部分都是他沒見過的兇獸,因此他並不了解沐辰畫中所表達的含義。


    而當沐辰屏息凝神,收迴和天地溝通的神識和魔筆以後,他低頭看到自己推演的畫麵,臉上不僅大驚失色。


    “兇獸群!”


    “竟然又是兇獸群!”


    看到沐辰眼中巨大的震驚,傅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順著沐辰的目光看去,繼續查看接下來的畫作,隻見那些兇獸在一道紅光下方,都朝著同一個方向飛奔。


    牧塵的畫中,甚至畫出來因為兇獸群而造成的大地震撼和雪崩。


    等等、雪崩……


    那不就意味著,這些兇獸衝擊的宗門位於極北之地,也就是……


    寒冰閣!


    “師弟,你的意思是,寒冰閣會受到兇獸群的衝擊?”


    “你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嗎。”


    牧塵的麵色更加凝重,他又從空間儲物袋中取出他上次推演時做的畫,和最新的推演結果做比較,然而之前沐辰隻推演出會有兇獸群出現在神州大陸上,卻並未推演出這些兇獸群的目標。


    這次,兇獸群的目標就確定下來了。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在什麽時候發生,但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有一大批兇獸衝向寒冰閣,到時候寒冰閣將損失慘重,傷亡無數,生靈塗炭。


    緊接著,沙林又看到在他推演的宣紙最後出現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


    也許是因為他的修習程度還不夠,沐辰他暫時還沒辦法推演兇獸以上級別的災難,但他對比這處陰影和之前兇獸群中最大的兇獸的體型做比較。


    這個巨大的陰影足足有提醒最大的兇獸體型的二十倍那麽大!


    算上它的體型和模糊不清的如蛇一樣的輪廓,大概隻有一個答案可以解釋他推演出來的畫麵,而如此巨型的怪物,沐辰隻在睡夢中見過一次。


    寒冰閣要麵臨的恐怕不隻是兇獸群,他們還可能要同時麵臨災獸降臨!


    沐辰神色大變,因為此時他已經看到了特別悲慘的畫麵,推演出了這種結果以後,就算不被信任,沐辰也不得不將即將發生的事情通知寒冰閣的人。


    哪怕隻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願意提前做好準備,寒冰閣就一定不會那麽慘!


    因為推演隻是推演的當下的未來,如果人為地做出努力,未來也非常有可能發生翻天覆地的巨大的變化!


    沐辰和傅藝帶著推演的東西衝出帳篷,打算馬上就告訴寒冰閣留在這處據點的人這件即將發生的事情。


    他們來到寒冰閣的帳篷外,正巧看到寒冰閣閣主之子白聰,他們之前和白聰見過很多次了,當然和沐辰關係更密切的,是白聰的小迷妹兒姐姐白冰。


    “白公子請留步,我有話跟你說!”


    看到白冰不緊不慢地從帳篷裏走出來,沐辰連忙喊住他。


    這白冰是個麵相陰柔的男人,他的皮膚異常的白,真的和雪一樣白,平日裏也最喜歡穿著一身淡藍色和白色相見的錦繡華服,也帶著點異域的長相。


    不過白聰雖長得很像女人,但他誅殺兇獸和魔宗之人時可沒有一點手軟。


    用他們寒冰閣的話來說:


    “大道無情,心要是不冷,劍怎麽快得起來呢?”


    白冰說,他們還有個奶奶叫冰心,很擅長講故事,他還有個二姐叫白雪。


    聽說白聰這個叫冰雪的姐姐,雖然叫冰雪但卻熱情的不行,而且冰雪也很美麗,但沐辰的心裏已經被另一個身影占據了。


    之前而且沐辰也覺得好奇,從前還問過白雪:“白冰姑娘,你弟弟叫冰聰,你妹妹叫白雪,難道你娘打算再生一個孩子,叫冰明嗎?”


    冰雪還驚訝地跟他說:“怎麽知道我還未出生的弟弟就叫冰冥?”


    沐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敢多說了,因為聽說諧音梗扣錢。


    白聰冷冷地看向沐辰,作為一個姐控,白聰自然看沐辰哪裏都不順眼,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好多人都在私下裏說沐辰和魔宗之人勾結,就連出去殲滅魔宗老巢這種事都從來不喊上沐辰。


    身為四大宗門的宗主之子,白聰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和沐辰扯上關係,更不希望姐姐和這家夥扯在一起。


    雖然沐辰打擾了白聰愉快的心情,但他也隻能先停下腳步,高傲地看向沐辰。


    “你有何事?”


    “是件關乎寒冰閣存亡的大事,寒冰閣要出事了!”


    沐辰連忙從空間儲物袋裏取出他推演作畫的那幾張宣紙,把這些宣紙一張一張拿給白聰去看。


    誰知道這白聰看也不看,竟然直接把手背在身後,一臉不屑。


    “你在說什麽笑話?”


    “我寒冰閣已經在神州大陸上存在超過了千年之久,更是神州大陸七十二宗門裏最強大的四個宗門之一。”


    “雖然我們從未在宗門排名裏爭第一,但你竟然跟我說寒冰閣會滅亡,你究竟在開什麽玩笑?”


    “就算是幻劍盟把整個宗門的人都搬過來想要消滅我們,我們寒冰閣都不怕,你算個什麽東西?”


    白聰冷哼一聲,說著就轉身離開,連給沐辰解釋的機會都不留下。


    “喂、白公子、白公子!”


    沐辰焦急地大喊,但白聰已經迴到寒冰閣的帳篷裏,嘭地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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