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大的挑戰不是所經曆的各種磨難,而是孤獨與寂寞。


    一個月一個人被扣押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蒼月銀血的精神狀態遭受到極大的打擊。


    看著牢房外衣冠楚楚的董卓一行人,蒼月銀血癱坐在雜草之上,掃了一眼董卓,不再言語。


    “敦煌戍主,把他帶出來吧!”


    這種陰暗濕潮的地方讓他有些犯嘔,這種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同為武道封王,敦煌戍主的實力絲毫不下於蒼月銀血。有他製衡這位月族戰神,董卓也不用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城牆之上,看著來來往往熱鬧非凡的府城,董卓笑著問蒼月銀血,“近日事務繁忙,怠慢了蒼月將軍,還請恕罪。”


    “嗬!”,蒼月銀血看著董卓這幅虛偽的樣子,同樣沒有什麽好臉色,“董使君,身為你的階下囚,要殺要剮您看著辦,這副偽君子的麵容看著真叫人惡心!”


    董卓依舊笑著,“蒼月將軍真不愧是曾經的月族大將軍,膽氣非凡,說話也是快人快語。”


    曾經的月族大將軍?這話說出來不禁讓蒼月銀血有些惱怒,月族的覆滅,一直是他心中的疤痕。


    身為月族大將軍、戰神,蒼月銀血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導致月族被滅。


    這種屈辱與哀傷,他這輩子都不敢再去迴憶。


    幾年來,他為鮮卑族做牛做馬,為的就是讓殘存的月族人過上一個好日子。


    可惜,一個覆滅的種族連鎮族的無上都沒有,能算得上什麽?


    這次蒼月銀血被擒拿,雖然是為伏天做事,但月族之人並沒有得到什麽厚待。


    相反,沒有武道封王的據理力爭,月族人的日子連最低賤的奴隸都不讓,平日裏的飽受欺淩的漢人奴隸所享受的待遇都比月族人強上不少。


    通過天主得到這些有關月族人的消息,董卓都不免有些憐憫。


    “幸為漢人!”,董卓將那些有關月族人的情報交給給幾位將軍傳看。


    “……”,赫連天燁沒話可說,匈奴的境況比月族強得多,但他自己也不過是亡國之人,若非遇上董卓,他也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


    “可惜了!蒼月將軍,是月族連累了你!”,敦煌戍主不禁發出一聲感歎。


    所有將軍之中,他的閱曆是最豐富的,當年的流竄逃亡讓他與蒼月銀血也有著一些共同語言。


    “哈哈,是我拖累了月族,我是月族的罪人!”


    不知何時,那張寫滿情報的紙張傳到了蒼月銀血的手中。


    看著月族人的慘況,他目光呆滯,留下了點滴淚水。


    “蒼月將軍,月族起源於當年的南蠻之族,乃是蚩尤後裔之一。


    當年南蠻與中原交戰,月族為躲避戰爭遷徙草原,成為鮮卑族的一個分支。


    這點到與秦胡有著幾分類似,不過可惜的是,秦胡有著大秦的底蘊,而月族,不過是連南蠻都排斥的弱小種族而已!”


    董卓的話一句一句擂打在蒼月銀血的心頭,他表情痛苦不堪絲毫不想在迴憶那段悲慘的曆史。


    “月族,真不知道該說你們運氣好還是差!


    戰國之末,你們有了第一位無上族長,因為這位族長,月族開啟了輝煌的日子。


    可惜,這種輝煌也是你們的末日。


    最強之時你們月族有著二十萬控弦之士,封王數員。可惜,你們招惹了最不能招惹的人物。


    你們真傻,頭曼那個傻子要是真的能打下大秦還會像你們求援?你們那名所謂的族長,就這樣帶著你們月族的精銳走向滅亡!”


    “別說了,別說了!”,蒼月銀血怒吼道,他再也不想迴憶起月族的曆史。


    “那是屠殺,一場赤裸裸的屠殺。借助異域奇兵,頭曼逃了,二十萬月族戰士,連帶著你們奉為月神的那位族長,都死了!死在了大秦的藍田大營手上!無一活口!”


    “求求你,別說了!”,蒼月銀血腦海中被董卓灌輸近那場戰鬥的畫麵。


    雖然相差幾百年,但族人被赤裸裸屠殺的場景,依舊讓蒼月銀血崩潰。


    “主公,即便月族精銳那時全軍覆沒,但幾年前月族部落到底是被誰滅掉的?總不會是鮮卑人搞的鬼吧!”


    敦煌戍主是個大嘴巴,他絲毫沒有在意董卓的心靈打擊手段,反而對月族的滅亡產生了興趣。


    瞪了一眼打斷自己思緒的敦煌戍主,董卓開始講述起月族滅亡的原因。


    “當年的月神,也不完全是個廢物,能成就無上,絕不是個簡單人物。得罪了大秦,隻能說是他的命,是月族注定的劫難。


    成就無上後,月神擊敗並封印了自己的老對手,並將其鎮壓在月族的祖庭之中。


    當年一戰,月族走向衰敗,但還是有著不少族人,在草原上也算得上是個大部落。……”


    董卓的話被打斷了,眼中垂淚,坐著地上,蒼月銀血自己開始講起故事。


    “曾經,有個叫做蒼月銀血的月族男孩,他從小就聽著月神的故事長大,他發誓長大後一定要成為月神那樣的人物,帶著月族從新走向輝煌。


    可是他錯了,月族的衰敗是注定的。那個男孩也沒有什麽天賦,二十歲連內氣離體都沒有達到。正當他準備放棄之時,一個惡魔般的傳言被他知曉了!


    月族祖庭,曾經月族至高無上的祖地,它之中蘊藏著成神的力量!


    絕望中的男孩相信了這個謠言,帶著自己的兩個兄弟,他來到了祖庭的廢墟!


    一切都如同傳說那樣,男孩得到了力量,而他也犯下畢生最大的錯誤。


    他放出了曾經被月神鎮壓的敵人!數百年過去,這位敵人不曾身隕,甚至更加強大,隻一夜,月族覆滅。


    殘留的族人不過數千人!


    嗬嗬,哈哈!”


    蒼月銀血肆意的狂笑,他的故事很簡單,董卓等人卻從中聽出一股子酸辛。


    敦煌戍主不在說什麽,他無話可說,現實比與夢想截然相反,這是人一生最大的恐懼。


    直到今日,蒼月銀血依舊沒有走出月族覆滅的陰影,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在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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