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和外戚的長期鬥爭,讓大漢積弱已久,再加之近年頻頻遭遇天災、**、各地叛亂不斷,國力急劇衰落,早不複昔日異族來朝的盛況。長時間的衰落,讓很多為生存苦苦掙紮的大漢軍民,早已淡忘大漢朝曾經的榮光。


    “即為諸侯,當繼漢武之誌,願為大漢開疆拓土!”


    一番表態,擲地有聲!


    這些年的積累,大漢子民在被異族一次次屠殺和掠奪中,漸漸將自己視為當然的弱者。自光武以來,漢朝百餘年從未開拓新疆,甚至連原本屬於自己的地盤都守不住,現在忽然有人喊出要為大漢開疆拓土!


    諸侯不是大多熱衷於在國內搶地盤嗎?


    這番唿聲,就象一顆石子落入平靜的水潭,蕩起漣漪;如同萬仞山峰上滾落的雪球,山穀轟鳴。似晨鍾暮鼓,讓人恍然憶起,曾經的光輝歲月;象是烏煙瘴氣中吹來的一縷清風,清新又突兀。


    想想從前,哦,大漢輝煌過!


    漢武大帝君臨天下時,衛青、霍去病三次大規模北擊匈奴,收河套地區,奪河西走廊,征服西域,封狼居胥,將漢朝北疆由長城推至漠北!


    我們曾經那麽強大,讓異族戰栗,讓四方來朝……


    “願為大漢開疆拓土!”


    是故作姿態沽名釣譽?


    還是開心見誠發自肺腑?


    隻是喊喊口號,還是會付出行動?


    朝堂上、酒肆中、田陌裏、道路間。上自名士官員,下至販夫走卒。到處有人思索,到處有人爭論,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渴望在蠢蠢欲動。某位異人諸侯的這番表態,一石激起千層浪,讓越來越多的人認真思考大漢朝的現狀和將來,讚賞者有之,質疑者有之,嘲諷者有之。崇拜者有之,還真有不少人看好齊國相能有一番作為,並列舉出支撐這份信任的理由:鳳翔城有強大軍力;某城主對外一貫強硬態度;以及長期積累下來的崇高聲望。


    易京,袁紹大營。


    袁紹冷笑連連:“哼哼,開疆拓土?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他以為自己是誰,戰無不勝的軍神。或是唿風喚雨的神漢?難道他以為那些異族都是溫順的羊?百餘年來,從來沒有誰能為大漢朝開拓新的領地,從來沒有!一個小小的國相,居然敢公然放出如此狂言,真是……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他做不到的,不可能做到。”


    “一定另有目的!”


    “是想將自己塑造為一個無心內鬥、以國家為念的民族英雄嗎?不惜花費大把資金建城。恐怕也是這個原因吧!是的,一定是這樣!鄭阿牛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他就是一個偽君子!”


    田豐肅然:“是啊,開疆拓土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要想實現,談何容易。現在鄭阿牛已放出話來。有誌開百年之先河,朝堂驚歎,百姓鼓舞,我們實不宜冒天下之大不韙,現在提出置疑,反而還得站出來對他表示支持和讚賞,否則,悠悠萬民之口,或恐不利於主公……”


    袁紹麵色難看之極,怒道:“對他表示支持?”


    “是。天下亂勢已成,各路諸侯莫不整軍備戰,稍有實力者,都不會放棄偌大錦繡中原,反興師動眾強奪化外蠻夷之地。何況,征那倭國需飄洋過海,風浪無情,稍一不慎就是全軍覆滅,開疆拓土不成,反淪為世人笑柄。因此,我料鄭阿牛此番不過故作姿態!”


    “我們此時更應順應民意,推波助瀾,對齊國相此舉大加讚賞,務必擠兌得他騎虎難下,最終不得不硬著頭皮跨海而擊。跨海而擊啊,想想原遼東王公孫度的下場,鳳翔若征倭國,遠比公孫度擊青州艱難,到那時,嘿嘿……”


    袁紹轉怒為喜,拍案道:“元皓之計,大妙!”


    沮授道:“隻是這樣一來,我軍短時間內將無法對齊國用兵。”


    袁紹一愕,隨即反應過來。


    先前因袁熙和顏良失手被擒,冀州府與鳳翔城簽署了和平協議,如今一年之期將至。被迫與玩家勢力簽協議已讓袁紹難堪,後來的鳳翔與青州府決戰中,袁紹又被阿牛狠狠地擺了一道,冀州之主對某城主的怨念,已經到了言之則咬牙切齒的程度,誓言與阿牛不共戴天。袁紹近年來頻繁對外征伐,未嚐沒有趁和平時期擴張實力,以便協議過期後報複鳳翔的意思。


    可是,以現在的情形,若有人悍然對鳳翔出手,唾沫星子都會淹死他。


    田豐歎了一口氣:“齊國相上位不久,根基未穩,若遇強大勢力全力攻伐,他未必能扛住。齊國相需要更多時間,趕在此時放出開疆拓土的狂言,便是看準這一點了吧,可就算我們知道,此時也拿他沒辦法。”


    沮授點頭:“這是陽謀,不得不接。”


    袁紹掙紮良久,半晌才頹然道:“罷了,我們也正好趁這段時間擴充實力。鄭阿牛……我遲早會揭穿他的本來麵目,讓他身敗名裂!”


    田豐和沮授如釋重負,同時躬聲道:“主公英明!”


    遼東治所,襄平。


    肥龍寶寶滿麵於思:“阿牛決意向異域發展了。”


    龍神:“他一向認為,遊戲中任何玩家或玩家集團,不可能製霸全國。”


    “為什麽?鳳翔明明已經具備與任一npc勢力抗衡的實力!”


    “npc不是問題,即使有係統主線保護,他們也正逐漸淪為配角,問題是玩家。你我都知道,玩家不會讓任何玩家勢力成為唯一主宰,算上阿牛所有盟友,包括幫會。我們不到玩家總數的千分之一。”龍神平靜道:“都是不死之身,故無關乎實力。隻關乎理念。”


    寶寶悵然:“他做出了選擇。”


    龍神:“是啊,現在輪到我們了。”


    寶寶:“我仍想搏!”


    龍神默然:“會失敗。”


    “黃巾天下的夢想,不會憑空實現。”


    好一陣沉默,寶寶耐心地等待著龍神的決定。


    “好,那我們一起瘋!”


    長安。


    春寒料峭,銀月如鉤。


    司空府。


    靜室內,司空楊彪麵向皇宮方向,雙膝跪地。老淚縱橫。


    “終仍有諸侯尊奉天子,大漢福祚未絕,複興有望!”


    離司空府不遠,李傕的車騎將軍府仍燈火通明。


    涼州軍幾位大佬聚焦在此,連夜議事。


    李傕道:“齊國使者向朝廷上疏,具言荊州麒麟城主與倭島邪馬台國暗通款曲,倭兵三番兩次派人到中原作亂。如今。齊國相要求嚴懲勾結異族殘害同袍的麒麟城主無心,並表示願為大漢開疆拓土……此事已引起廣泛關注,我等當做何迴應,大家且從長計議。”


    樊稠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咂吧著嘴道:“開疆拓土,痛快!鄭阿牛不錯。”


    郭汜白了樊稠一眼。不滿道:“痛快個屁!我們費了那麽大勁,五千萬金都放棄了,支持他成為齊國相是為什麽?是為了讓他與關東諸侯鬥!關東越亂,我們涼州健兒越安全,誰稀罕他去開疆拓土?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他這是不務正業!這是瀆職!”


    “最可笑的是他還想跨海而擊,我看他是生怕海裏的王八沒肉吃。上趕著送食物過去。”


    樊稠不服,瞪眼道:“未必會翻船,他要是真做到了,豈非美事一樁。”


    郭汜冷笑:“做到又如何,新打下的地盤能落到我等手中?”


    樊稠語塞,涼州軍目前勢力僅及雍涼與司隸,關東之地,已鞭長莫及。阿牛若在倭島打出一翻局麵,新得之地也必然與涼州軍無關。


    “難不成我們駁迴齊國相的請求?”


    郭汜一頓遲疑,歎道:“隻怕不妥。朝中百官聽聞此事,大多振奮鼓舞,甚至還有人感動涕零,長安城百姓同樣充滿期待,視鄭阿牛是難能可貴的英雄人物。若我等拒絕,將大失人望,反落得屍位素餐、不思進取、打壓賢臣的壞名聲。”


    李傕望向一名中年文士,沉聲道:“文和,你意如何?”


    先前一直沉默不語的賈詡拱手為禮,淡然道:“後將軍(郭汜)所言甚是,迴絕齊國相,必大失人望,恐對各位將軍聲譽不利。詡以為,齊國相此番上疏請命,是尊奉天子、認可諸公地位的表現,為各路諸侯順從作出表率,理應大加褒獎!”


    涼州軍行叛亂之實竊據上位,挾天子自保,最怕關東諸侯置疑他們此時地位的合法性。聽賈詡這麽一說,頓時恍然大悟,認識到阿牛是尊紀守法外加識相的好諸侯,就連郭汜也覺得剛才對某城主的指責有些過份……


    李傕心思縝密,想得更深遠:“準他征討異族倒沒什麽,阿牛還要求嚴懲麒麟城主,他在奏折中專門提及此事,必是荊州劉景升袒護無心,阿牛希望我等出麵決斷。無心區區一異人,死活不值一提,奈何劉表自恃是漢室宗親,盤踞荊州,對我等號令多有不遵,此事卻如何是好?”


    賈詡陰陰一笑:“讓他們自己商量著辦即可。”


    李傕和郭汜釋然,如此一來,皮球被踢還給阿牛和劉表,兩家如何交涉扯皮,都與他們無關了。


    次日,長安詔告天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齊國相鄭阿牛尊天子、重民生,明目達聰,德容兼備,更有報效國家之誌,上疏欲攘夷拓疆,上不負天子期許,下不負黎民翹首,實為朝臣之楷模,大漢之棟梁……允準齊國相討伐倭島,所得人口、財物、土地,悉劃歸齊國治下,以資嘉勉!


    另,荊州零陵郡麒麟城主無心勾引倭人一案,著齊國相與荊州府共同調查並酌情處置,將結果呈報朝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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