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沒拒絕人的本事呢?你也該知道,剛才白小姐說得不是沒道理,善妒這個詞不是哪個女人都受得了的。”今天時機也算正好,林秀君一直顧慮重重的事,今天正好問問自己這皇子未婚夫怎麽想的。


    “是我不願意納妾,由我給你撐腰你怕什麽?你看姨媽還有成王嬸,這不是都做得挺好嗎?誰敢說她們善妒。”前麵就有例子,楚天雲告訴她不用害怕。


    林秀君心安不少,卻故意又問:“如果我不好意思拒絕呢?像白小姐那樣以死相逼,哭得我心軟了?怎麽辦?”


    楚天雲這迴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迴答:“你應該知道,我出生時遇上的劫難,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遇上,可我是皇子,將來走我門路送女人的絕對少不了,你若心腸軟得保護自己保護自己孩子都做不到,那麽我勸你還是別嫁我了,我妻兒我自然會保護,但總自己往陷阱裏闖,好話不聽偏對壞人心軟的,我無福消受。”


    楚天雲說完就低頭不語,卻是林秀君起身,衝五皇子一福:“謝五皇子成全,相信五皇子也聽過秀君的身世,秀君無論是生母還是繼母,無論本身品性如果,是絕不敢不讓丈夫納妾的,成王妃和我義母之所以敢拒絕,是她們的丈夫好,是依靠,給了她們勇氣,所以有五皇子的保證,秀君也可以向你保證,哪怕拚上個善妒和悍婦的名頭,我也保證寧王府後宅的幹淨!”


    衛夫人也教過她,前麵男人的事盡可能大度無妨,但後宅半寸也不能讓的。林秀君也不希望自己將來的兒女生活在水深火熱裏,所以將來丈夫的態度十分重要。


    楚天雲得到這樣的迴答是怔了怔,忽然鬆口氣一歎:“拜托你以後和我說話,前後句子換一下,一開口‘謝五皇子成全’。還以為你高興不嫁我呢!”大冷天讓他汗都出來了。


    林秀君又低下頭,但嘴角忍不住上揚:“那要是我真沒本事,殿下怎麽辦?”


    “那也沒什麽,大不了我也去普濟寺出家。”楚天雲答得隨意。


    這迴換林秀君怔了怔,然後歎氣:“我也拜托殿下,以後和我說話。前後句子換一下,一開口‘那也沒什麽’,我還以為你高興不用娶我呢!”


    “知道這種說話方式嚇人吧。”楚天雲還挺得意。


    林秀君坐迴椅子上不理他了。


    互相說了這些,楚天雲膽量漲了不少,看兩人的距離實在是遠。於是指指自己身邊的椅子:“你知道嗎?大戶人家的椅子前後是不同的,排序有講究,你是縣主,坐在未座是自降身份,若是讓姨媽看到了,還不誤會無憂公主故意欺負你?”


    林秀君想想也是這個理:“那…”


    她剛起身要換個座位,外麵就聽到玉竹喚她:“縣主,夫人讓奴婢告訴您。宴會開始了,你和公主該過去了。”


    於是林秀君起身後就沒往前走,低聲道:“娘親喚我。我該走了…”


    楚天雲有點咬牙:“外麵是你的丫環,叫什麽?”


    “…她很會說話的,說的是我和公主在裏麵…”玉竹多機靈,這樣別人聽到也不知裏麵是五皇子,而且人家還沒說是無憂公主,萬一無憂公主早去了宴會廳。還有另外三位公主可以選擇猜。


    玉竹一直全心細心為她,林秀君怎麽能出賣人家的名字。


    “…不說算了。反正我記住她的聲音了。”楚天雲也是有分寸的,他起身從側門離開。


    “縣主?”外麵玉竹的聲音不大。隻帶了幾分探究,“您在裏麵嗎?”


    “來了…”明明連座位都離了一米遠,林秀君卻下意識整整衣裙扶扶頭上的珠花才出去。


    外麵的玉竹神色和平常一樣恭敬,林秀君還低聲確定:“是娘親讓你過來的?她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無憂公主先迴去的,本來夫人一見就想問縣主去哪兒了,是公主和夫人耳語幾句,夫人就笑了,然後看著宴席快開始才吩咐奴婢找縣主,還特別吩咐縣主隻怕和別的公主在聊天,提醒一聲就行,別驚了貴人…”玉竹是過來人,猜也猜出來大概,更不會表情上露出馬腳。


    林秀君不好意思細問了,其實人家都知道。


    等去了女眷們待的客房,別的人走了不少,衛夫人隻和成王妃在閑聊,見林秀君迴來便起身:“你見著公主生的小世子了?聽說長得可好看了。”


    衛夫人沒問別的,但林秀君總覺得意味深長,而這裏不是尚書府,她不敢臉紅。


    “女兒沒見到小世子,公主說小世子還在睡。”林秀君輕聲迴答,無憂公主應該和衛夫人說了實話,衛夫人才不擔心她。


    “酒宴上肯定得抱出來,到時候就見著了。”衛夫人沒再問,帶著林秀君往宴會廳去,成王妃也隻帶著和藹的笑容,並不多一句嘴。


    男女賓客的宴席是同時開,楚天雲是被無憂公主用小世子醒了的名義叫走的,如果顧駙馬把孩子抱到宴會廳他還沒出現,肯定有人注意的。


    男賓客的宴會廳在前院,與女賓客的根本不順路,結果楚天雲半路卻遇上了白巧巧。


    白巧巧沒有守男女之妨的避開,一見五皇子便跪倒:“殿下…”


    楚天雲很想當沒看見,但這位能等在這裏也有點本事,萬一她再去煩林秀君更討厭,還是他來解決吧。


    “本殿下還以為公主府的人送白小姐迴去了。”楚天雲不滿無憂公主善後不盡心,也明確表示他對白巧巧並無一絲好感。


    “是我給了嬤嬤一對玉鐲,讓我和五皇子再見一麵,可能嬤嬤看那玉鐲成色不錯,又認為我這麽膽大說不定會有前途,就做主讓我過來了。”白巧巧語氣平淡的陳述。


    楚天雲因此多看了她一眼,白巧巧一直低著頭,並沒有趁機做點別的…這女人…


    其實和那逆賊別的女人比起來,楚天雲最不討厭的就是白巧巧,因為白巧巧敢毒殺那逆賊,隻是那逆賊吃了紅線果百毒不侵,死的是白巧巧。


    不過和別的癡戀受盡折磨還不言悔的比較,白巧巧還是個正常人。


    白巧巧一直低頭說話:“十二歲那年,我和祖母母親二嬸進宮賀皇後娘娘千秋,那是我頭迴進宮,宮裏比白家大上幾十倍,各種繁花讓我看花了眼,沒注意就中了二嬸的圈套,我一個人被丟在宮裏的某處,是五皇子讓一個胖乎乎的小太監帶我去找到娘親,我那時候嚇壞了,居然忘了向五皇子道謝…”


    如果不是五皇子幫了她,白巧圬在宮裏被其他人發現亂闖的後果會如何…兵部侍郎的千金很明白,她正是這件事之後才長大的,討好老太太提防二房,不再被人拋棄…


    白巧巧自心底感激救她的五皇子,她聽說五皇子身體不好很擔心,就為他立了長生牌位日日祈福,但從不敢妄想有一日能站他身邊與他舉案齊眉,結果皇後娘娘把她做夢都不敢求的心願送上來,卻被她娘親給拒絕了!


    白家隻有她親爹親娘是真對她好,她親哥哥都隻會吃喝玩樂無法依靠,所以她沒辦法去恨自己娘親好心卻毀她幸福。


    楚天雲也才恍然,之前負責監視白家的昊天門來報,說白巧巧在玉泉寺立了一個長生牌位,每月都去玉泉寺燒香奉上香油錢。


    立長生牌位不是稀罕事,奇怪的是牌位上沒寫名字,隻寫了“十二歲”三個字,這意思楚天雲還認真猜測過,甚至往那逆賊身上想,但現在聽她說十二歲遇上自己,他明白了。


    白巧巧恭恭敬敬一拜:“四年前的救命之恩,白巧巧今日拜謝殿下!”


    她厚顏去求無憂公主,結果讓公主安排成笑話看戲;她五體投地拜淑寧縣主,去被縣主毫不留情的羞辱,生路已斷,她唯一還想最後做的事,隻有不讓五皇子看輕她,她不是為了利益才甘願為妾的。


    拜完,白巧巧起來便轉身離開…


    “…白小姐,等一下…”看她心如死灰的背影,楚天雲開口喚住她。


    白巧巧站住,心裏狂跳,她用力咬住自己下唇,不讓自己迴頭不開口。


    “白小姐,白侍郎夫妻是不是打算把你送給肅親王?”楚天雲的語氣聽不出半分責怪。


    白巧巧卻如一盆冷水,在這寒冬從頭澆下,她止不住的發抖,五皇子居然連這個都清楚,她和他再無一絲的可能了。


    “…我不會去的。”白巧巧半晌才表明自己立場,如果沒有衛皇後曾想賜婚她和五皇子,她或許會聽從安排進肅親王府,爭寵,求得三皇子的重視,好不讓小人進讒言挑撥三皇子和五皇子的關係,但皇後娘娘如此看得起她,她就是嫁不成五皇子也不會跟別人了。


    “白侍郎夫妻會由你?”楚天雲似乎不信。


    “我爹娘還是以我的意願為重,隻要我堅持。”所以白巧巧恨不起來。


    “今年科舉,朝中增加了不少年輕俊傑,你看衛夫人和郭尚書,多好,你要能勸說你爹娘同意,未必非要往是非裏趟,雖說富貴險中求,但你們白家沒人有那個本事,隻會送上滿門性命。”楚天雲可不是危言聳聽,據他後來查到的蛛絲馬跡,吳王爺是個蠢材,但吳王妃絕對不簡單?肅親王府不好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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