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少爺心裏其實挺複雜的,昨天還如膠似膝今天就想要對方的命?這變化太大他一時接受不了,隻是丁霜霜對他的傷害更大,他告訴自己,這樣不貞的女人就該浸豬籠,何況她還騙得他不孝生母!


    但聽到母親隻讓丁霜霜出家而不是堅決要她的命,他下意識還是鬆口氣,母親才是真正的良善之人,至於不守婦道的丁霜霜,他們家放她一條生路足夠意思了,他決定再不去想她了。


    李氏一直在注意自己這個長子,看他鬆口氣她心裏卻更難過,這兒子把女色還是擺在孝行的前麵…算了,反正她也對得起他了,這事之後她就把婆婆和小兒子接過來,讓婆婆管著丈夫她用心教導小兒子。


    看這事就算了結,郭尚書有點為難了,丁霜霜要依靠喬玉彤逃脫浸豬籠的命運,她就不會說出喬玉彤的底細,這喬玉彤十幾年養著丁家絕不會隻報恩這麽簡單,這女子真是弱女子林家後宅林老爺早就庶子女成群了!


    對了,林老爺!丁霜霜的事因為謝大少爺轉變太快,又出了個丁家一直在隆間縣坑蒙拐騙的消息,郭尚書差點兒忘記林老爺了。


    當下郭尚書就說道:“丁氏女的事謝家算苦主,他們不追究就不用丁氏女迴鄉交給丁氏族人發落,隻是林老爺告謝知府一案…”


    郭尚書居然還想著他並主動提出,林老爺感激涕零忙躬身:“尚書大人,你一定要為草民做主啊!”喬玉彤居然用林家的錢養了丁家十幾年,這足夠證明她根據沒把他當丈夫。那雇人行兇說不定也有她一份!


    林老爺告謝知府!?李氏、謝大少爺,喬玉彤和丁霜霜都大吃一驚!


    難道他真和姓喬的女人私下做了什麽讓人家丈夫捉了奸?想到謝知府剛才當她的麵都敢用目光憐惜喬玉彤,李氏的視線就在兩人身上轉,充滿了懷疑。


    謝大少爺吃驚得就單純了,父親是知府。隻有他審人哪有別人告他的道理?所以要不是郭尚書說錯就是自己聽錯了!


    這就是林老爺對她忽然冷淡到厭惡的原因?喬玉彤明白了又更糊塗,謝知府不是謝大少爺那樣的毛頭小子,得了女人的身子便會色迷心竅連爹娘都忘了,她用的是自持自重的招術,所以林老爺怎麽會誤會了還敢告知府的狀?


    喬玉彤是了解林老爺的,這個男人重財好色愛麵子又怕事。當初他唯一的女兒死了他都沒追究,現在誰給他勇氣讓他寧願被人恥笑綠帽子也要告狀,還是告本地的父母官?


    丁霜霜是幸災樂禍,她跪倒地上也不起來,掩麵的輕泣轉成笑。報應來得真是快啊!他們才指責她要她的命又假裝仁慈的讓她出家,現在看他們如何狗咬狗!


    謝知府當著妻兒與喬玉彤更不能讓他們誤會,他得為自己辯解:“郭尚書,一切隻是林兆南空口說白話,當不了告狀的證據!”


    “當不了證據?”林老爺指著喬玉彤對謝知府發出質問,“那你說她來找你…還經常來找你…是來幹什麽!?”這兩人肆無忌憚是早不把他當活人了!


    “那是…我們是商量我兒子與丁氏女的婚事…”幸虧總有事攔著沒讓丁霜霜真成為謝家的長媳,不然丟臉就大了,謝知府這點上對喬玉彤也是不滿的。


    衛夫人恰好勸解:“可能真是來商量婚事的。你們看喬夫人的丫環還帶著禮物,是聘禮吧?”


    聘禮?那不又是林家的錢嗎?林老爺終於望向一直被他忽略的林家丫環,一看丫環手上實在眼熟的包袱。衝過去就搶在手中,隻一解開就再奔向喬玉彤,反手一個耳光:“賤*人!”


    喬玉彤在林老爺注意包袱是就站不穩了,這一耳光讓她撲倒在地,很疼!她卻忍著不唿出聲,心裏快速琢磨怎麽樣挽迴局麵。


    謝知府卻見不得如此慘狀:“林兆南。你幹什麽!?”當眾都如此虐待妻子,背地裏喬玉彤不如受了多少罪!


    李氏眼前一黑。也站不穩了…


    林老爺倒是憤怒得更來勁兒:“你這奸夫還要臉不要,真以為你是知府就能一手遮天!?”當他麵就敢護著。背地裏還不知如何苟且!


    “你!你汙蔑朝廷命官!”謝知府氣得發抖,奸夫兩個字哪是讀書人能受得了的羞辱!


    “朝廷命官就能殺夫奪妻?”林老爺認定了自己的猜測可還沒有上前與奸夫拚命的勇氣,因為他要保護自家的寶物,再說不是還有刑部尚書嗎?他一轉身衝郭尚書跪下來,手中還抱著包袱,“尚書大人,您要為林某做主啊!”


    郭尚書先擺擺手示意謝知府稍安勿躁,然後問林老爺:“林兆南,你要告朝廷命官的確得有證據,不然本官沒辦法替你做主的。”


    “有!有證據的!”林老爺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再把包袱也放地上,又小心翼翼的打開,露出來的是兩尺長一尺寬的月白色錦盒。


    錦盒一看就有年頭了,打開後看清裏麵的東西,所有人都倒抽口氣…錦盒裏是一對翡翠瓶,那翠色如一汪綠水在盒中流動,就是再不懂玉的人也能看出其價值不菲。


    林老爺有些得意更多的是悲憤,他小心翼翼捧出一個翡翠瓶將瓶子衝向陽光處,結果更讓人驚訝的是裏麵隱隱顯出一尊像來…


    “這瓶子裏麵雕刻的是一隻麒麟足踏聚寶盆,另一個瓶子雕的是一隻麒麟和祥雲托著的一個孩童,這是我林家傳家之寶,有瓶子在代表林家有財有繼承人!這對瓶子隻傳長子!我娘親當初那麽疼孫女也沒把寶瓶給她當嫁妝,更別說喬氏一個填房!這瓶子是被我鎖在書房的暗室的!喬氏要不是戀奸情熱敢冒險偷出來給奸夫送來!?”


    喬玉彤難道不怕他發現?那是因為她雇兇殺夫算準他迴不來了!


    “砰!”的一聲響,李氏終於受不了一再的打擊暈倒了。


    “小姐!”蘇嬤嬤起先也是被嚇到了沒注意李氏,李氏一暈她驚醒痛哭,“小姐!可憐的小姐啊!”原以為姑爺是個好人,結果…


    謝大少爺也嚇呆了,也是李氏一倒他才迴過神:“娘親!”


    “夫人?”喬玉彤居然把林家的傳家寶偷出來還帶到他這裏!?謝知府比誰都慌都吃驚,一時他不知道是為自己辯解還是去看李氏。


    “把李夫人扶下去,請個郎中來…”還是衛夫人說了句最可靠的話。


    謝大少爺恍然,幫忙丫環和蘇嬤嬤扶李氏出去,他也不想留在這可怕的客廳裏,親眼去見證心上人變了之後父親也讓他認不出了。


    任誰也不相信喬玉彤會把林家的傳家寶偷出來給丁霜霜當聘禮,丁霜霜又不是她女兒,丁家當年幫她的忙讓她白養十幾年還不夠嗎?一個女人冒著被休的危險偷夫家的珍寶,那麽最讓人相信的解釋就是…給奸夫了。


    她現在要求謝知府救她等於證明兩人有私情,要求林老爺?男人都在意頭上是不是發綠,她必須得給出一個與謝知府無關的理由了。


    喬玉彤倒在地上腦子飛快的想理由,也多虧李夫人的暈倒幫她拖了會兒時間,讓她終於想出一個借口,於是在李氏和謝大少爺離開後,她衝林老爺哀哀開口:“老爺冤枉妾身了,妾身出門之後頭一個地方去的是驛館,因為尚書大人和尚書夫人不在,妾身一著急怕他們離開古聖城才追到了知府府邸…”


    “聽喬夫人這麽說…不會是想賄賂我們夫妻吧?”衛夫人好氣又好笑,喬玉彤居然還想往他們夫妻身上栽髒?


    喬玉彤垂著頭,吐字倒是清晰:“林家是江東首富,但唯一的遺憾是不是皇商,老爺常常為此歎息,妾身聽說尚書夫人是皇親國戚,所以一時起了糊塗念頭…”行賄未遂算不了什麽大錯,總比有奸夫浸豬籠強!


    “老爺不信可以去打聽,妾身的確是去了驛館才過來的。”喬玉彤本是為她自己才去找尚書夫人的,現在卻說全為了林家,丁霜霜又學到一招。


    如果沒有被人扔進池塘親身體驗了溺水的可怕,林老爺或許對喬玉彤還會耳朵根軟,但他幾乎就真死了!什麽能如自己的命寶貴!


    “事已至此你還要騙我!你把喬家本來該給我女兒的良田店鋪全給了那些貪得無厭的族人!你姐姐說了那可是旱澇保收的上百畝良田,是寶邑城百姓感激喬氏祖上清除瘟疫才賣給嶽父的!我女兒才是真正繼承人!還有你居然用林家的錢養了丁家十幾年,這姓丁的還大義凜然說不是來打秋風的!”


    “…還有…還有我林家的傳家寶,秘室鑰匙我可沒給你,你是不是不隻拿了這一件,是不是把好東西都拿出去了!?”林老爺自浸水之後腦子倒是清醒不少。


    喬玉彤淚漣漣:“老爺,妾身嫁給你十幾年,待君兒視如己出,對那些姨娘如姐妹…”


    “那不是應該的嗎!”林老爺不耐煩的截斷她的訴說。


    喬玉彤一下子哽住了,卻有個侍從進來報告:“尚書,夫人,衙門外扶老攜幼十幾口人,說是隆間縣丁家的,要告林家喬夫人與丁氏霜霜放火行兇,殺人滅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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