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沐?!你他娘的瘋啦!你哪夥兒的啊?能不能分清裏外拐了?我們費這麽大力氣救你你就幹這事兒?你他媽的!有沒有良心!”


    劉毛子一聽說是崔沐,趕緊跑到前麵查看情況,卻看到了支著鐵鍬站在墳邊的崔沐,頓時氣的跳腳,指著崔沐就開始罵,衝動的樣子好像立刻就要上去動手一般。


    “劉毛子!別衝動!他現在看起來不太正常…… ”我趕緊攔住了劉毛子,不讓他做出衝動的事情出來。


    劉毛子聽了我的話逐漸的安靜了下來,但是唿吸急促,看樣子氣的不輕,眼睛狠狠的瞪著崔沐。


    崔沐支著鐵鍬站在那裏,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看著我們的眼神直勾勾的,也不說話,讓人看了心情不爽。


    我看了看被掘的怪七八糟的墳,不知道有沒有被破壞掉,越看越鬧心……


    我茫然的迴頭望向道長,誰知道這個乾雲道長一點都沒慌,反而像看戲一般看著劉毛子罵人,看我將劉毛子攔住,還好像沒看夠的樣子……


    好像是注意到了我疑惑的眼神,乾雲道長收起了看戲的眼神,慢悠悠的從兜裏掏出了一章黃色的符紙,食指中指輕撚,微微調轉方向,一道黃色的光閃過,隨著噗通的一聲,崔沐倒在了地上,額頭上貼著那張黃色符紙。


    我跑到崔沐旁邊扶起了昏在地上的崔沐,把他扶進了房間躺著,出來的時候發現道長在被掘了的墳旁邊大概兩米的位置立上了那個碑。


    “遷墳了?”可是往旁邊看看,剛才被掘了的那個墳還是剛才的樣子,絲毫沒有再被動過的痕跡。


    “沒有,料到了會被搗亂,提前做了兩手準備,這個真正的衣冠塚這裏貼了一道符,可以讓陰靈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乾雲道長沒有抬頭,依舊在立好的石碑上刻著字……


    這個符可以搞個同款哈!


    很快,衣冠塚墓碑的字就刻好了,乾雲道長站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他用的不是專門的刻刀,而是他的那把折扇!


    “唐七小友準備如何解決今晚的禍事呢?”乾雲道長收起了折扇,走到了我的麵前問道。


    “啊……哦!哦!我一會兒會去準備一些紙錢,銅幣形狀的那種,在每一張紙錢上麵綁一個狗血泡過的銅錢,銅錢已經泡好了,我會讓劉毛子去通知鎮上的居民,讓他們晚上無論如何不可以出門,然後他直接去紅蓮旅館等待,因為昨天的事情大家都傳的七七八八了,大家都對我們還挺信任的,相信他們應該會聽我們的話……


    我在剛才買墓碑的地方買了一套壽衣。在傍晚時分我會穿著那套壽衣,一邊撒著紙錢開道,一邊去往紅蓮旅館,隻不過……我需要一個血腥殺氣很重的東西……”我一五一十的向道長交代著我的計劃,但是說到這裏,我卻突然感到頭疼。


    我手邊確實沒有什麽血腥殺氣很重的東西啊!


    “殺氣……血腥……你手裏這把鎮魂短刀的血腥氣和殺氣就很重啊,這刀是用極陰之血養出來的,而後又由通靈的烏鴉血開刀,剛開刀就差點害死了那個老太太,這刀的殺氣非常夠用……”乾雲道長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了前宅院。


    聞言,我仔細的端詳了一下我這把短刀。


    “不瞞道長,我對此刀的威力一無所知,這把短刀是我爹給我的,開刀是大娘開的,我甚至不知道怎麽用這把刀。”


    說完,我竟然覺的有點害臊,一個不清楚自己的武器的人……


    “你爹將這把刀贈與你的時候什麽都沒告訴你嗎?”乾雲道長聽了我的話頓了頓腳步。


    “啥也沒說!”我肯定的答道。


    乾雲道長迴頭看了看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些不知名的情緒,不過很快就收斂了起來。


    “如果有那個緣分,你可以將你的一縷魂植入短刀之中,那時候,你就算是真正的擁有了這把刀……”說完,乾雲道長 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長廊。


    我在腦海中不斷的迴想道長的話,隨時理解了字麵意思,但是沒人教我怎麽做啊!


    “老七……現在要做啥?”劉毛子將立墳的工具都收好了以後走到我身邊說道。


    “啊……把銅錢和之前串在一起……”我這才反應過來,沒有多少時間了……


    “咱們快點弄完,然後你想辦法通知所有的鎮民,晚上無論如何不能出門,然後通知完了你就去紅蓮旅館等著就好了。”


    以前光是有這個理論,但是從來沒實踐過,不知道今天走這一趟出來能不能有點效果。


    “老七,你說你為啥要穿著壽衣去大街上撒紙錢啊!多嚇人!還不吉利!”劉毛子的手腳麻利,不大一會兒已經搞出了一大盆的紙錢了。


    “我在被控製的時候看到的那個鍾樓的房間裏有各種各樣死法的人,雖然乾雲道長說他們大概率是類似崔沐他爹和大娘這種原因被害死的,然後為他所用了,但是那天我去崔沐家的時候,看到了崔沐他爹的照片,鍾樓裏的那些人裏,並沒有崔沐的爹,我在想會不會其他的可能性……


    雖然還沒有把握,但是隻要他們收了這個錢,上麵殘餘的狗血會一定程度的削減他們的兇的程度,接了我的錢,他們也不會被拿東西控製,我穿著壽衣,身上還帶著血腥氣重的東西,他們甚至還會將我當成自己人,百利無一害……”


    “而且我已經知道了他是個道士,雖說他最後修了邪術,在這一點上比較難掌握,但是你記不記得,他被金歡娘娘搞成現在這樣之前,他修成了一條蛇……”我雖然看不到我自己的樣子,但是我之前,我現在的眼睛裏,肯定是滿滿的狡黠。


    “所以你要用對付蛇的方法對付他?”劉毛子似是看我十分自信的樣子,他的表情也變得十分的輕鬆。


    “但是……”劉毛子突然頓道:


    “萬一它還像之前一樣,偷偷來害了大娘怎麽辦?我可被它搞怕了……”


    “大娘的衣冠塚立好了,他今天的目標是我,講道理應該不會再有別的問題了……”我也有點不確定,但是想了想好像今天也沒什麽理由它會放過我去害別人。


    說話的功夫,這些紙錢就弄好了,我開始往身上套今天要穿的壽衣,劉毛子也出門去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順便把我需要用的東西也一道帶了過去。


    眼看著天就黑了。乾雲道長出現在我身邊,說道:


    “需要我過去嗎?”


    還沒等我說話,乾雲道長又說道:


    “我不適合出麵,但hi我盡量在遠處看著你們,有事的話也好第一時間幫你……”


    “行,其實您也可以直接過去和劉毛子待在一起,他這啥也不會,更危險……”我嘿嘿一笑,但是突然想到劉毛子可能會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呆很久,不免有些擔心。


    “他……如果遇見危險也是天意,行動之前要做好準備才是……”一聽我提到劉毛子,乾雲道長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背過手說道。


    “道長,您別看劉毛子一身肌肉,實際上他啥也不會,自己在那裏帶著確實有點危險……”


    乾雲道長聽了我的話並沒有要動的意思……是時候放大招了……


    “道長您不能因為我朋友不小心親了您您就不管他啊!”我用無賴撒潑的語氣耍道。


    “你!”果真,一聽到我說這句話,本來沒什麽表情的道長的臉上瞬間爬上了一抹紅色。


    “你不要亂說!我去!”說完,道長頭也不迴的走了……


    眼看著天色漸晚,周圍也漸漸的黑了下來,我戴好壽衣配套的毛子,還在大娘的房間的梳妝盒裏找到了胭脂,給自己打了個紅臉蛋兒,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感覺十分的滿意……不對,十分的恐懼……


    然後,就背著我的一袋子銅錢和我的鑼出了門。


    果然,今天晚上街上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小鎮上為數不多的路燈都忽閃忽閃的……


    今晚,風格外的涼……


    我一隻手提著鑼,一隻手拿著鑼槌,和一袋子紙錢。


    將手伸進袋子裏,抓了一把紙錢向空中一撒,因為銅錢的重量,紙錢很快就落在了地上,一時間,周圍都是叮叮當當的聲音,在這寂靜的街道尤其的清晰。


    等待銅錢落地,一敲鑼,用尖細的聲音喊道:


    “陰差過道,非公勿擾!”


    走一步,撒一把紙錢,敲一聲鑼,喊一句詞……


    這是從《陰賬》上看到的,這可以讓周圍所有的陰邪之物都不敢管我的事。


    突然,在一個路口的轉角處,我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盤扣棉襖的小男孩,探著腦袋看著我,不隻是夜色太黑還是怎麽,我看不清他的臉,他就好像在一團霧中一般……


    我沒和他說話,現在看到的東西,真不一定是啥……


    我壯著膽子接著向前走。


    “陰差過道,非公勿擾!”


    話音沒落,那小男孩瞬移一般跑到了我的跟前,我這才注意到,不是天色天黑,而是這個小男孩,根本就沒有臉!


    “你莫要耍小孩開心,我見過陰差,不似你這般!”


    曹!這就被識破了?!


    是我的臉蛋不夠紅還是我帥氣的英姿讓這套壽衣看起來太正式了?


    我輕輕掏出了我的短刀,遞到小男孩的眼前,小男孩伸出幼嫩的手指,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的刀,卻好像被灼傷一般,迅速的收迴了手,忙後退幾步,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道:


    “小兒不識,竟不知大人有如此道行,受小兒一拜,小兒定不擾大人辦事!”說完,竟然跪在地上磕起了頭。


    磕完頭,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在旁邊撿了一枚紙錢就屁顛屁顛的跑掉,消失在了陰影中。


    插曲過後,我繼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到了紅蓮旅館,已經晚上十點了。


    望著牢牢緊閉的大門,往常都是翻過去的,進來還真不知道如何過去……


    我伸手一掏紙錢,狠狠的砸在大門上,然後一敲鑼,道:


    “陰差過道,非公勿擾!”


    話音落,那大門竟然自己就緩緩的打開來,陳舊的聲音響起,聽的我脖子都有點難受……


    按照之前的步驟走到了四樓,劉毛子和道長開著門等著我,鍾樓 的房間裏,已經鋪好了厚厚的一層雄黃。


    “這是我讓周新帶來的原本那個蛇仙的雕像碎塊,你應該用的上。”乾雲道長一看見我,就丟給了我一個灰不拉幾的東西。


    “這是那個雕像七寸的位置……”乾雲道長笑了笑道。


    “好嘞!酒精帶了嗎?”我轉頭對劉毛子說道。


    “帶了帶了!”劉毛子趕緊從背包裏掏出了我準備好的高度酒精。


    這雄黃和酒精都是蛇最怕的東西,我將它的雕像碎塊丟在了地麵鋪的厚厚的雄黃粉中,然後在上麵澆上了白酒……


    做完,我們緊繃著神經,隨時應對各種狀況,但是卻毫無反應。


    雙重刺激下,本以為它會迅速的現身,卻不曾想並沒有任何的動靜……


    點火!


    明黃色的火焰著的老高,,然後慢慢的熄滅,整個過程都沒有任何的異常……


    這就怪了……


    “道長,難道他現在成了怨靈,就徹底的脫離了他的雕像?”我不解的看著道長。


    這是道長拿來的,如果說是沒有用的話,估計道長也不會想著帶過來,那現在這是怎麽個情況呢……


    “理論上來講不會,除非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已經超越了心靈和身體的痛苦……”道長沉吟道。


    “他今天最重要的任務不就是殺了我嘛……”我實在是想不通,中午睡覺,做夢 的時候還在惡狠狠的警告我,現在就有事情比取我的性命更重要了?


    “那昨天他的目標還是崔沐呢!不也是害了大娘?!”劉毛子似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我瞬間猶如置身萬丈冰窟深處……


    “崔沐還沒死……”我盯著劉毛子的眼睛,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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