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兒寫著書,仆人在旁邊倒著水。


    李沫兒口渴了就張張嘴,隨即有仆人將葡萄塞入她的口中。


    隻不過一直如此寫還是手很累,古代的毛筆字又很不好用。


    ……


    李沫兒怔怔看著手中的字。


    用的是……他的筆跡呢。


    那些辛夷人苦苦相逼要求她用他的字寫信,是有什麽陰謀麽?


    簫翎……


    這個名字浮現在心上,驀地心中一痛。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想起你了。


    你還好嗎?


    轉念想到他應該已經和袁香墨雙宿雙飛了,李沫兒又眉頭一皺。


    嗬……


    她又瞎操什麽心?左不過現在已經有人來替他操心了。


    李沫兒沉下眉,一把將眼前的紙揉成一團。


    “哎?你幹什麽?我還沒看夠呢!”步驚雪連忙叫道,要來按李沫兒的手。


    “與你無關。”李沫兒聲音像淬著冰碴。


    步驚雪頓了頓,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紙奪了過來。


    “這可是一個完整的故事,我可不想它毀在你手裏。”


    “再寫一個不就得了?”李沫兒氣笑了。


    “……再寫一個也不是現在這個了。”步驚雪輕聲道。


    “……”李沫兒抿唇,沒再管步驚雪。


    房間內陷入一陣奇異的沉默。


    “哎?你們說,我們去酒館說書怎麽樣?”步驚雪打著哈哈道。


    李沫兒:“……”


    宗百年:“……”


    “哎?你們怎麽這樣?你們理我一下嘛!”步驚雪大叫。


    “哼。”宗百年一語包含萬言。


    “怎麽了怎麽了,你這個態度!我告訴你,我可是很厲害的,倒是你……莫不是怕了?”步驚雪斜睨宗百年。


    “怕?”宗百年冷笑。


    “是啊是啊。”步驚雪使勁點頭。


    “嗬,你有這張哄騙過無數女人的嘴,當然不怕了。”宗百年卻直勾勾地看著步驚雪。


    步驚雪:“……”


    “不過,”宗百年微抬下巴,“你也就隻配哄哄那些愚蠢的女人罷了。真到了那時候,你恐怕隻會落得被人扇巴掌的下場。”


    “你!”這話不知怎麽戳傷了步驚雪,他一下子凸起眼睛,非常可怕的樣子。


    宗百年看著他,笑道:“被我說中了?”


    李沫兒看著他們,擰眉。


    房間內一時劍拔弩張。


    所有的仆人都不敢唿吸。


    “啪!”


    李沫兒忽地一拍桌子,整塊桌子抖了抖,墨汁濺了出來。


    “……”步驚雪雙目通紅地朝她看過來。


    李沫兒平靜道:“以後,你們一起去講書。”


    兩人都露出不情願的神色。


    “這是宗門的命令。”李沫兒語氣堅決。


    “好。”宗百年點頭。


    李沫兒詫異地看他一眼,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乖了?


    反倒是步驚雪,剛剛提出去茶館的是他,現在沉默不語的也是他。


    “步驚雪?”李沫兒看向步驚雪。


    步驚雪微微喘氣。


    “去吧,你不是一直想說書嗎?”李沫兒柔聲道。


    步驚雪:“……”


    “你們去,我給你們準備幹糧和茶水,再包一個雅間供你們講完了休息。”李沫兒笑道。


    “……”步驚雪終於點了點頭。


    李沫兒對他一笑。


    “那麽,這就給你們準備稿子,一周以後來領,這周我要閉關!”


    ……


    我……的……天……


    修長的人影斜臥在沙發上,沙啞慵懶的音樂響起。他一邊注視著她,一邊緩緩地從高腳杯中飲下紅酒。有酒水從嘴角漏出,順著鎖骨往下滑,一條蜿蜒的線,隱沒於白襯衫敞開的領口。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波光瀲灩。舌尖探出,舔過唇邊的酒液。粉紅沾上了豔色。


    她望著沙發裏臥著的人,眼睛也忘了眨,口水也忘了吞。


    都說他是圈內的大神,但怎就沒人發掘出他男模的臉蛋和身材呢!


    鼻間一股熱流湧出,她狼狽逃進洗手間。


    他驚異了一瞬,繼而低低笑出了聲。


    “你說什麽?”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黑眸沉沉。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記憶中的他總是開朗陽光,帶一點毒舌。從未如此風雨欲來過。


    “我一定要去。”可這是她的立場,關係到整個戰隊,不容動搖。


    他忽然扳住她的肩膀把她抵在樹幹上,用力捧起她的臉頰,嘴唇便狠狠壓了下來。


    可他卻隻是輕輕吻住她的上唇,仿佛吸果凍一樣。


    他的憤怒她尚可承受,他的溫柔她卻無力招架。


    她開始缺氧。


    “那我和你一起。”


    費盡口舌才讓他乖乖待在帝都。


    她收拾行李時,卻在夾層摸到一枚涼涼的硬物。掏出來一看,是那個米老鼠鑰匙扣。


    憨態可掬的米老鼠睜著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眼巴巴瞅著她,仿佛在念叨著“要想我”。


    腦中忽然浮現出某位大神在沙發裏打滾的樣子。


    她“撲哧”笑出了聲。


    ——走走走,別擋著貧道。


    “正邪殊途,我悔!”“那就別擋著我!“


    ——對啊,我就是江湖騙子。


    “你若想報仇,直接衝著我來便好。”“我姓付,名惜,道號蕭然。”


    ——我的好感度,你看看就好了,我對你——一點兒好感也沒有。


    ……


    好多好多話,曾經是笑談,如今都一語成讖。


    感謝君心劇組給我們這麽宏偉的一個世界,包子也要注意身體。


    付蕭然,付惜,神棍,臭道士……~


    午安。我又想你了。


    世間美男千千萬,我獨愛蕭然。


    第一眼見你,是在魔星隕落的那個晚上,其餘所謂的名門正派抓住龍堯離虛弱之時極盡嘲諷,而你落落大方地稱讚他盡管中毒還如此強,不愧是天下第一。龍堯離重傷沒有帶走君明珠,也是念著那個“神棍”應當會把明珠帶上妄心觀安置起來。而你也不負他所望,在其餘正派奇怪為何魔頭保護了這個女人卻沒有帶走她時,你笑著說“這就是龍堯離的高明之處,為了讓我們保護君明珠從而引出他”,然後順勢將明珠帶上妄心觀。


    元英放下筆,明月皎皎,燭影搖搖。他把剛寫好的信在宋殊言曾經與他親手栽種的桃樹下焚燒。信紙在火光中,樹影下,化為灰煙,一陣風吹過,那灰煙載著他的思念消散得無影無蹤。月色微涼,元英隻能獨忍憂傷,卿卿吾妻,為夫還是想你了。元英第二日出征,行走了數月,彈盡糧絕之時懷著破釜沉舟之誌終於找到了敵寇,狼煙四起火光滿天,元英在戰場上廝殺奮戰,身上不知是誰的血,人命如草芥。


    一支箭穿進他的鎧甲刺破他的胸膛,滾燙的男兒熱血浸透堅甲。


    卿卿吾妻,黃泉路上娘子還在等著為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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