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芙紅著臉道:“就算看了那些,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奴婢家裏從小可是開明的很!”


    “開明是吧?開明好啊。”李沫兒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話說二皇子和皇後如此情真意切,先皇也不由得不信,於是也懊悔起先前的所作所為來。哪知那教書先生又來告知先皇,三皇子已將所有典籍盡數背下,甚至倒背如流,先皇大喜,從此更加喜愛三皇子。”


    “所以他到底藏沒藏?”


    “那個二皇子藏沒藏東西不知道,但是他腦袋瓜子肯定沒有三皇子動得快。”


    “怎麽感覺這個教書先生這麽有問題呢?怕不是收了三皇子的好處?”


    “收好處的那個你是話本子看多了吧?”


    “二皇素來敦厚,見先皇多次褒揚三皇子也不以為意,但先皇後卻由此怨恨上了三皇子……從此又是好一番爭端呐。”


    “聽說前朝大臣死了大半,怕不是因為這樣?”


    “身在高位,真是可怕,動不動就是掉腦袋,滅全族,還是當咱們平頭老百姓安全。”


    “你這是沒有辦法,如果有辦法當大官,你還能坐在這裏無所事事,這能聽別人講書?”


    “你這個人,老是抬杠有意思嗎?”


    “咳咳,於是後宮前朝爭端日益劇烈,時不時就有人上奏檢舉對方貪汙受賄,涉嫌謀反,一時間朝廷動蕩,所幸並未波及到百姓。此時後宮諸人也紛紛站隊,有助力二皇子的,有助力三皇子的。有堅持立長為國之根本的,有建言立賢為先的,眾說紛紜,誰也說服不了誰。在此時,唯有七皇子我行我素,不與任何人為伍,為兩邊不喜。”


    “這也太真實了吧?不站隊就算了,還搞得兩不討好,真是搞不懂他怎麽想的。”


    “不管人家怎麽想,現在也成了當朝皇帝了,我看你啊,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要是把你放到宮中,怕是三天都活不出來。”


    “三天還是太長了,一天就夠了,首先禮儀都過不了關。”


    “哈哈哈哈。”


    “話說這七皇子本是貴妃之子,但與貴妃向來不親近,貴妃一直埋怨七皇子不襄助自己的胞兄,加之母子向來淡薄,故貴妃愈來愈疏遠七皇子,七皇子也不為所動。鬥到最後,忽然有一天,二皇子染了急病,命在旦夕。”


    “所以說沒事鬥什麽鬥呢?像我,每天雖然都要打更,但是吃好喝好睡飽,不一樣活到五十多歲,那些皇親貴族,整日裏盤算這盤算那,實際上還不如咱們快活呐。”


    “那是你心寬,運氣又好,無家人負累。像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對繞膝稚子,妻子又不宜拋頭露麵,隻能靠自己養活一家老小,光是管自己這張嘴哪行?每天不照樣算計這算計那,最近白頭發又多了幾根。”


    “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求不來。”


    “能夠生在這太平年間就已經是福分了,還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幹嘛呢?像我父親一輩,被征兵派去北境,葬在那裏再也沒迴來,母親每次念及此,那淚水就沒有幹過……”


    “唉,都別說了別說了。”


    大家原本像鬥雞一樣,你刺我一句,我譏你一句,此刻忽然牽連到了共同的傷心事,居然都一起唉聲歎氣起來。或許也是在一起爭吵許久,竟吵出了感情,當即有幾人惺惺相惜,稱兄道弟,還約著以後要繼續來喝酒聽書。


    “這二皇子染病,先帝大為哀痛,貴妃也整天以淚洗麵,那些日子殿裏已經掛好了白幡,預備後事了。哪知皇後根本不信二皇子已經迴天乏術了,每日都斥責太醫,還杖殺置辦靈堂的宮人,說他們是有心咒皇子去死。但這一切都是遵循皇帝的命令,由此先皇也是大為不忿,但礙著皇後喪子,痛心失常是人之常情,故而時常強自忍耐。”


    “這麽看做皇帝也有不痛快的時候。”


    “要是俺,就把這個婆娘休了!拽什麽拽?敢在老子麵前橫,頭上的毛都給她拔了!”


    “你們又在這裏過嘴癮了。”


    “畢竟幻想自己是皇帝又不要錢。”


    “你這人,是不是喜歡和我唱反調?我說什麽你都要針對我?”


    “怎麽?還不讓別人說話了?”


    “你別說做皇帝了,就是給爺爺洗腳爺爺都不屑!別整天在這裏東想西想的,好像自己就不是個城角的挑夫似的。”


    “你就算給你老子我提鞋我都嫌你手髒呢,不知道是去哪裏掏了糞的!”


    “下次喝酒我請客,都不要吵了!”眼看著一群人又吵吵嚷嚷的,那嗑瓜子的粗漢側頭將一截瓜子皮吐出老遠,直起身子大喝道,聲音洪亮,穿透整個大堂,竟是讓茶樓中的人都為之一靜。


    見所有人都盯著他,大漢沉聲道:“再有吵嚷影響爺聽書的,不等這些護院動手,爺先把他們丟出去。”


    這話說得極為不客氣,可之前那些爭執得麵紅耳赤的人卻無一人敢出麵頂撞這大漢,全部都裝聾作啞。大漢說畢,虎目一掃,所到之處人皆垂頭,無人仵視。


    這粗漢方躺迴椅子上,閉眼假寐。


    說書先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此刻茶樓中的人又漸漸多了起來,許多人聽說這裏有新奇故事,都紛紛往裏麵趕,因此館中空氣又悶熱起來。


    “且不說皇後如何失格,那貴妃見皇後時常責罰宮人,甚至頂撞皇帝,便每逢機會就向皇帝訴說皇後如何失儀,皇帝於是愈發不喜皇後,時常在貴妃處留宿。”


    說道這裏,又有人蠢蠢欲動想要發表自己的“見解”,但望了望正優哉遊哉嗑瓜子的大漢,又猶豫了,眾人隻小聲交談,大堂中一片嗡嗡聲。


    “這些人慣會欺軟怕硬。”若芙冷笑道。


    “這都是人之常情,你不明白嗎?”李沫兒淡淡道。


    若芙沉默。


    此刻李沫兒和十一都坐著,唯有若芙站著侍候,她依舊麵有不忿,但畏於李沫兒的控製能力,不敢妄動。


    這個女人實在是危險……要好生提防……若芙暗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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