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咱村的二狗子想學人話啦?”


    “哈哈哈,狗就是狗,成不了人吧?”


    自打他開始學說話,村裏的孩子就開始嘲笑他,笑他臉上的表情變的比舌頭還快,笑他憋的冒汗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笑他久未出聲的嗓子啞的難聽像是烏鴉一樣。


    其中老孫家的小子笑的最是大聲。


    但奇怪的是,一向敏感的他一點都沒在乎,他一定要學會說話,他也一定能學會說話。


    可也就在他信心滿滿且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那個花一樣精美的女孩說她要離開了。


    他知道這一別怕是永不相見。


    久居陰暗處的人怎麽能舍棄陽光?他需要念想需要支撐,所以他偷偷拽走了她腰間的香囊。


    他想著留個念想也好,他就能撐下去了,就能靠著它來舔舐傷口,就能緩解傷痛。


    可沒過一夜他就後悔了,他怎麽能給救贖的光留下陰暗的影子?他怎麽能在她的眼中當一個小偷?


    他去還香囊了,可那時的她已經上了離開的馬車。


    他要還,他在追,可是他長期吃不飽的他跑不過馬。


    他在喊,可是嗓子啞著聲音不大,他的話磕磕絆絆斷斷續續。


    追了許久他癱倒在地,香囊還是留了下來,之後每每的看著……念想是有了,卻也刺痛著他。


    而他偷香囊追馬車的事孫秀才正好看見了,每每相見對方眼中都是嘲諷。


    “對不起,偷了你的東西,對不起,偷了還不想承認還試圖隱瞞。”蕭莫遲低著頭,不敢看雲汐的眼睛。


    他想她的眼中定然盛滿了失望吧……


    雲汐有些恍然,她對當年那個髒兮兮的小男孩是有印象的,她曾為沒能與之告別而失落許久。


    所以,若蕭莫遲真的是他……那個瘦瘦小小窮困潦倒的人,對身上帶錢滿身都是值錢東西的她……不偷金銀不拿錢財隻拿走個香囊,還愧疚了很久。


    當年他傷心之下內心的雨,竟然是造成了他多年的潮濕,成了他心頭的刺。


    一個香囊定是他當時天大的事,不然怎會多年之後提起仍舊害怕成這樣?


    “原來你是小啞巴啊……”雲汐喃喃道。


    蕭莫遲猛的抬頭,有些不可思議:“你,你記得?”


    雲汐點頭,有些氣憤:“要離開的時候我找了你很久你都不出現,我給你買的糕點你都沒吃上。”


    蕭莫遲俊臉繃緊,將香囊遞到雲汐手上:“對不起,還給你。”


    “沒關係,送給你。”雲汐又將香囊塞了迴去,並且是歎了口氣:“就這麽點小事你至於嗎?還受製於孫秀才了。”


    蕭莫遲愣愣的看著香囊:“不是大事,我卻是記了這麽久,現在迴想起來,當時的心情我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雲汐利落點頭:“不是大事了,你都把自己賠給我了不是嗎?我賺了!”


    蕭莫遲突然就釋然了,心情輕鬆的不像樣子。


    他話也多了:“後來我去找你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但是我覺得若我出去總有機會,若我留在這裏那真就一輩子見不到了,我帶著香囊去的,我想把香囊還你。”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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