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道的一段囉嗦,可以忽略……)


    何為道?


    可悟而不可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大道不變,不可得,但可以明,所謂明心見道。每個凝脈以上的修者,大都有自己的明道方法,並以此為根本,消除疑惑,了解天地萬物在心中的位置,視之為道。


    有修者以殺入道,凡事不問因果,不講過程,修真上有阻礙,皆殺之。


    有修者以德入道,修德行善,以德報怨,以德報德,善事做的越多,離道就越近。


    有修者以情入道,為情而癡,為情而狂,為情而瘋魔,修真路上自為情聖。


    有修者以丹入道,有修者以劍入道,以器入道,以符入道……


    該從何處入道呢?


    徐暮想了兩天兩夜,似乎仍未清楚,但心中卻隱約有兩種聲音在交互撞擊。


    “天下萬物,皆有道,何其紛雜,必須專一求索!”


    “專一有什麽好處,人為萬物之靈,想會,全部都可以會。”


    “從小道得大道,執著於一物,才能得到真正的道!”


    “不同意,萬物雖雜,但都有一樣的規律,不能執著於一物,生出執念,那就完了。”


    ……


    辯駁中,徐暮驀然生出一種明悟。


    何必執著?


    以殺入道,執著於殺;以情入道,執著於情;以劍入道,執著於劍……這又何必!


    寶塔並非來自這世界,也非萬物之一,除了寶塔,對於世間萬物,他完全無須執著。


    萬物皆可為,根本不必執著,生了執念,反倒萬物不順。什麽都可以做,也可以什麽都不做!隻要堅持本心,無論做什麽,都是自己的道!


    徐暮的本心很堅定,他對於自己的未來,也想得很清楚,從未改變。


    像是突然懂了,一切豁然貫通,徐暮微笑著站起來,不執著,就是他的道。


    這一刻,代表著他正式凝脈成功。


    真氣儲量擴大五倍,真氣運轉也更加如意,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神識範圍,從原來的一百米,增加到一千米,提升近十倍。還有兩株靈物的原因,徐暮對水,對火,都有特別的感知。


    靜室外的沈雪君,注視著臉上一片清明的徐暮,跟著微笑起來,“恭喜。”


    徐暮心中歡喜,緩緩走近,幾乎貼到沈雪君身上,麵對麵凝視著她美麗的麵龐,“謝謝。”


    沈雪君慍紅了臉,吐氣如蘭,退開幾步薄嗔道,“你今天怎麽了,靠這麽近……做什麽?”


    徐暮微笑著走開,招手道,“不要急,我感覺你凝脈也很快了。”


    “啊?什麽意思?”


    沈雪君一臉疑惑,目視著徐暮離去,怨道,“古古怪怪的……凝脈了的人,都要發會傻嗎?”


    徐暮帶著笑迴到房間,凝脈了,有許多事要做。


    首先要做的,就是煉製黃沙障。


    黃沙障被巨蟒的毒液毀掉了近三分之一,還剩下大約七萬粒,而徐暮的目標是煉製五十萬粒。看似很多,但對於凝脈境修者來說,其實也不算多了。


    首先要做的,就是用寶塔把黃沙提升到極品,這個不難,大約一萬粒黃沙,才算一次提升,消耗的塔力不算多。


    真氣形成的平台上,一粒粒極品黃沙慢慢飛過。


    徐暮的神識範圍幾乎接近兩裏,但現在全部集中在身邊幾米內,蚊子腿般的黃沙在他眼中,仿佛有拳頭那麽大。


    有六守書的輔助,真氣化液後,他對真氣的操縱也到了之前不可思議的地步,一抹抹比頭發絲還細小的真氣,帶著一串串火絲,在黃沙上來迴遊動。火焰隻篆刻符紋,絕對不影響其他的地方。


    黃沙障上的符陣是“附靈”,不難,隻有吸引真氣這一個作用。但徐暮第一次在器物上製作符陣,謹慎無比,幾十劃的符陣,足足用了近六十息才完成。


    測試了真氣的流動後,又開始下一粒的作業。


    隨著熟練度的增加,速度漸漸加快,兩個時辰,可以煉製五百粒黃沙。


    但速度仍然遠遠不行。


    “五十萬黃沙,要煉製兩千個時辰!這還隻是符陣,然後還要用異火煉製,時間還會更多。”徐暮拍了拍腦袋,“虧我還是穿越來的,就不能用簡便的方法?”


    簡便的方法,自然就是用模具,規模化的煉製。


    “有沉星鐵這樣的好東西,我居然還在一粒粒的煉,真是犯傻了!”


    徐暮很快就想到,從外麵取了一塊沉星鐵迴來。沉星鐵不僅堅硬,而且隔絕靈氣,也不會被三階異火燒化,簡直就是最佳的模具材料!


    分割出一小塊,然後挖空,刻出需要的紋路,打磨光滑,一塊標準的模具很快做好。


    紫蘇火升起,形成一個圓環。


    黃沙裝在沉星鐵製成的模具裏,從火環裏經過一圈,不到五息,就完成。


    測試了一下,徐暮非常滿意,和自己開始煉製的幾乎沒有區別。


    徐暮信心滿滿,按照他的真氣控製能力,可以同時分出幾百股真氣流,操縱幾百粒單獨的黃沙,那麽隻要做好幾百套模具,煉製五十萬粒黃沙,費不了太多時間。


    效率比之前提高了近百倍!


    五天後,五十萬黃沙全部都刻好了符陣,山一樣的摞在身前。


    然後就是用異火精煉了。這個步驟,徐暮早就做過,胸有成竹。


    用紫蘇火來迴煉製了三次,黃沙變得凝練無比,五十萬粒黃沙聚在一起,也不足尺方。


    完工,對現在的黃沙障,徐暮很滿足。寶塔和六守書,都起了不小的作用。


    操縱黃沙隨著真氣流動,就像身體的一部分一樣,完全隨心所欲。黃沙在身邊不停變幻,時而變成沙環,時而變成沙塔,沙甲,沙槍,沙河,甚至龐大的沙巨人……這是真正的變化無窮!


    如果把它們運用在戰鬥中,顯然可以做出數不清的戰術組合,配合任何法寶甚至符籙法訣,都會有出奇的效果。


    徐暮收縮著神識,用心的測試著每一股真氣的流向,一遍遍的尋找最省力最完美的方式,樂此不疲。


    不過現在,沒有對手的情況下,徐暮的測試,卻更像是在玩積木。


    在別人眼裏,徐暮就像是迴到了孩童時代,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哥哥,你在玩什麽啊,我也要玩。”


    “暮爺凝脈後,怎麽心性倒變成孩子了,在大廳裏玩沙子。”


    “嗤。”


    聽到餘齊的話,沈雪君不由一聲輕笑,倒把徐暮從沉迷狀態中喚醒了。


    徐暮這才注意到周圍,有點不好意思,但很快轉了臉色,故意哼道,“我在實驗法寶。你們看什麽看,還不快去修煉,一個個的,都不專心。快去快去!”


    徐迎他們離開了,沈雪君卻單獨留下來,她看著徐迎的背影,臉上浮起一絲憂色。


    “怎麽了,沈丹師。”


    “小妹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徐掌櫃,”沈雪君的神情有些猶豫,抬手指了指徐迎。


    關係到徐迎,徐暮認真起來,“我們之間沒什麽不能說的,沈丹師。”


    “迎兒她……”


    沈雪君欲言又止,“你不覺得她有些奇怪麽?”


    “啊,怎麽奇怪了?”


    對沈雪君的話,徐暮很有些不明白。徐迎一直都是好好的,過得好,修煉也好,似乎沒什麽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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