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腳步,轉身盯著她,


    “你說什麽?”


    劉穎嘴角微微上揚,


    “果然和我猜的沒錯,那道白光是你們的人所為對嗎?它不偏不斜,正穿透了暗煞珠的位置,其實就是想拿走珠子。”


    白光是誰釋放出來的沒人知道,但肯定不會是江風身體裏的“他”,他要是能出來自己還費什麽勁去找珠子…


    但那人的實力肯定不弱,連麵都沒露,就是一招幾乎秒殺劉穎,這個就算是喬靜靜也不可能做到的。


    “這麽說你是巳?”


    喬靜靜聽到這條信息,搬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說說你的故事吧?”


    江風也坐到了旁邊,那既然和自己有關係了,肯定不能留她自己在這裏。


    劉穎閉上了眼睛,很久以後才慢慢開口。


    二十二年前,劉穎誕生,本來是歡天喜地的一天,但全家人臉上都掛上了失望,因為劉穎的臉上有一塊特別大的胎記,已經覆蓋了半張臉,她本來就白,如同一張白紙,但就是因為胎記的關係讓她有了陰陽臉。


    小時候還好,因為小孩都不懂事,鄰居們議論也不會去在意。


    可當上了幼兒園,家長們雖然不說什麽,但也會讓自己的孩子遠離劉穎。


    劉穎開始變得孤僻,本來天真的孩子變得不愛說話,甚至開始厭煩去幼兒園,抵抗,寧願自己被鎖在家裏也不想出去。


    那個年代也不存在監控一說,劉穎在幼兒園經曆了什麽,父母也不知道。


    誰的孩子誰不疼呢?看著別人的孩子天真,無憂無慮,自己的孩子卻背負了一些這些年齡不該有的枷鎖,可又能有什麽辦法?二十多年前的醫療也並不發達,沒有激光去胎記的說法,隻能盡量去開導,讓她慢慢接受事實。


    一直到了小學畢業,劉穎都沒有過一個朋友,因為厭人,不想和外人接觸,學習也不好,家裏最後研究幹脆讓她放棄學業。


    “算了,我養她一輩子。”


    當時劉穎的爸爸說完了這句話後摔門而出,努力的開始賺錢,什麽髒活累活都做,隻要給錢。


    劉穎的媽媽知道劉穎的想法,因為經常看到她渴望的眼神看著外麵玩耍的孩子,她是渴望得到藍天的。


    一天夜裏,大雨瓢潑,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幾乎被雨聲所淹沒。


    劉穎的爸爸打開門後發現是鄰居老張,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怎麽了?”


    老張是和劉穎的爸爸一起長大的發小,最早這裏都是平房,然後占地改建,變成了筒子樓,一共隻有四層,每一層有五六戶人家,都被一條長廊相連。


    “你想讓劉穎學本事不?”


    劉穎的爸爸看著老張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搖了搖頭,


    “算了,我不希望她在受到什麽打擊。”


    屋子不大,一共就二十平米,所以也不分什麽臥室和客廳,劉穎的媽媽躺在床上就能聽到門口的談話,看了一眼劉穎,她已經熟睡,就慢慢起身,


    “老張,你進來。”


    那個年代不像現在,有什麽忌諱,大家睡覺也都是穿著衣服的,都已經習慣了,


    “你剛才說學本事是怎麽一迴事?”


    老張嘿嘿的笑著,


    “咱們這裏來了一位能人,說是深山裏的老道,他被大雨截在了我家,當時我們聊了聊,他下山的目的就是尋找有緣人收當徒弟的,我感覺這不正好適合劉穎嗎?”


    深山中荒無人煙,而且他們這種“修身養性”的人也不可能以貌取人,所以與其憋在家裏,這裏簡直就是劉穎的天堂。


    劉穎的爸爸依然反對,因為不知根知底,而且對於這方麵也不了解,一去就是幾年幾十年,根本不放心。


    劉穎的媽媽勸說,因為知道自己女兒的內心,那種渴望的眼神死死的盯在了心裏,看著心疼不說,也扼殺了孩子的天性。


    最後劉穎的爸爸表示,先見見再說。


    可真當見到了那個老道,所有的擔心全部被“打散了”,何止是仙風道骨,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人。


    把劉穎的事情和他描述了一遍,老道也表示可憐她的身世,也就答應了帶著劉穎走。


    “可我怕我的孩子不同意。”


    老道隻是神秘的笑了笑,


    “安心迴家睡覺,明天我去找她。”


    一上午的時間,老道把自己和劉穎關在了屋子裏,再出來時,劉穎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開心,不光是劉穎的父母,就連老張看到都特別的興奮,那時候的人都是這麽“無私”。


    看著自己的孩子和個外人走了,其實還是舍不得的,但是就是不知為什麽會這麽相信老道。


    老道也是怕他們擔心,說了自己的地址,告知他們如果不放心隨時可以來看劉穎的狀況。


    劉穎走的時候,媽媽送給了她一個麵具,塑料的臉譜,也是劉穎最喜歡的玩具。


    她就戴在臉上,可卻無法遮擋住她的笑容。


    “你有多久沒有看到過她這麽開心了?”


    “那你又有多久沒有高興的笑過了?”


    在上山之前,老道和劉穎居住在了一家招待所裏,因為天黑無法趕路,又怕劉穎第一次出門身體適應不了。


    夜晚,老道去附近買一些吃的,劉穎對於陌生的環境感覺到了不安,就坐在門口等著老道迴來。


    一個球從遠方滾了過來,是招待所老板的兒子,年齡很小,應該隻是七八九歲的樣子。


    “你和我一起玩球嗎?”


    劉穎在長大以後,第一次被邀請,看了眼地上滾動的球,開心的拿了起來,可是並沒有說話。


    “你為什麽要戴個麵具?”


    劉穎不知道要怎麽迴答他,隻是搖了搖頭。


    孩子的大腦裏總是充滿了好奇,尤其是這種最討厭的年紀裏,更是淘的不行,雖然他並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對,可當劉穎低頭的時候,毅然決然的跳起撕下來那張“遮羞布”。


    劉穎愣住了,看著滿臉恐懼的小孩,


    “你,你的,球。”


    小孩一聽見聲音,哇的一下哭了出來,跌跌撞撞的往屋子裏跑,


    “媽媽,媽媽,咱們家門口有一個怪獸。”


    一句話直擊劉穎的內心,像一把刀插進胸膛不停的攪拌。


    劉穎蹲在地上,把臉埋在了雙臂之中,


    “走吧,我們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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