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不打算在管餘火,身子一斜倒在石頭上,正好把餘火全部擋住。


    女子身體向後跨出一步,身後一股淡淡的泥土味飄來。


    江風打來個哈欠,閉上眼睛。


    女子嘴角微微上揚,雙手一拍,強大的氣流出現,深淵中的泥水湧出,形成了一隻巨大的蟾蜍向江風撲去。


    蟾蜍如一輛小汽車飛逝,直直的撞在了江風的身上,好像泥石流一般把石頭全部鋪滿形成了一座泥山。


    女子嘲諷的眼神瞪了一眼,轉身向著台階下方走去。


    “你要去哪?”


    女子站住了腳,感覺身後一股壓力襲來,緩慢迴頭,泥山裏兩束微弱的紅光閃爍。


    “問你呢!”


    江風話音未落,泥山炸裂,身如閃電出現在了女子的身前,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女子腦袋三百六十度的轉了一個圈後掉在了地上。


    腦袋“咕嚕咕嚕”的向下麵滾去,可身子依然站立,伸手就向江風的脖子掐去。


    江風抬腿一腳踢在女子的腹中,雙手拉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撕,綠色的血水噴出。


    不屑的哼了一聲,抖了抖手把屍體拋了下去。


    迴頭看了眼餘火,餘火兩個瞳孔略有些顫抖,嘴唇已經咬出了血,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


    “怎麽?你舍不得?”


    餘火歎了一口氣,使勁的眨了眨眼睛,並沒有開口,


    江風咯咯的笑著,把餘火從黑色樹藤中救了出來,沒有打算要走也不顧石頭上的泥水,翹著二郎腿坐了上去。


    餘火眼睛一直盯著深淵,江風諷刺道:“如果你想下去,我可以幫你。”


    餘火精神已經達到了極點,馬上要奔潰的樣子,雙手攥在一起,直接已經漸漸的發白。


    可能在他的心裏雖然不承認這份情感吧,但怎麽說也算半個自家人,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隻是一個小狗,也會產生一絲憐惜吧?


    “畜生!”


    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從上方飄來,江風和餘火抬起頭。


    “你連自己的親媽都敢殺。”


    江風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老頭,人是我殺的。”


    餘火的爸爸不敢直視江風,雙眼怒視餘火,手裏拿著一根木棍,作為拐杖支撐住了他彎曲的身體,


    “好啊,我怎麽就生了你這個不孝子。”


    餘火看著他爸每走一步,身體都會抖動,雙手拿著拐棍兒不停的杵著水泥板,發出了“砰砰”的悶響,


    “她不是我的親媽。”


    可能有江風在,老頭並不敢下來,臉上的褶子全部擠在了一起,黑色的皺紋仿佛形成了一道道的溝渠,


    “生個狗子都比生你強。”


    餘火沒有什麽反應,可能早就對於這種話習以為常了,可江風聽起來是那麽的刺耳,


    “你很討厭。”


    江風身子一彈,快跑兩步,單手掐住了老頭的脖子。


    水泥板很窄,江風把他掐在空中,隻需要鬆手他便會掉進深淵之中。


    “別…別傷害他。”


    看著餘火的表情,江風笑了,


    “我記得你說過一句話,在你很小的時候你的爸爸對你很好是嗎?”


    餘火低下了頭,狠狠的點著頭。


    江風繼續說道:“那你記得我剛才的話嗎?是兩隻蟾蜍趴在一個女子的身上!”


    老頭在拚命的掙紮,發現掙脫不了,鼓出嘴巴,一口粘液噴出,隨後臉上的褶子開始鼓出一顆顆的膿包,一根手腕粗細的舌頭就向江風的臉上舔去。


    江風歪過頭躲開,另一隻手拽住舌頭用力一扯,活生生的把舌頭扯了下來。


    老頭發出異於常人的叫聲,像極了將被烤熟的青蛙。


    “你還不明白吧?”


    江風看到餘火傻在原地搖了搖頭,跳下水泥板後扭斷了老頭的四肢,扔在了餘火的腳下,


    “既然你們是一家人,那他的死活讓你處置吧。”


    江風說完頭也不迴的走出了工廠。


    天色已晚,雨停風靜,皎潔的月光映在小溪上,很靜,有昆蟲的叫聲,很舒服,仿佛瞬間可以“淨化”心靈,讓人產生懶散的舒適感。


    很快,餘火慢吞吞的出現,依然低著頭,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疑問,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冷靜。


    江風沒有看他,坐在了一塊石頭上,拿起一塊小石子丟在水裏,濺起的水花飛到岸上,一切都是出奇的平靜。


    餘火繼續向前走著,一不注意腳下踩在了一片爛泥上,身子一倒摔在了地上。


    笑聲想起,那種絕望的笑,那種無法形容的悲痛。


    餘火越笑聲音越大,到最後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喊叫,抽泣,嗓子已經喊啞,但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餘火的聲音震驚了樹林中的鳥群,它們撲騰著翅膀像是在逃跑,引來了一片混亂。


    江風張開了雙臂,享受著大自然帶來的舒適感,心裏知道,餘火就像是一根筋繃的皮筋,從一開始知道女子是白衣人後,他的精神就開始極度緊繃。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估計也沒有人能了解,壓死駱駝的永遠是一根最輕的稻草,不想去問他,隻要全部發泄出來就好了。


    夜越來越深,餘火的聲音終於一點點的“淡化”,拍著身上的泥站了起來,在小溪中捧了一把水,把臉上所有的“淚”洗的一幹二淨,


    “我餓了,咱們要不要宵夜?”


    餘火露出原來傻傻的表情,兩個大板牙出現在他裂開笑容的嘴裏。


    江風哎了一聲,像是在歎息,又像是為餘火感到惋惜,


    “你請客嗎?”


    餘火借著月光,在地上胡亂的拿起了一根木棍,


    “要不然咱們釣魚吧?烤魚還是不錯的。”


    江風起身,趟過小溪向馬路走去,


    “你有打火機了?”


    餘火嘿嘿的傻笑,


    “也是哦,這裏的魚不適合吃生魚片。”


    扔了木棍追了上去,江風就算不迴頭,也能感覺的到餘火,他雖然沒有大幅度做什麽,可腦袋偏向一側,那種渴望的眼神看向垃圾場的深處。


    沒有路燈,那裏漆黑一團,但江風認為,他可以看到一切,關於他自己的一切,隻可惜那個“地方”可能再也迴不去了。


    “我請你吃飯吧。”


    江風站住腳,把在迴憶裏的餘火“拉”了迴來,


    “我記得在前麵,是不是有個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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