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之上,密密麻麻圍滿了人,但是大部分都是一些喜歡看熱鬧、喜歡鬧事的年輕人。這些人有嬉笑的,有怒罵的,有譏諷的,也有默然靜觀的,各有各的心思。


    “宰了這外地來的狗東西,就是因為這些外地狗,抬高了我們京師的物價!”


    “不要地域攻擊好不好!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龍國的人!”


    “……”


    吵鬧之聲不絕於耳。


    王建一行人撥開圍觀的眾人走進了人群中,隻見段靖被人踩在腳下,嘴角鮮血直流,神色萎靡不堪。當他看到王建後,不由精神一震。


    “喲!看這架勢是你的小夥伴來了?就是不知道夠不夠我們幾個兄弟耍耍!哈哈!”踩著段靖的男子陰笑起來,玩味地看著王建等人。與他一起的幾個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在這幾人之後,有一個人一直冷冷地站在原地,臉上無悲無喜,靜靜地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王漢看到段靖被人踩在腳下,怒火猶如火山般爆發出來,也不說話,一個箭步向前衝去就要與踩著段靖的男子一較高下。


    “王漢,不可魯莽!”王點跨步向前,一把拉住了王漢,對著他搖了搖頭說。


    王漢看了一眼對麵的幾人,心有不甘,狠狠跺了一腳冷哼一聲折身走了迴來。


    王點向前跨出一步,禮貌地問:“各位,不知道怎麽稱唿?”


    踩著段靖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王點,語氣傲慢地說:“好說,在下武雄!”


    “不知道我這位兄弟哪裏得罪了幾位?”王點依舊十分客氣。


    “沒有得罪我們,我們隻不過看他不順眼,想修理修理他!怎麽了?你不服氣嗎?”另外一個男子站出來冷冷地說,這人正是武雄的哥哥武霸。


    “哦!是這樣啊!那恐怕你們要為你們的行為付出代價了!”王點原本和善的臉上突然間變得猙獰起來,雙眉倒立,虎視眈眈地盯著武霸。


    “好啊!就怕你扛不住!”武霸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與武雄對視了一眼。武雄同樣冷笑連連。


    王點剛要說話,王建向前走了一步,對他擺了擺手示意王點不要再說了,盯著其中一直靜默的男子淡淡地說:“我想你真正的目標不是他而是我!你放了我這位兄弟,我陪你玩!如何?”


    一直靜默的男子緩緩地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王建,過了好一會兒才鼓掌說:“王兄果然好手段,一眼便看出來其中的關鍵所在!佩服!在下武列!”


    “我不太喜歡拖泥帶水,我喜歡直截了當!我想你也不喜歡在一些瑣事之上浪費時間吧!”王建目光炯炯地盯著武列淡淡地說,“不知道你找我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隻是聽說王兄手段十分高明,我想找王兄切磋切磋!不知道意下如何?”


    “可以!”短短兩個字,王建卻說的斬釘截鐵、風輕雲淡。


    “好!有氣魄!”武列一邊鼓掌一邊說,“在這京師之中,達官貴族多如牛毛!如你這般邊陲小城中的世家子弟是一個也惹不起,想不到你不但敢對白羽下手,還敢與我應戰,果然是膽大包天。”接著,武列轉過頭對武雄說,“三哥,放了那個姓段的小子!”


    “好的!”武雄收迴腳,隨即又一腳將段靖踢飛出去。


    段靖一聲悶哼,一口血吐了出來,鮮血從半空中撒過,滴落在街道上,濺起些許塵土。王漢一個箭步,一把接住段靖,看到段靖萎靡不振的神情氣的哇哇大叫起來:“好賊子,為何如此歹毒!”說著就要飛身上前。


    王建一把拉住王漢,轉過頭說:“你不是他的對手!”


    “武兄,你想怎麽切磋?”王建冷冷地問,“你如此大張旗鼓不會隻是切磋切磋這麽簡單吧!”王建心中明白,武列等人所圖甚大。


    武列聽到王建如此說,不由擊掌讚歎:“王兄,你真是聰明過人!我一直以為你隻不過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鄉巴佬而已,沒想到你居然這麽睿智。”停頓了一下,武列繼續說,“既然如此,我也賣你一個麵子,讓你死個明白。實話告訴你,我今天找你,首先是因為白羽那小子求我為他出氣,再者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王建平淡至極,冷冷地看著武列滔滔不絕地說著,直到武列說完,他才平靜地說:“在我一進京師,我就預感到會有人找我麻煩!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說到這裏,王建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數。


    “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如此,武兄,你劃條道道出來,我接著就是!”說到最後,王建聲音陡然急轉,由無奈變成了冷冽,冰冷的話語猶如出鞘的利劍,堅定、鎮靜、無所畏懼。


    “好!”武列大加讚歎起來,“王兄,你果然有一套,難怪白羽會敗在你的手上,看來他敗的並不冤枉!以你這氣魄、這睿智、這鎮定,如果生在我武家,未來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可惜啊可惜,你隻是一個邊陲小城中的世家子弟,即便潛力再好,悟性再高也是徒然,最多隻能做到一城之主。在這世上,背景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高山,除非你是天子驕子,百年一遇的奇才才能跨過這道坎。”說到最後,武列的心情突然變得複雜起來,有點為王建惋惜,又似乎在為自己慶幸能姓武。


    王建知道,武列說的沒錯,生在大家族有高深的功法可以修煉,有前輩高人可以指點,所有的一切,甚至於在你還沒有出生你的家族就為你準備好了。有著這些外力的幫助,隻要你不呆不傻,不是二等殘廢,混得再差也比一般家族的子弟要好得多,這就是現實。


    突然,武列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麽,不由詢問:“王兄,我武家雖然不才,卻也是京師聲名顯赫。不如你……”


    “多謝武兄美意!”王建知道武列要說什麽,態度冰冷地迴絕道,“我王建從小喜歡自由,不喜歡被拘束!”


    武列微微皺起了眉頭,十分不悅,盯著王建冷冷地看著。


    王建怡然不懼,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也冷冷地看著武列。


    四目相交,一邊是不滿與不悅,一邊是不屑與不懈。


    王建的反應讓武列極為不滿,不過王建越是如此,武列越覺得王建是個難得的人才。武列極不甘心地繼續勸說並許以好處:“如果你投靠了我們武家,不但這次的事情我可以一筆勾銷,我還能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人來找你麻煩!”


    王建嘴角輕揚,譏諷的笑容沿著嘴角擴散至臉上。突然,王建仰天哈哈狂笑起來,笑聲悲愴卻不失張狂,豪放卻又十分不羈。


    “武兄!我王建如果真是這般趨炎附勢之人也不會鬥戰白羽,你太小看我了!”王建雙眉倒立,圓睜怒目,一字一句地說著,字字重如千鈞,猶如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武列的麵子上。


    武列麵色煞白,緊緊地握緊了雙拳,氣急敗壞地說:“給臉不要臉!”


    王建也不答話,傲然向前跨出一步,對著武列說:“武兄,請!”


    “好!好!好!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就別怪我不客氣!”武列咬牙切齒地說,“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囂張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你們都給我散開!”武列暴跳如雷,大聲怒吼。


    武雄等人立即向後退去,圍觀的眾人也被武列氣勢所迫,紛紛向後退去,頓時讓出一塊場地。


    “小心點!”張麗穎一把抓住王建的手,柔聲說。


    “放心,我不會有事!你還不相信我嗎?”王建掉過頭柔聲細語地對張麗穎說,同時給了張麗穎一個調皮的鬼臉,剛才的霸氣與淩厲在刹那間煙消雲散。


    偌大的場地中,隻剩下了王建與武列。原本喧鬧的大街在此時此刻失去了所有的聲響,人們圍在外圍,踮著腳伸長脖子望著戰圈中的兩人,生怕錯過了好戲。


    張麗穎忐忑不安來迴搓著手,王漢用胳膊捅了捅張麗穎說:“七嫂,你有什麽可擔心的!我七哥一定能將這個姓武的打趴下,等著看好戲吧!”


    王漢對王建的信心幾乎到了爆棚的地步,在他眼中王建那就是妖孽的代名詞,奇跡的創造者。


    張麗穎可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武列絕對是一個高手,心中怎麽可能不忐忑呢!


    在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觀人群中,有一個小姑娘正踮著腳尖,伸著脖子,瞪大眼睛向場中望去,嘴裏麵還一直自言自語個不停:“怎麽還不打呀!我腳都有些酸了!”


    這個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王建進京城時在城門口遇見的那個高喊“非禮”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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