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胡業暗襲陸博波還不到三十分鍾,一身運氣就不知跑到哪裏去了,趕巧陸博波前腳斷氣兒,他後腳就遇到了一個大難臨頭。


    這身後驟然出現的也不知道個什麽的東西,怕是有三五米高、兩人多寬,單單一個陰影就好似套娃似的連帶著把胡業和半高的貨堆都給罩了下來,著實不像是個善茬。


    偏偏這東西走路還悄無聲息的,否則也不至於到了這般境地胡業才察覺到不妙,隻剩下對方一巴掌了事的關頭。


    身處險境自是不可能這麽幹站著,可要說狗急跳牆,真被牆垛子懟懵了的狗那也不是三兩個的,有道是“泰山崩於頂而毫不變色”,每逢大事有靜氣還真是少不了的東西。


    隻見這胡業全身緊繃著,本來屈膝做起的腰杆也悄無聲息間佝僂了下來向前探著。


    毫無疑問,胡業這是在等一個脫身的契機。


    這就好比被狼搭了肩,兩盞明燈被扣,尥蹶子要是能跑,那驢可就不在狼的食譜上了。


    熬鷹是門技術活,這生死關頭苦求一線生機更是熬人的很。


    原本胡業領子下的汗珠早就涼透了,此時身子緊繃著又密密麻麻的反了上來,怕是有那麽一時三刻他就把持不住這麽個屈身拱腿墊腳的姿態了。


    好在他背後的真是個不通人情的東西而非陰險狡詐的老貓黃皮兒,兩者隻是僵持了片刻,一張鍋蓋大的肉蒲就卷著幾道寒意勁風直奔胡業腦殼而來。


    這就是胡業等待的機會了。


    須知先動手的總有那麽一兩分迴轉不及,先發製人那也是要分情況的,要是你這先發路數被別人有所準備,後來居上不提,大好的優勢肯定是留不住了。


    這不,胡業感到腦後勁風涼意的瞬時向著側前方一撲,一個驢打滾就翻身下了貨堆,兩者相隔雖說不算遠,但好歹有個貨堆阻礙,已是性命無憂了。


    要說這驢打滾確實是個好東西,尤其是對沒那麽兩下子硬碰硬的人來說更是保命的絕學。


    半個多小時前陸博波靠它躲過了胡業,這半個多小時後胡業又靠它躲過了身後不知名的怪物,真是有點一脈相傳的感覺。


    當然這話可傳不出此間,要說驢打滾是氏族聯合調查團一脈相承的絕技,那這氏族聯合調查團也就不是什麽古天庭的精銳而是江湖把式、“精神小夥”了。


    說起來古武倒是有這麽一招叫“滾地龍”的,這招的來源怕是也能追溯到古天庭時期,不過人家這“驢打滾”可是動手的,掉價歸掉價,怎麽也比純純粹粹的戰略轉移來得好看。


    不過不論是滾地龍還是驢打滾那都是一次兩次的東西,畢竟人不是皮球,這滾的多了哪怕身子骨受得了,腦殼裏也成一團漿糊了。


    卻說胡業翻身滾下貨堆再度站穩自是已經和身後的東西打了個照麵。


    頭頂小燈還在,雖說對方一巴掌下去貨箱七零八落、四處亂飛,但胡業還是隱隱約約的看清了對方的形狀。


    之所以說是形狀而非其它主要是因為這東西就好像是非洲來的姚明版施瓦辛格,哪怕被光照了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兒跑出來的烤炭球成了精。


    當然這也是胡業沒見過吃了大力水手菠菜再挨了一記平底鍋的湯姆貓,這東西除了沒須沒尾,活脫脫一個“加非”到了極點的大貓。


    當然這像貓卻人立的怪物非不非不知道,胡業遇到這看上去很兇很能打的東西那可真是倒了大黴了。


    別人都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可就到了他這兒,所謂的蛛絲馬跡還是沒著落的事情,已經是幾次三番稍有不慎淚滿襟了。


    心裏悲催歸悲催,這大貓似的東西可不是什麽高智商耐性好的家夥。


    明明是隔著一堆小山似的貨堆,“唿”的一聲就化身成了一股黑旋風張牙舞爪的撲向了胡業。


    要說這貓是虎的祖師爺呢,別看眼前的東西腦子不咋地,這一撲一躍間悄無聲息,比之武鬆打的吊額環眼大白蟲那可是厲害的多了。


    胡業見到對方這勢大力沉的一記猛撲自是沒有半點心思硬抗,單看那被對方腳掌劃拉的四下亂飛的貨箱,怕是他這百十來斤的家夥事兒還不抵人家一個零頭。


    兩邊都是貨架,再來個驢打滾怕是得像小雞仔似的被叼住,胡業也唯有左右“騰騰騰”往上竄。


    這所謂的左右自然不是左腳踩右腳直升機似的“仙家法術”,而是兩邊借力反向上架,讓那似人非人似貓無毛的怪物臨近時撲了個空。


    有道是“情到深處,萬物可騎”,胡業對自己這條小命那可真是愛的深沉,也就顧不得騎“貓”與否了。


    借勢反撲,胡業整個人就好像一個大書包似的掛在了怪物的背上。


    形象點說,現在的兩者就好像是安妮的那隻“小熊”,隻是這熊是黑瞎子,背的書包更是有點磕磣。


    占據了有利地勢,胡業也是怒從心邊起、惡向膽邊生,先前對付陸博波他那是沒掏槍的,到了這問無可問的怪物,不給對方喂幾個麻團,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砰砰砰……


    禮花似的能量彈貼膚炸裂,硬生生的給這橫衝直撞橫推了數個貨架都安然無恙的家夥身上挖了幾個坑。


    借著頭頂的光線一看,胡業轉手就收起了手中的能量武器,“嘭”的一聲在怪物背上一頂、翻身落到了臨近的一個半倒的貨架之上。


    原來這幾發能量彈下去確實是給怪物破了皮,哪曾想人家除了皮就是皮,底下層層疊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既然如此胡業又哪能給人家白做修腳師傅去死皮?


    至此胡業倒是有些理解怪物的腦子為啥不咋地了。


    想來任誰有這厚度,懟臉就得了,要腦子真的是沒啥用。


    可胡業自覺自己比之相差遠矣,沒人家皮厚那就隻能動動腦子了。


    至於說退走那肯定是不能這麽輕易退走的,遇到點艱難險阻就輕易退走,他也過不去自己心裏的坎,更放不下死不瞑目的容子揚。


    隻是說辦掉這怪物也不是那麽的容易,整整十來分鍾過去,兩人倒像是和這九泉光膜廠有仇,幹起了拆遷隊的活。


    眼見著自己已經跑到了庫房的邊緣,臨近的那道門內是提煉車間,早前探視過類似廠家的胡業不由得心生一計,轉頭看了眼緊追不舍的大貓怪物,一個縱身翻上了連接兩間的弦梯。


    “也沒什麽深仇大怨卻要苦苦相逼,小爺我也隻能送你到九泉之下走一遭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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