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皮德羅準備了一場豐盛的晚宴招待路德維卡王後。應王後的要求,傭兵團的所有軍官都參加了晚宴,這其中,黑森子爵迴了黑森,葉利謝伊和費多特以及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護送俄國人返迴家鄉,其他的人包括奧克薩娜在內,全部都到場了。


    在晚宴上,路德維卡王後親切地與傭兵團的軍官們交談。對巴希特,路德維卡王後讚揚了他保護百姓的騎士義舉和在華沙戰役中的英勇犧牲。路德維卡王後告訴巴希特,等共和國沒有了戰爭,國王就將履行他在利沃夫向護國女神發下的誓言,減輕農民和農奴的負擔。


    而對於英格麗,路德維卡王後請她不用為自己瑞典人的身份擔心,共和國和國王恩怨分明,對於英格麗這樣為波蘭共和國反抗侵略而戰的瑞典人,國王是不吝褒揚和賞賜的。路德維卡王後還說,他丈夫也是瑞典王室瓦薩家族的一員,並且他的的頭銜是“蒙神恩典的波蘭國王、立陶宛大公,魯塞尼亞、普魯士、馬索維亞、薩莫吉希亞、利沃尼亞、哥特和汪達爾人的統治者,瑞典人的世襲國王”。從這一點來說,英格麗並未背叛自己的祖國,他同樣是在為瑞典王國的國王效力。


    在同奧克薩娜談話的時候,路德維卡王後讚揚了奧克薩娜的美貌。當知道奧克薩娜不僅容貌出眾並且還會占卜和跳舞後,路德維卡王後極力地邀請她日後一定去卡奇米日宮為自己表演一番。


    路德維卡王後和瓦爾瓦拉······


    路德維卡王後與薩爾本······


    路德維卡王後天生有著無與倫比的親和力。傭兵團大多數的軍官們都是第一次和王後說話,可在王後的寥寥數語後,她和他們竟熱絡的像認識多年的朋友一般。


    晚宴臨近尾聲,路德維卡王後舉起了酒杯:“各位,讓我們為揚·卡奇米日國王,為何共和國幹一杯。”


    眾人紛紛的高舉了酒杯。


    英格麗由於多喝了酒杯有些不勝酒力。她向皮德羅和路德維卡王後告了聲罪,然後走出了餐廳來到一處牆角下開始嘔吐了起來。


    當英格麗將胃裏的食物和酒都吐了出來,感覺身體好受了些,頭也沒有那麽的暈了的時候,她抬起了頭,卻見奧克薩娜正站在自己身前的不遠處抽著煙。


    那紙煙的火如同螢火蟲的光一般忽閃忽閃的。


    英格麗擦了擦嘴角殘留的嘔吐物,朝著奧克薩娜走了過去。


    “我還以為你也是喝醉了酒,沒想到卻是出來抽煙了。”英格麗笑著對奧克薩娜說道。


    奧克薩娜看了眼英格麗,她陶醉地狠狠吸了一大口,然後朝著天空吐出了一個個白色的圈兒。


    “我隻是不想等會尷尬,所以躲出來了。”奧克薩娜說道。


    說完,她將還沒抽完的煙扔在了地上,然後用腳踩了踩。


    “尷尬,什麽尷尬?”


    英格麗有些摸不著頭腦。


    “傻妞,”奧克薩娜笑罵了英格麗一句。然後說道:“你該知道一句話吧,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你是說路德維卡王後陛下有求於我們?”英格麗點了點頭說道。


    可她雖然聽懂了奧克薩娜的話,卻仍然想不通身為波蘭共和國的王後,路德維卡會有什麽事情會是她辦不到而求助於自己的。


    奧克薩娜眼見著英格麗那顆算才無雙的腦子竟然想不明白這麽簡單的問題,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解釋道:“你真是傻的可愛了。你好好想想,今天在晚宴上,缺了誰?”


    英格麗的腦海中掠過了一個個的名字。很快的,她想明白了——在晚宴上,法蒂瑪不在。


    看著英格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奧克薩娜接著說道:“明白了吧,路德維卡王後此來就是為了法蒂瑪的。而且我想她的目的肯定是和娜塔莉脫不了幹係。你再想想,路德維卡王後一來馬上進了莊園,之後就沒有離開過,這麽長的時間她都在做什麽?你總不會認為她是和我那幹爹喝茶聊天吧。”


    英格麗認同地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王找法蒂瑪會說些什麽?”她問道。


    奧克薩娜像拍小孩一樣拍了拍英格麗的肩膀,她以英格麗為支點繞了一圈,然後又轉迴到英格麗的麵前。


    “如果我猜想的沒錯,王後是想讓法蒂瑪放棄我們可愛的團長,把他讓給娜塔莉。”


    英格麗被奧克薩娜的這個猜測下來一跳。她先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接著又怕自己發出聲音,趕忙用手捂住了嘴。


    “上帝啊,怎麽可能?!”英格麗小聲說道。她認為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團長和法蒂瑪可是已經有了孩子了。


    “怎麽不可能?”奧克薩娜語帶諷刺地說道:“你別忘了,娜塔莉是什麽身份。身為王後,路德維卡怎麽會舍得基什卡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去做修女。”


    “可是團長不是已經去了·····”


    “你還不明白嗎?所以這件事情的關鍵可不在徹辰,而是在法蒂瑪。按照基督教的教規,一名基督徒可是隻能娶一個老婆的。如果法蒂瑪不作出退讓,那麽我們團長枕頭邊上怎麽會有娜塔莉的位置。”


    英格麗終於完全明白了。


    “奧克薩娜。”


    “什麽?”


    “也給我來一支煙,我就不進去了。”


    奧克薩娜抽出了一支煙遞到英格麗的手中,她自己也拿了一支。二個女人就這麽在外麵吞雲吐霧了起來。


    當一支煙還剩不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門又被打了開來。


    “你們怎麽都在這?”


    來人揮舞著蒲扇般的大手驅散煙味,是巴希特。


    “奧克薩娜,英格麗。剛才王後和我說了些話,我覺得是很有道理的。”巴希特說道。


    英格麗和奧克薩娜對視了一眼,心說果然如此。


    巴希特見二人沒有反應,於是繼續說道:“雖然我也知道法蒂瑪很愛團長,可是團長和娜塔莉小姐結合對維達瓦,對這裏的人更有利。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人連一些俄國的難民都無法容忍,又怎會容忍他們的主母是個***呢。”


    巴希特還向繼續說他的二、三、四點理由,可奧克薩娜卻打斷了他:“巴希特副團長,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和英格麗不像摻和到這裏麵去,有什麽話你自己去對法蒂瑪說吧。”


    英格麗狠狠地點了點頭,表示她完全讚同奧克薩娜的說法。


    巴希特為之氣餒。他和薩爾本與法蒂瑪的交際本就少,說出來的話有怎會有分量?


    奧克薩娜看著巴希特,她一副毫不妥協的姿態。


    本就是如此,她和法蒂瑪算是傭兵團內少數的異教徒(異端除外),雖然法蒂瑪平日對自己不怎麽樣,可就憑這一點她就不會在這件事上站到她的對立麵。


    “那好吧,算我沒說。”


    過了會兒,巴希特見二人一點沒有妥協的樣子,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隻好怏怏地進了門。


    “奧克薩娜姐姐。你說副團長他現在是去找法蒂瑪嗎?”


    見巴希特副團長迴了去,英格麗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敢!除非他希望自己身上插滿飛刀。”奧克薩娜道。


    可她話音剛落,門又被打了開來。巴希特在燭光的映襯下走了出來。他的光頭被照的亮亮的,眼睛也是亮亮的。


    “上帝保佑,法蒂瑪同意了。”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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