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維斯瓦河北岸的一處陣地上,皮德羅正光著膀子在辛苦地埋設著尖木樁。在他的身邊,是千餘名傭兵團的士兵。他們有的在挖掘戰壕,有的在埋設拒馬,有的則在挖掘陷阱。總之,整個傭兵團都處於忙碌中。


    而如果你從天空中俯瞰,就會發現在華沙城的東麵,從維斯瓦河到比列茲克森林這一段,無數的人如同密密麻麻的螞蟻般在做著土工作業,將大地挖的千溝萬壑。


    皮德羅正將一根手臂粗的尖木樁埋設入土坑中,一匹紅『色』的戰馬塵土飛揚地飛奔到了自己的身邊——來者正是揚·索別斯基。


    雖然徹辰在離開的時候讓作為新任傭兵團團長的皮德羅帶領著傭兵團前往受封的領地進行休整,但是由於卡爾十世的大軍來的太快,卡齊米日國王又準備在華沙城下與瑞典人決一死戰,傭兵團這支履立戰功的部隊就被強留了下來,參加即將展開的華沙之戰。而指揮他們的,仍然是揚·索別斯基將軍。


    揚·索別斯基現在在華沙城內聲譽正隆,所有華沙城內的人對他都是交口稱讚。當然,這不是由於他的戰功,雖然他在華沙之戰中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勞,比如攻占聖靈教堂(其中大部分是徹辰和他的傭兵團的功勞),可是和揚·澤諾維奇、米哈烏·沃羅德雅夫斯基等戰場上的“明星”比起來,那還是差了些的。


    真正的原因在於揚·索別斯基千辛萬苦從維爾納帶到華沙的糧食。戰爭結束後,揚·索別斯基將那些糧食全部分發給了城內的饑民,拯救了數千人的生命,這讓這些人對揚·索別斯基感激不已。而揚·索別斯基葉多次在公開場合宣稱:自己早就料到了戰爭結束後華沙城內會出現饑荒,所以預先就從立陶宛帶來了足夠多的糧食以做應對。這些話傳到了卡齊米日國王的耳朵裏,連國王都對其刮目相看。


    揚·索別斯基在皮德羅的身前下了馬,他從馬上取下一個皮囊丟給了皮德羅。


    皮德羅接過皮囊就往嘴裏倒了幾口。皮囊裏是清爽的啤酒,喝的皮德羅的心坎一陣清涼。


    等皮德羅喝夠了,揚·索別斯基對皮德羅問道:“皮德羅副團長(這是皮德羅自己堅持地稱唿,他堅持傭兵團的團長隻有一個,那就是自己的侄子徹辰),工事在中午前能完成嗎?”


    皮德羅將皮囊放下,然後抹了抹嘴說道:“沒有問題,下午前肯定能完成。”


    揚·索別斯基聽到皮德羅如此的篤定,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指了指遠方的地平線說道:“我剛才得到消息,卡爾十世的大軍馬上就要到了,戰鬥或許在下午就要打響。”


    “這麽快!”


    皮德羅先是一驚,繼而臉『色』恢複了平靜。


    “來的好啊,來了我們準叫瑞典佬有來無迴。”


    揚·索別斯基看著皮德羅笑問道:“副團長閣下,你就這麽有信心嗎?”


    皮德羅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了。”


    皮德羅指了指四周圍的工事。


    “將軍,卡齊米日國王陛下這次選擇的戰術真是非常的正確。他很明白我們的軍隊和瑞典人的軍隊在素質上還是有差距的,如果在開闊的平原上交戰,那麽即使我們的人數多於瑞典人,但是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國王陛下將戰場選在了這裏。你看,我們在維斯瓦河北岸與比列茲克森林夾角之間建立防禦陣地。這樣,我們的兩翼分別就有了河流和森林掩護,我們的部隊隻需要防守一個頗為狹小的正麵,瑞典人就無法將他們的方陣展開。更妙的是,這片陣地在我們攻占華沙的時候就是作為國王和元帥的駐地,這裏早就有了若幹土製工事,我們在這裏設防,不僅節約了挖掘工事的時間,還減輕了土工作業的強度。”


    皮德羅將道理說的頭頭是道,揚·索別斯基聽的也是頻頻的點頭。將戰場設立在此的好處,揚·索別斯基也是清楚明了的,無非就是皮德羅說的那些。而在內心,揚·索別斯基同樣認定了哪怕兵力占據優勢的情況下,也必須依靠有利的地形,才能擊敗瑞典人。


    “皮德羅副團長,好好幹吧。等打敗了瑞典佬,你該弄個上校做做了。”揚·索別斯基讚道。


    “那我的侄子就該是將軍了。”皮德羅大笑著迴應。


    這時,遠處的一片陣地上揚起了一陣的塵土,那是一支將近2000人的立陶宛韃靼騎兵,率領他們的是安傑伊·克米奇茨。這他們雖然是韃靼人,卻都是歸化了基督並且在立陶宛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卡齊米日國王將他們派出去,正是希望借重韃靼騎兵在偷襲和襲擾方麵的特長,卡齊米日國王命令傑伊·克米奇茨率領他們待瑞典-普魯士聯軍的主力在此地激戰正酣的時候,襲擊他們的後方,在敵後方製造混『亂』,並一舉繳獲聯軍補給,擾『亂』敵人的軍心。


    揚·索別斯基和皮德羅看著這支騎兵消失在了地平線。揚·索別斯基重新上了馬,他還要去其他由他負責的陣地巡視。


    當揚·索別斯基快走到傭兵團防守陣地的邊遠的時候,阿爾吉爾達斯攔住了他。


    “揚·索別斯基將軍,我有話說。”


    揚·索別斯基立於馬上望著阿爾吉爾達斯。


    和光著膀子幹活的皮德羅以及其他人不同,阿爾吉爾達斯穿戴著一整套齊全的翼騎兵甲,肩上披著一塊豹皮,看上去威風凜凜。


    “將軍,我聽說國王陛下正將全軍中最好的騎兵都集合過去,組成一支突擊力量,你能否向國王陛下舉薦我和我的翼騎兵中隊。我敢說我麾下都小夥子都是最好的。”


    揚·索別斯基疑『惑』地看了看阿爾吉爾達斯。國王陛下確實是有這麽個計劃,可是他征集的範圍是正規軍中的騎兵。阿爾吉爾達斯的翼騎兵中隊屬於傭兵團,嚴格來說是傭兵團的私產,沒有皮德羅的同意,國王陛下是不會去征調的。況且,如果皮德羅有意,那也是他和自己說,而不是阿爾吉爾達斯越過皮德羅直接向自己請求。在聯想起阿爾吉爾達斯攔住自己的位置,揚·索別斯基明白了,阿爾吉爾達斯是私瞞著皮德羅來找自己的。


    揚·索別斯基說道:“阿爾吉爾達斯,你的愛國熱情可嘉,但是軍隊有軍隊的紀律,下級必須服從上級的命令。你應該征得了皮德羅副團長的同意後,再由他向我提出派你參戰的求情的。”


    阿爾吉爾達斯沉默不語。


    揚·索別斯基不再說話,他一夾馬腹朝著另外一處陣地而去。


    在陣地的另一處,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正往尖木樁上撒著聖水,一群士兵跪倒在神父麵前,接受著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的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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