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便是徹辰和斯帕索庫科茨基。在離開了傭兵團後,徹辰本來想聽從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的建議去大光明山修道院朝聖,可走到半途,他又抵擋不住對克裏斯的思念,轉而請求神父在去往華沙見完克裏斯後再前往琴斯托霍瓦。


    斯帕索庫科茨基同意了徹辰的這一請求,畢竟朝聖也不急於這一時。於是兩人便騎著馬趕往了華沙。


    由於華沙幾乎是無血開城的,所以這座波蘭共和國最大的城市並沒有受到多少戰火的侵害。在這座城內雖然駐紮著不下兩千人的瑞典軍馬,可這點人並不能防守住整座城市,所以瑞典人環城構築了壁壘。在壁壘內是華沙的精華,按特別法權興建的教會和世俗的華屋大廈鱗次櫛比。可這些華屋大廈中居住的人卻隻有部分的保留了昔日的榮光與輝煌,那就是在開城後轉頭死心塌地地效忠於卡爾十世的前共和國官員們。


    而其他的房子,早已是人去樓空。這些房子的主人或不願被外國人所奴役;或是在瑞典人進城後進行了毫無意義的抵抗,當然,他們最後的結果就是都去見了上帝,而他們的財產也遭到了洗劫。


    當徹辰和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走近這些房屋的時候,徹辰還能清晰地看到房屋的白牆上麵留下的彈孔和黑『色』的印記。間或的,還有些個德意誌的雇傭兵從房間的窗戶向外探頭探腦。而從這些開著都窗戶中不時的有一些名貴的家具、出產自佛羅倫薩的皮革製品、來自荷蘭的掛毯、牆壁上裝飾的畫作和笨重的鬧鍾被拋出,然後被下麵的同伴接住。顯然他們是在收刮這些失去主人的房子內藏著的值錢的財物,雖然他們的瑞典“同伴”在他們之前已經做過了一次。


    當徹辰和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看到在街道的中心,一些還沒搬走的財物由於日曬雨淋已經發黴和損毀的時候,徹辰也被這些家夥暴殄天物的行為感到憤怒了,而斯帕索庫科茨基更是氣的雙淚直流:


    “看吧,團長。昔日泱泱大國的首都如今看起來宛如一座異邦的城市,在街上耀武揚威的都是外國人。在這裏,你聽到的外國話比波蘭話要多的多,見到的戴圓簷帽的、船型帽的、高頂頭盔的和穿束腰長衣的、披鎧甲的、穿長筒襪的和高筒靴的比穿卡夫坦的夜多的多。國土淪喪,百姓受苦。皮德羅團長老是說我不為傭兵團考慮,可國破山河在,我又怎能不為這個國家考慮呢。”


    “神父,等我見到了克裏斯我一定向她呈情,讓她向卡爾十世進言,製止這些『亂』兵的暴虐行為。克裏斯就是前女王克裏斯蒂娜,她的話卡爾十世一定會聽的。”徹辰安慰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道。


    斯帕索庫科茨基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他在心裏暗歎徹辰還是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可是神父並沒有說什麽,神父不想打擊徹辰對克裏斯的信任,並且有些事情親眼看到比親耳聽到更有效。


    當徹辰和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前往兩位國王駐驊的卡齊米日宮的時候,兩人又遇到了大批的亞美尼亞人。他們生著黝黑的麵龐,黑頭發上戴著頂『色』彩斑斕的小圓帽,他們手上拿著、肩上扛著、後背背著無數的東西,那些都是他們收購來的瑞典士兵的戰利品的。


    在卡齊米日宮門前向衛兵通報了自己的姓名和要求見克裏斯蒂娜後,衛兵很快就前往替徹辰去通報了。


    不一會兒就有了迴信,克裏斯蒂娜竟然親自出來迎接徹辰。


    今天的克裏斯蒂娜顯得格外的漂亮。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紗裙,披著狐皮坎肩,濃密的頭發打成了一個個地波浪卷兒。當她出現在徹辰麵前的時候,徹辰簡直看呆了。


    見徹辰是如此的一副表情,克裏斯蒂娜噗嗤一笑。她身後有一個渾厚的聲音問道:“克裏斯蒂娜,這位就是你的那位小朋友嗎?”


    徹辰這才注意到了克裏斯身後還有一個人。他定眼一看,哪怕不用任何人的介紹,徹辰便知道這人就是卡爾十世國王了。因為這男子是徹辰見過的最為具有王者氣質的男人。在他的身上,徹辰第一次地感受到了什麽是君臨天下,那是一種任何人人見了都想要膜拜的氣質。


    卡爾十世穿著一身天藍『色』的禮服,他的眼睛猶如兩顆璀璨的繁星一般。當這雙眼睛看向克裏斯蒂娜的時候,它是滿懷愛意和溫柔的,可當它看向其他人的時候,那耀眼的光芒足以讓任何人生不起僭越之心。卡爾十世的臉微微的發胖,顯得較為的圓潤,他也留著山羊胡,並且用油脂保養的很好。


    “見過陛下!”徹辰單膝下跪行了一禮。而旁邊的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隻是微微鞠了半躬。


    雖然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是神職人員,可這也是極為無禮的行為,可卡爾十世卻不以為意。他微笑著對徹辰說道:“免禮,起來吧。”


    那聲音威嚴而莊重,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還未等徹辰站直身子,克裏斯蒂娜已經向前一步握住了徹辰的手開始問東問西。她首先向徹辰道歉,告訴徹辰自己不是有意隱瞞身份的。而後她又責怪徹辰這麽晚才來華沙看望自己。


    “克裏斯蒂娜,利達堡的戰事不過剛剛結束,這位徹辰小朋友這個時候到達,以及很快了。而且外麵冷,我看我們還是去裏麵說吧。徹辰和這位神父一路風塵仆仆,看來也累了。”卡爾十世建議道。


    這提醒了克裏斯蒂娜,她不禁為自己的考慮不周而臉『色』微紅。然後四人便進了卡齊米日宮的正廳。


    這座以卡齊米日國王命名的宮殿簡直是徹辰見過的最為華麗的建築了。正廳的地麵全部以潔白的大理石鋪就,而牆壁上的每一幅畫作哪怕是徹辰這樣不懂畫的人也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在正廳的餐桌上,廚師和侍者已準備好了食物。四人便坐下來開始用膳。開始的時候,徹辰還有些拘束,可很快地,他就把拘束扔到了一邊。他隨意地和克裏斯蒂娜以及卡爾十世國王聊了起來。不過大多數時間,說話的隻有徹辰和克裏斯蒂娜兩人,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是不說話的而卡爾十世也隻是微笑著聽著,偶爾地會『插』上幾句話兒。


    期間,徹辰提到了他和神父入城的時候華沙城內各國雇傭兵的『亂』行,他希望卡爾十世國王能製止這一行為,而卡爾十世聽完也憤怒地叫來了侍從官,他嚴厲地要求侍從官通知拉傑約夫斯基,嚴查並禁止這些行為。


    “實在是抱歉,這段時間我和我的將軍們都在思考戰爭的事情,對那些雇傭兵太放縱了。這也給我提了個醒:一個國王不能隻關注於戰事,還要注意城市的治安。”侍從官退下後,卡爾十世國王表達了歉意。


    這樣的表態更是令徹辰對卡爾十世的好感大增。光這份承認錯誤的氣度,就高過了亞努什·拉齊維烏以道裏計。


    接下來,克裏斯蒂娜又問了些關於利達堡之戰的情況,徹辰也一一作了迴答。


    “你是說,當我的元帥和將軍到達利達堡的時候,你們的食物配給也快告罄了?”


    聽完徹辰的講述,卡爾十世不經意地問道。他裝作隻是聽徹辰提起才忽然想起這個問題一樣。徹辰提到這點原本是想讚揚瑞典王國對戰役勝利決定『性』的作用,沒想到卻令卡爾十世聽出了不同的有用訊息。


    “是的,雖然從維爾納仍然有源源不斷地物資運來,不過運輸隊的民夫卻抱怨說親王雇傭他們卻連一個泰勒都不給,隻是給了白條。”徹辰說道。


    卡爾十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亞努什曾經向他誇口,拉齊維烏家族遍布波蘭共和國的資財雖然因為烏克蘭的戰事以及薩佩加下屬的劫掠損失了不少,可那總數哪怕是分一半給瑞典的將軍們,也足夠他們成為大富翁的。可這話看來是要打幾分折扣了。


    如果沒有了錢,亞努什雇傭的龐大傭兵們一定會作鳥獸散。到時候,這位前立陶宛大統領還剩下幾分實力就值得深究了。卡爾十世覺得,自己當初給亞努什開出的價碼是不是太高了。


    “還有什麽有趣的消息嗎?你知道的,我的將軍們給我的報告都極為的正式,雖然能讓我知道事情,缺少了幾分閱讀的樂趣。”卡爾十世說道。他那口氣倒是像一位對新奇事物充滿好奇的孩子。


    “倒是有件事情,關於亞努什親王的。不過大家都是當做笑話來說。”徹辰擔心當著卡爾國王的麵談論亞努什是不是不好。


    “沒有關係,你隨便說說,我們也隨便聽聽。”卡爾十世微笑著說道。


    “好吧。”徹辰點了點頭。


    這個笑話是這樣的。有一天亞努什聽說維爾納城裏的某位貴族藏了很多的錢,親王就向那位貴族去借,可是那位貴族一個子也沒有借給親王。亞努什震怒之下就把貴族關了起來,可是過了幾天,亞努什親王又後悔了,他把貴族放了出來,並送了貴族一顆金紐扣。亞努什一再地表示自己那天是酒喝多了,拉齊維烏家族並不缺錢,他隻是想著貴族放著這麽多錢沒用,想替他增值。


    徹辰把這當做笑話來說,可卡爾十世卻沒有將其當做笑話來聽。


    “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話,亞努什已經碰到了財務危機,開始力不從心了。”卡爾十世想道。


    這一想法一出,卡爾十世就忍不住想去找自己最得力的波蘭事物顧問拉傑約夫斯基。


    “能聽到徹辰你給我講述些我的元帥和將軍在報告中沒有提到的有趣細節我感到很高興。現在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請允許我先走一步了。”


    卡爾十世走後,克裏斯蒂娜對徹辰和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抱歉地說道:“我表哥做了國王後總是這麽的忙,他並非是故意怠慢你們的。”


    克裏斯蒂娜知道自己的表哥在想什麽、去忙什麽。對此克裏斯蒂娜也很無奈,雖然她幾次三番地勸說卡爾十世要盡量的團結盟友,可卡爾十世和他的將軍們總是經不住巨大利益的誘『惑』。


    雖然克裏斯蒂娜和布拉厄·威興斯堡等人都或多或少地遇見到了危機,可這樣的人畢竟太少了,聲音也很弱。


    “他本可以不這麽的忙碌,因為他做的事情讓男人流血,女人流淚。”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冷冷地說道。卡爾十世不在,神父終於也能夠說想說的話了。


    克裏斯蒂娜的內心也是不讚成戰爭的,尤其是對一個天主教國家(瑞典王國雖然是新教國家,可克裏斯蒂娜缺信奉天主教),可是她現在又不能改變什麽,而且她退位後的年金也是王國的議會支付的。再者她是瑞典人,一切也要從瑞典王國的利益出發的。


    “神父,我也不讚成戰爭。可是議會已經通過了決議,而且在波蘭共和國也有很多的人是歡迎卡爾來做波蘭的國王的。卡爾保證了這個國家原有的臣民的權力和信仰自由,我相信再過不了多久,一切都會好起來。”克裏斯蒂娜如此勸解神父道。


    “那是你沒有看到你的同胞在利達堡的暴行!”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突然毫無預兆怒言道。


    “發生了什麽事情?”克裏斯蒂娜驚問道。她沒想到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突然發了這麽大的火。


    “布拉厄·威興斯帕將軍屠殺了利達堡所有的軍民,隻留下了貴族。”徹辰替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說道。一想到那場麵,徹辰也不禁心緒低沉麵容痛苦。


    克裏斯蒂娜癱倒在了椅子上,她沒想到在利達堡竟然發生了這樣的慘劇。


    “你們剛才怎麽不說?”克裏斯蒂娜痛苦地捂住了臉。


    “當著你們的國王的麵,我們去怒斥他的元帥和將軍的暴行嗎?”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反問道。


    克裏斯蒂娜站起了身。


    “我要去見卡爾,我要告訴他。”


    說完,克裏斯蒂娜急不可耐朝著卡爾十世離去的方向大步地走去。這樣的暴行,是會動搖瑞典在波蘭共和國的根基的。


    過了很久,克裏斯蒂娜還沒有迴來。於是侍者帶著徹辰和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前往客房休息了。


    在客房內,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在窗台邊注視外麵良久,然後問徹辰說道:“團長,你覺得卡爾十世這個人怎麽樣?”


    “瑞典國王嗎?神父,我覺得卡爾十世國王陛下應該很愛克裏斯,而且是個仁慈的國王。”徹辰想起卡爾十世看克裏斯蒂娜的眼神以及在自己提醒他那些雇傭兵的暴行後卡爾十世從善如流的肚量。


    對於徹辰話,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不予置評。他隻是走到了另外一邊的窗台邊,然後拉開了窗簾。


    “團長,你能看到什麽?”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問道。


    “看到什麽?”


    雖然奇怪於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怎麽會突然問這麽一個問題,可徹辰還是走到了窗台邊。


    他們住的是卡齊米日宮的三樓,從這裏望出去,華沙城區很大一片區域都盡收眼底。


    “外麵有些人和馬車,沒有特別的東西。”徹辰迴答道。可突然的,一道閃電劃過了他的腦海。


    徹辰猛然意識到,如果自己從卡齊米日宮都能如此清晰地看到外麵的情況,那麽卡爾十世即使再日理萬機、足不出戶,他也不可能一點都不清楚華沙城內那些雇傭兵所做的一切。他說謊了!


    一念及此,徹辰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攤在了床上。他不禁想:難道所有的大人物都是謊言的專家,或者說他們已經忘了如何說真話。亞努什是這樣,卡爾十世也是這樣。


    徹辰對卡爾十世的觀感一下子跌倒了穀底。


    再一想到自己的一本正經請求在卡爾十世的眼中或許如同小醜般的表演,徹辰真是想馬上離開這裏。


    人一發現自己被騙了就會多想,現在的徹辰就是這個樣子。徹辰甚至懷疑克裏斯也在和她的表哥在一起演戲了。


    不過這算是徹辰誤會了克裏斯蒂娜。因為很長的一段時間,卡爾十世都將克裏斯蒂娜安排在了華沙城郊的拉洛武夫。卡爾十世對克裏斯蒂娜的感情是矛盾的:他既喜歡克裏斯蒂娜又感激克裏斯蒂娜讓自己獲得了王位想親近她;可又擔心過分的親密會讓自己的妻子不滿以及被那些至今仍然效忠於克裏斯蒂娜的臣子們心生非分之想。所以,卡爾十世以城內治安為由將克裏斯蒂娜安排在了城郊,等大部分的將軍們都出征去了才把克裏斯蒂娜接進了卡齊米日宮。這並不比徹辰到達華沙的日子早幾天的。


    徹辰就這麽木然地躺在床上,連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什麽時候出去都不知道。


    等有人來敲門,太陽已經西斜了。


    “徹辰,在嗎?我是克裏斯。”克裏斯蒂娜在門外喊道。


    門被打開了,克裏斯蒂娜走了進來。


    “女王殿下,夜安。”徹辰問候道。他心裏有氣,說話也帶上了尊稱。


    克裏斯蒂娜聽徹辰的聲音裏帶著疏離,她有些詫異:“徹辰,我的朋友。你怎麽了?”


    徹辰搖了搖頭,他問克裏斯蒂娜道:“克裏斯,你剛從卡爾十世國王陛下那裏迴來嗎?”


    克裏斯蒂娜點了點頭,她欣慰地說道:“我把威興斯堡元帥在利達堡的暴行告訴了他,卡爾表兄,表兄勃然大怒,他說一定不會任由自己的部下肆意妄為,他一定以一名國王的公正去處理。”


    可是徹辰現在已經不在相信所謂的“國王的公正”了。他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克裏斯,我和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本來是想去琴斯托霍瓦朝聖的,你能否給我們準備一份通行證,讓我們能夠一路都暢通無阻。我們明天就準備啟程了。”


    原本,徹辰還想在這裏多待幾天,可是他現在改變了主意。


    一聽徹辰馬上要走,克裏斯蒂娜有些詫異。旋即地,她想到是否是因為自己的招待不周。


    “徹辰,如果我和國王陛下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請你見諒。也請你多留幾天。你知道的,我在華沙沒有朋友。”


    克裏斯蒂娜那副認真和關切的表情讓徹辰心中一暖,他不禁為自己曾經懷疑過克裏斯蒂娜而感到慚愧。


    可他離開的決心並沒有變。


    “不,克裏斯。你和國王陛下招待的很周到,是我們原本計劃就是如此。”徹辰“欺騙”克裏斯蒂娜道。


    見徹辰執意要走,克裏斯蒂娜也不好強留。她隻是一再地要求徹辰迴來的時候要再過華沙看看自己。


    對於這一要求,徹辰自然滿口答應了。


    “克裏斯,你看外麵的夜『色』多美啊!白天的景『色』也很漂亮,你應該多看看這樣的美景。”當克裏斯蒂娜要離開迴房間休息的時候,徹辰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麽一句。


    這是徹辰對克裏斯蒂娜留下的暗示。他並不是想挑撥克裏斯蒂娜和卡爾十世的關係,隻是徹辰有些擔心卡爾十世在其他的方麵是否會欺騙自己這位朋友克裏斯。


    第二天,對於徹辰的離去請求,卡爾十世表現出了恰當好處的不舍。他微笑著挽留了徹辰幾句,見徹辰還是執意要走,卡爾十世歎了口氣,他在辦公桌上快速地書寫了幾句,然後將一張通行證給了徹辰。


    “你想去大光明山修道院看看也好,雖然我沒有去過,不過也久聞修道院的宏偉和壯觀。我想等波蘭的戰事結束了,我也會選擇在那裏加冕吧。我尊重波蘭人的信仰,所以我命令我的將軍們一步也不得踏入修道院的大門。你到了那裏,可以對修道院的神父們重申這一點。”卡爾十世說道。


    “國王陛下仁慈。”徹辰恭維了句。


    卡爾十世點了點頭。


    “知道嗎,徹辰。我很希望你能加入到瑞典軍隊中。雖然瑞典是一個新教的國家,可是我們並不排斥其他信奉天主教的人。在我的軍隊中就有很多信仰天主教的外國人在任職。”


    顯然,這是卡爾十世向徹辰拋出的橄欖枝。


    “謝謝陛下的厚愛,可是我已經效忠於亞努什親王了。”徹辰找了個理由委婉地拒絕道。


    “你向他宣誓了?”


    “是的,尊敬的陛下。”


    這個理由很充分。哪怕是貴為一國之君,也不能隨意的剝奪其他貴族的封臣。


    “這真是件遺憾的事情。”卡爾十世無奈地點了點頭。


    “那麽徹辰,預祝你一路順風。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請你將路途上發生的事情做個記錄,然後迴來的時候告訴我。”卡爾十世說道。


    對於這個請求,徹辰當然是一口答應了。


    兩人的會麵就此結束,徹辰又去向克裏斯蒂娜道了別。隨後與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一起,向著琴斯托霍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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