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辰話音剛落,費多特的匕首已經抵到了埃弗裏希的胸口上。


    “費多特,你不要激動。有什麽事情可以慢慢談。”埃弗裏希舉起了雙手,表明浙江已經放棄了抵抗。


    而徹辰和皮德羅也舉起了雙手。這次進城兩人都沒有攜帶武器。畢竟作為準戰俘身份的傭兵團成員,能享受一定的自由活動的權利已經是極好的待遇了。讓戰俘們帶著武器進城,除非是阿列克謝親王的腦子被燒壞了。


    “埃弗裏希先生,我隻想要借那把槍用一用。你隻要把槍給我,這一百泰勒還是你的。”


    這位費多特先生顯然是第一次做強盜,所以哪怕是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說起話來也是懇求多餘強迫。


    “當然,當然。我會把槍借給你的。”埃弗裏希一邊說著,一邊舉著雙手後退了幾步。他退到床角,從床下麵拉出一條長匣來。


    “喏,這就是你要的。”埃弗裏希站起身,以目示意道。


    費多特看了眼長匣,便意欲將其打開來。


    而徹辰馬上意識到這是個機會。由於費多特隻有一個人,在他下蹲查看匣子的時候勢必要用手去打開匣子。而匣子上的鎖,顯然不是一隻手就能夠打開的。等他低頭開匣的那一刹那,徹辰就有機會用腳飛踢費多特的頭部。


    費多特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沒有蹲下身,反而用匕首指了指皮德羅和埃弗裏希。


    “你們兩個退到牆角上去,快!”


    皮德羅和埃弗裏希隻得依言退了過去。


    然後,費多特又用匕首指了指徹辰。


    “你,把匣子提到桌子上來。然後打開它。”


    徹辰按照費多特的命令提起了匣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慢慢地打開來。


    當時的火槍已經有部分裝備了刺刀雖然那時候得刺刀還很原始,是那種塞入式的。可畢竟為火槍手們提供了一種近戰武器。徹辰隻希望在這把放在匣子中的火槍也配備了刺刀,這樣至少能為自己提供一把自衛的武器。


    可又令徹辰失望了,匣子裏是一把土耳其樣式的火槍。而土耳其火槍通常都是沒有刺刀的。這一把也沒有。


    而皮德羅也看出了這是一把土耳其製的火槍。土耳其火槍與歐洲其他地方的火槍最大的不同就是它那更大的口徑和更長的身管了。


    “嘿,你怎麽會有一把土耳其火槍的。”


    皮德羅悄悄地和埃弗裏希咬耳朵道。


    “我也是從一個波蘭老貴族那裏收購的,那個老貴族說這是他父親那輩和土耳其人打戰時候的戰利品。現在他要離開斯摩棱斯克了,這東西帶不走就買給了我。”埃弗裏希說道。他當時也是覺得這火槍賣的價格便宜,而且樣式獨特。在瑞典的話或許有貴族願意收藏,這才買了下來。沒想到卻為自己找來了一場無妄之災。


    而另一邊,費多特見徹辰打開了匣子也迫不及待地要看了。


    “把匣子轉過來。”費多特命令道。


    徹辰依言將匣子倒轉了過來,那把令費多特夢寐以求的火槍就展『露』在了他的麵前。


    費多特顯然是對這把火槍覬覦了良久,現在他終於得到了這把夢寐以求的火槍,不禁把兩隻手都放到了火槍上。


    顯然,這是個錯誤的動作。


    就在費多特分神的當口,徹辰猛地按下了匣蓋,匣蓋重重地砸在了費多特的手背上把他的手暫時地壓在了裏麵。


    “叔叔,快!”徹辰唿喊皮德羅趕緊過來幫忙。


    皮德羅當然知道怎麽做。他和埃弗裏希一躍而上,一人抓住費多特的一隻手臂,將他牢牢地製住了。


    徹辰又找了條繩子,三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費多特牢牢地捆住,還塞了塊破布到他的嘴裏。


    “現在該怎麽辦?”徹辰氣喘籲籲地問道。捆費多特的時候,這家夥掙紮的力氣之大,合三個人的力量都差點製不住他。


    按理說這種人應該是送斯摩棱斯克的執法隊法辦的。可往裏了說,徹辰和皮德羅也是“犯人”,這犯人送犯人去監獄,這就有些尷尬了。


    皮德羅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也不想和俄國人和那些斯摩棱斯克的貴族長官們打交道了。


    “要不我們放了他吧。”皮德羅說道。


    “這怎麽可以!”見皮德羅說要放人,埃弗裏希當即急了起來,這個人剛才可是要自己的命啊。


    “行了吧,這人剛才說話的口氣你也不是沒聽出來。他也實在是被『逼』急了。這五十泰勒你拿去,就當是給你的補償好了。”皮德羅說著說著,將另外那五十泰勒裝進了自己的兜裏。


    “這也可以吧。”看在那五十泰勒的麵子上,埃弗裏希也妥協了。


    哪知費多特聽到三人要瓜分自己那一百泰勒,他像一隻受傷的野獸般雙眼赤紅,發出意義不明的嚎叫來。


    “不送你到監獄呆一輩子就謝謝上帝吧,還在這裏心疼錢。”


    皮德羅見費多特到了這個份上竟然還心疼錢,怒罵道。


    今天他算見到一個比自己還愛錢的人了。


    徹辰見費多特如此絕望的表情,不禁起了憐憫之心。他覺得費多特也是個可憐人,看他那破破爛爛的衣服,能湊到一百個泰勒已經是千難萬難了,可他卻願意那這筆錢借用這把火槍一次。可見他想要這把火槍一定是有特別的緣故吧。


    一念及此,徹辰蹲下身子對費多特說道:“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把火槍?你告訴我,如果你的理由合情合理的話,我就讓埃弗裏希先生把槍借給你。”


    費多特看了一眼徹辰,又看了一眼埃弗裏希。見埃弗裏希沒有『露』出反對的意思,便點了點頭。


    徹辰取出了塞在費多特口中的破布。


    “我要殺一個人。”這是費多特的第一句話。那個殺字費多特簡直是以最大的恨意說出的。


    “殺誰?為什麽?”徹辰問道。


    費多特簡要地講了自己的故事。


    費多特原是沙皇禦園的獵手,這是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並且由於費多特的槍法高超,很快地得到了禦園管理者的看重,並委派他陪伴米哈伊洛維奇沙皇狩獵。


    如果費多特把握好了這次機會,好好地在沙皇麵前表現一番,就不難得到沙皇的賞賜。


    可就在這當口,禦園的一個書吏看上了費多特妻子的美『色』。但費多特的妻子對費多特很忠誠,嚴詞拒絕了那個可惡的書吏。於是那個皮包骨頭的家夥便策劃了一場陰謀。


    他知道米哈伊洛維奇沙皇對各種奇珍異獸都很感興趣,便進讒說費多特曾經在森林中見到過一匹有角的白馬。沙皇果然來了興趣,他馬上就命令費多特去將有角的白馬捕捉來。


    如此一來,費多特去與不去都會被投進監獄。而那個書吏就能霸占費多特的妻子。在得知這一切都是那個書吏的陰謀後,費多特拿起了巨斧直奔那個書吏的家,狠狠地給了他一刀。然後費多特偷偷將自己的妻子送到了阿斯特拉罕的遠親家中,而他自己則去開始了逃亡。


    費多特沒逃出多遠就被抓了起來。原本謀殺的罪名是要被判處死刑的,可戰爭救了他。他被投入了懲戒營並開赴了斯摩棱斯克前線。


    “難道那個書吏沒有死?”徹辰很快邊猜到了費多特要槍的原因。


    “是的,他沒死。還讓我看到了他。”費多特說道。


    聽完如此悲人的故事,連埃弗裏希鬥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反正這槍也是我花了八十泰勒從那個老貴族那裏收來的,就是一百賣給她又何妨。”埃弗裏希想道。


    而徹辰做的更徹底。他扶起費多特,然後替他鬆了綁。


    “埃弗裏希先生,他那一百抬了您先收著。我這裏再給您一百泰勒。如果費多特把槍還了迴來,您再把這一百泰勒還給我。如果他沒有把槍送迴來,這一百泰勒就是您的了。您看怎麽樣,叔叔?”徹辰說道。


    “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做什麽?”皮德羅咕噥了一句。他很清楚,費多特拿到槍後,無論成與不cd不會把槍送迴來。因為這把槍就是費多特殺人的證物,會給埃弗裏希等三人帶來災難。可他還是很為徹辰這樣的決斷力感到高興。


    “當然沒問題,這樣就兩全其美了。”皮德羅說道。


    徹辰將一百五十泰勒交給了埃弗裏希,然後把槍匣子遞給了費多特。


    “這把槍現在是你的了,費多特先生。”徹辰鄭重地說道。


    費多特用顫抖的手接過匣子,他眯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該如何報答您,好心的先生。”


    良久,費多特才感激地說道。


    “您不用感激我們,費多特先生。每個正直的人聽了你的遭遇都會這麽做的。”


    “那至少讓我知道好心人的姓名。”


    “哦,我是傭兵團的徹辰。這位是我的叔叔皮德羅。”徹辰爽快地說道。


    “傭兵團?是不是魯德尼亞的那個傭兵團!”哪知費多特聽到“傭兵團”三個字,無比著急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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