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摩棱斯克淪陷後的第四天,這座曆經戰火的城市似乎真的又迎來了和平和繁榮。


    在這天的早上,阿列克謝親王正式率領一萬五千名士兵開往了普洛茨克的前線。而雅科夫·切爾卡斯基將軍舉辦的馬賽,也在這一天舉辦了。


    斯摩棱斯克的貴族們在哭天喊地地送別親王後,又得歡天喜地地參加到賽馬比賽中來。可比起送別的虛情假意,大家參加比賽的的興奮勁可都是真心的。因為雅科夫·切爾卡斯基不僅為這場比賽投下了一千泰勒的巨額獎金,還許諾第一名將獲得成為將軍副官的職位。


    比起那區區一千泰勒來,斯摩棱斯克的老少貴族們當然更看重的是那個副官的職位。畢竟能在雅科夫·切爾卡斯基將軍身邊工作,就意味著更快的飛黃騰達。


    於是乎,這一天的廣場上便一直迴響著響亮的馬蹄聲。這些貴族青年們都把自己家裏最好的馬匹牽了出來。這些駿馬哪怕是在斯摩棱斯克被包圍的歲月裏,吃得也是最上等的燕麥,所以一匹匹龍精虎猛,氣派非常。


    “安祖莫夫。”


    在預熱快要結束的時候,人群中一人策馬而出,高唿著向一位盛裝的年輕貴族奔去。


    那位盛裝的青年貴族便是小安祖莫夫伯爵。這位多羅寧曾經的手下敗將在經曆了數月的蟄伏之後,又再次出現在了公開場合上。似乎是為了表明向過去的共和國歲月告別,今天的小安祖莫夫穿戴了一身俄國貴族慣常的卡夫坦常服,戴著俄式的圓帽。


    而喊他的則是原斯摩棱斯克議會議長什琴科的次子普契。


    “普契,你是提前為我得到冠軍而來賀喜的馬?”小安祖莫夫勒住了自己的馬,等普契來到自己的身邊才高傲地說道。


    這位什琴科議長的次子當然不是來提小安祖莫夫提前道喜的。如果說安祖莫夫家族和什琴科家族因為投降的事情曾經通力合作,達成同盟的話,那麽這個同盟早因為斯摩棱斯克的正式投降而宣告破裂了。


    隨著費奧多·奧布霍維奇的出局、基謝爾主教的退隱、多羅寧議員的陣亡,現在有能力爭奪斯摩棱斯克最高權力的人就剩下了他們兩人。所謂一山不容二虎,老安祖莫夫和什琴科的爭鬥早在阿列克謝親王入城的午宴便開始了。


    長輩的關係如此,小安祖莫夫和普契的關係當然不會好到哪裏去。小安祖莫夫的那句“提前賀喜”純粹是在嘲弄普契,因為作為什琴科的次子,普契也報名參加了這場比賽。


    “哼!”


    見小安祖莫夫如此的自大,普契重重地哼了一聲。他也高傲地抬起頭,用居高臨下的姿態說道:“我是想來告訴你待會離我的馬遠點,它可是會咬人的。”


    說完,普契打馬頭也不迴的走了。


    “果然無知者無畏。”小安祖莫夫看著普契的背影搖了搖頭。自己的父親早就告訴自己,那個副官的位置就是雅科夫·切爾卡斯基將軍為自己留的,之所以安排下這麽一場比賽不過是要堵住城內的悠悠之口。自己拿下冠軍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可小安祖莫夫伯爵沒有想到的是,普契敢如此自信地來衝撞自己,也是因為他和他的父親得到了保證——第一名和副官的保證非你莫屬。


    這個保證,同樣來自於雅科夫·切爾卡斯基。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此時正站在斯摩棱斯克城堡頂樓的窗台旁,看著馬上要舉行賽馬比賽的廣場。小安祖莫夫和普契的行動當然也落在了雅科夫·切爾卡斯基的眼裏。雖然從城堡的位置不可能看清兩位騎手的臉,可雅科夫想也能想到,騎手們會說些什麽。


    “扔根肉骨頭,狗都跑出來了。”雅科夫·切爾卡斯基蔑視地笑了笑,將酒送入嘴裏。玫瑰『色』的葡萄酒雖然沒有伏特加來的烈,可柔和的口感更符合雅科夫的口味。


    房間內的自鳴鍾響了十一聲。再過一個小時,雅科夫將軍便要到廣場上去,親自主持比賽的開幕了。


    這時候房間的門鎖響了一下,有人從外麵進來了。


    “將軍,我迴來了。”


    “格裏高利,懲戒營的都出發了嗎?”雅科夫·切爾卡斯基沒有迴頭,可他知道進來的就是自己的副官。


    “都出發了。”格裏高利咬牙切齒地說道。


    此時的格裏高利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他的鼻子也歪了,一隻手被繃帶吊在脖子上。


    而這一切,都是他在懲戒營被打的。格裏高利想的沒錯,懲戒營都是一群無法無天、桀驁不馴、視生命如無物的“混蛋”、“下流胚子”。他一進懲戒營就被幾個肌肉多過腦子的壯漢推挪了幾下,這些個壯漢看自己就像看小雞一樣,恨不得扒光了自己。若非有葉利謝伊保護,格裏高利就被拖進小黑屋了。


    在葉利謝伊的保護下,格裏高利總算有驚無險地見到了懲戒營的管事。暗示了將軍允許他們擄掠斯摩棱斯克附近村子,特別是魯德尼亞。


    那個懲戒營的管事高興地連灌了三瓶的伏特加。眼看著其他部隊進城歡樂,自己卻還在城外風餐『露』宿,懲戒營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這會終於可以發泄了。


    管事當即叫手下的馬弁把各隊的隊長們都叫來。


    就是這個命令,讓格裏高利悲劇了。這些個隊長裏麵,竟然有一個格裏高利的仇人。這個人一見到格裏高利便瘋了一般的衝上去給了格裏高利的鼻子一拳,還扭斷了格裏高利的胳膊。而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連原本保護格裏高利的葉利謝伊都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等葉利謝伊出手製止的時候,格裏高利早就蜷縮成一隻蝦米了。


    “你放心吧,等過了今天也就沒有懲戒營了。你那個仇人會和懲戒營一同灰飛煙滅的。”


    可能是看格裏高利可憐,雅科夫·切爾卡斯基罕見地安慰了格裏高利一句。


    “我的主人,我並不是為自己的遭遇不滿,而是痛恨那個人竟然敢欺辱您派出的傳令者啊。”


    “好了,好了。我都明白。”雅科夫不耐煩地說道。


    見雅科夫有些生氣了,格裏高利趕緊閉了嘴。


    “你這段時間就在城堡休息,今天也不用陪我去看比賽了。就讓葉利謝伊陪我吧。”


    格裏高利現在這幅尊容,也真讓雅科夫·切爾卡斯基帶不出去。


    “葉利謝伊,葉利謝伊。”雅科夫高喊了幾聲,克原本應在外麵護衛的葉利謝伊卻沒有迴應。


    “主人,我進來的時候,外麵沒有人。”格裏高利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說什麽!”


    而此時,提著包有熊皮的包裹和皮德羅叔叔一起進城的徹辰拉住一個急著準備出城的青年問道:“您好,城裏今天怎麽這麽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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