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的哥薩克顯然認出了這是一個有身份的人物,打頭的哥薩克用長槍拍打了阿拉貢的右肩,試圖將他打倒在地活捉他。


    可倔強的阿拉貢死死地抓住了哥薩克的長槍。人在臨死之前爆發出的力量是如此的大,以至於原本體力耗盡的阿拉貢竟然硬生生地將這個哥薩克拽下了馬。


    其他的追兵見同伴落馬,都放慢了馬速前來救援,也不去管在逃的徹辰等人了。


    這使得徹辰和什切青終於逃入了己方的火力範圍。


    這些個騎兵團團將阿拉貢圍住,他們一手拿著長槍,一手拿著火把,打馬圍著少尉繞圈兒。隻要阿拉貢稍不留意便有一支長槍的槍尖刺中阿拉貢的身體。


    少尉的腿本來就受了傷,行動不便。不一會,他便被紮了七八下。鮮血從傷口不住地流出來。這些傷口都不深,顯然這些個哥薩克並不想這位堅強的少尉死的太痛快了。


    阿拉貢散『亂』地揮舞著馬刀,由於失血過多,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了。


    而斯摩棱斯克的城門也終於打了開來,多羅寧所率領的翼騎兵,在困守孤城後第一次出擊。


    在野戰中,哥薩克很少能打得過共和國的翼騎兵。


    “不玩了,不玩了。我們殺了他吧。”有個哥薩克喊道。他也看到了城門口的準備出擊的翼騎兵,打算盡快撤離。


    “殺了他,殺了他。”又是一群應和的聲音。


    “結束了。”阿拉貢心想。


    麵對死亡,阿拉貢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長槍穿透了阿拉貢的胸口,將他釘在了雪地上。


    一隊隊的翼騎兵越過徹辰、越過躺倒在地的阿拉貢和赫蘇斯,將追擊的哥薩克驅逐。


    “團長,我們迴來了。”


    脫離了險境後,盡管兩人也是寒餓交加,徹辰和什切青還是第一時間登上了城牆去見佛朗哥。在佛朗哥的身後,徹辰的叔叔皮德羅麵『色』鐵青地站著。


    看著麵『色』不愉的叔叔,原本有一肚子話要說的徹辰,站在那一句話都沒有了。


    佛朗哥看了兩人一眼,第一句話便是:“和我說說經過吧。”


    經過可以是戰鬥的經過。可兩人都很清楚,團長想知道的是什麽。


    “都是那些該死的殺人犯,”什切青恨恨地說道:“少尉原本是安排他們掩護我們撤退的。可這些人一完成任務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撒開腳丫子就逃迴城,把我們扔在了最後麵。”


    徹辰點了點頭,什切青說的都是實情。


    佛朗哥聽完,沒有說話。


    “我想知道的是戰鬥經過。”


    徹辰和赫蘇斯對望了一眼,兩人心中都在嘀咕:“難道團長對阿拉貢的死真的無動於衷嗎?”


    “阿拉貢的死等圍城結束了,我自然會去追究。可現在斯摩棱斯克需要團結。”佛朗哥說道。


    “可是團長,團結並不意味著……”徹辰還想爭辯,,可佛朗哥的注意力已不在他那了。


    佛朗哥望了望內城牆下,在那裏,米哈爾·葉林斯基等人正受到英雄般的對待。


    看了會兒,佛朗哥見二人意興闌珊,便揮了揮手示意兩人下去休息。


    而皮德羅看了佛朗哥一眼,見他沒有什麽表示,也悄悄開溜了。


    他在樓道口追上了徹辰,也不顧周圍其他人的眼光,拽著徹辰的耳朵將他拉進了角落。


    “叔叔。”徹辰有些心虛地叫著皮德羅。


    “你還知道我是你叔叔!”


    皮德羅吹胡子瞪眼睛道。


    他原本在家睡著覺,突然外麵傳來的爆炸聲把他震醒了。皮德羅以為是敵襲,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徹辰,趕忙穿上了衣褲朝著廣場跑去。可誰知到了廣場那裏卻是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什麽彌撒。


    心急如焚的皮德羅又趕到北門,可問了所有人都說沒有見過徹辰。


    這下,皮德羅意識到徹辰肯定有什麽瞞著自己,而且是和晚上的爆炸有關。他立馬趕到了西門,幾乎同時的,佛朗哥也到了那裏。


    而這個時候,出城接應的翼騎兵已在城門口列隊完畢了。


    佛朗哥原本是要為阿拉貢們餞行的,可臨時被軍事會議叫去開會了。自從軍事會議組建以來,那些元老們幾乎要『插』手所有的事情,有任何的問題或者疑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開會。


    沒等皮德羅開口,佛朗哥便告訴了他徹辰是去參加了破壞哥薩克的地道。憂心忡忡的皮德羅立即發了彪,質問佛朗哥這麽大的事問什麽不早告訴自己。


    “隻有小雞才會待在母雞的懷裏。”


    當時,佛朗哥這樣迴答了皮德羅。


    木已成舟,皮德羅知道再說什麽也沒用。他隻得和佛朗哥登上城牆,等著徹辰上來。


    “叔叔。”徹辰惴惴不安地又叫了一聲。叔叔會怎樣對自己?罵自己一頓還是用皮鞭打他的屁股?


    可這些都沒有來,皮德羅抱住了徹辰的腦袋。


    “我的侄子,以後你要是參加這種任務,一定要讓叔叔跟著。”


    破壞哥薩克的地道極大的提升了圍城以來低落的士氣,那些迴來的“功臣”們受到了英雄般的對待。在徹辰他們凱旋的第二天,費奧多城主和軍事會議的成員們兌現了他們的承諾——在廣場上,赦免令和賞金被當著市民的麵發給了參加這次行動的有功之人。


    對於不幸戰死的阿拉貢和蘇赫斯,葬禮也極盡哀榮。


    在第三天的早上,斯摩棱斯克內所有的教堂都響起了哀鍾,阿拉貢生前所在的雇傭兵團連隊參加了送葬的隊列,他們卷掩軍旗,排成戰鬥序列,從城堡出發開赴白教堂。在那裏,基謝爾大主教將為死者做最後的禱告。


    佛朗哥身著喪服,騎在馬上,護送於靈車之後。在靈車之前,則是一隊翼騎兵。他們共有十人十騎,分列兩隊。


    隊伍就這樣緩緩地來到了白教堂。


    基謝爾主教已早已站在了教堂門前的台階上。等靈車停穩當了,這位大主教開口道:“阿拉貢、赫蘇斯,你們要去向何處?又為何去的如此匆忙。”


    語帶留戀的責難,使所有的人悲從中來。


    當靈柩被抬入教堂後,阿拉貢和赫斯斯生前的戰友紛紛上前,做最後的道別。


    這其中,徹辰的叔叔皮德羅哭的最是驚天動地。他從初次和阿拉貢相識的打鬥開始,一直迴憶到遭遇戰後阿拉貢受傷自己對他的照料;他痛哭小夥子的英年早逝,哀歎上帝早早召喚去了這位原本在人間大有作為的青年。


    基謝爾主教做了最後的禱告,阿拉貢和赫蘇赫的靈柩被安放在了白教堂的英靈堂內。


    如此一番舉動,由於米哈爾·葉林斯基等人拋棄隊友所帶來負麵影響似乎過去了。可才過了月餘,新的謠言在斯摩棱斯克城內開始傳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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