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試炮場的途中,徹辰一個勁地埋怨著自己的叔叔。是的,徹辰在神學院的時候學習過彈道學、數學等知識,可他很確定自己從來沒有『操』作過任何一門大炮。可現在,自己的叔叔竟然扯謊說自己是個使炮的高手。


    “沒事的,開炮的三要素你已有二。所以完全不必擔心什麽。”皮德羅倒是看的很開,他輕聲安慰侄子道。


    “三要素?”徹辰出來沒有聽說過。


    “是的,理論、實踐和上帝的旨意。三要素。”


    徹辰感覺皮德羅叔叔又扯了個很大的蛋,他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走著。


    炮兵陣地就在城堡的西側,徹辰他們到的時候,這裏還有數十個人在趕工。這兒的壕塹的胸牆壘的很高,胸牆的四周遍布十幾門的小炮,可最顯眼的還是中間那門。徹辰敢說,哪怕現在有人告訴他這是全世界最大的大炮,他也會相信。


    因為這炮,真是無與倫比的大。它的炮膛足足可以鑽進去一個人,炮身比三個自己還長,那堆在地上的炮彈,哪怕是個壯漢也不見得抱舉的起來。


    “看到了嗎?”費奧多驕傲地說道:“這門滑膛炮為了鑄造它我們幾乎收集了整個斯摩棱斯克所有的銅。”


    “確實很大。”見到如此巨炮,皮德羅也有些咋舌。他完全沒想到巨炮會有這麽的“巨”。


    可費奧多沒有給他繼續咋舌的時間,他開始倉促皮德羅和他的那些手下們『操』作這門大炮。


    “你們幾個去城外豎一塊靶起來。”費奧多命令幾個附近的工人。


    騎虎難下,真正的騎虎難下。可話已出口,皮德羅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於是,在皮德羅和徹辰的率領下,所有人都進入了炮位。


    “你不去嗎?”見卡迪斯和另一個人沒有隨其他人一起下去,費奧多奇怪地問道。


    “我們是兩個不同的團隊,我和德克士希望加入的是騎兵。”卡迪斯說道。


    “好吧。”費奧多看了一眼兩人,便繼續關注火炮的『操』作了。


    炮位上,皮德羅將指揮的大權全權交給了徹辰。按著皮德羅的話說,自己的侄子是所以人中唯一一個懂炮的人。


    這使的徹辰深感責任重大。他小心翼翼地迴憶在神學院學過的火炮『操』作的所有步奏。


    “距離。”


    徹辰命兩個同伴舉起測距儀。在遠處,炮靶已初具規模,那些工人用白樺樹的樹幹疊起了一堵木牆。據徹辰的估算,從炮位到木牆有一千一百米的距離。


    “火『藥』包,一份半。”


    普通火炮的最大『射』程雖然有兩千米左右,可它的有效『射』程在六百到八百米。在一千一百米的距離上,徹辰多為火炮加了一半的火『藥』量。


    在將火『藥』包推入炮膛以後,徹辰首先讓魯斯將一把的幹草放入了炮膛。幹草能使火『藥』更快地燃燒,也能使密封的效果更好。


    這之後,四名傭兵合力抬起將一發碩大的炮彈推入了炮口,並用推杆搗實。


    “可以了嗎?”皮德羅在炮尾問道。他的手上拿著一根尖尖的鐵簽,這是用來刺破火『藥』包用的。


    “再等等。”徹辰說道。他取過一個圓規尺,以便調整火炮的高低角度。


    “高一點,再高一點。”


    按著徹辰的指令,兩名傭兵一點一點地轉動炮栓,調整火炮的高低仰角。


    “可以了嗎?”皮德羅再次問道。他現在的緊張程度一點不比徹辰來的少,他那雙手濕的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鐵簽子。


    “可以了。”徹辰說道。按著他在神學院學到的彈道學的知識,現在『射』出的炮彈應該能夠集中一千一百米外的木牆了。


    皮德羅的鐵簽子『插』入引火口,紮破了裝火『藥』的麻布袋。接著,皮德羅打開火『藥』壺,將一些火『藥』倒入引火口。


    皮德羅將火『藥』壺放下,然後從旁邊的篝火中拿起一條燒的通紅的鐵纖。隻要把它『插』進去,炮彈就會從炮口噴出。


    “等等。”


    就在皮德羅要將鐵纖『插』入的時候,徹辰突然製止了他。隻見徹辰跑到炮尾,雙手用力地旋轉了圈炮栓,使炮口又壓低了一分。


    “可以了。”蹲在炮栓旁的徹辰對皮德羅叔叔說道。


    皮德羅狠狠地將鐵纖『插』了進去。一絲火星從引火口透出來,然後隨著一絲巨響,炮彈飛了出去在天空中劃過一道白『色』地拋物線,準確地擊中了那堵臨時木牆。


    “厲害,厲害。”費奧多連聲讚道。


    “願意為您效勞。我的恩主。”皮德羅欠了欠身說道。


    “每個月二十泰勒,如果有戰事一個月四十。”費奧多給出了雇傭的價格。


    “每個人嗎?”皮德羅問道。


    “當然不是,我覺得『操』作火炮兩個人就夠了。你和那個小孩。”


    “我的恩主,您也許還沒認識到『操』作這樣一門巨炮的難度。我們這十個人,每個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就像簡單的放置幹草,那可不是隨便抓一把就完事了的,沒有多年累積的手感放的幹草就不能起到有效密閉的作用。就像一個餓壞的人,當他吃下第四個麵包的時候肚子飽了,可他能說先前那三個麵包是多餘的嗎?睿智如您,當然知道答案。”皮德羅把每個人的作用說的天花『亂』墜。


    “不錯,確實是這個道理。”費奧多點了點頭,他越琢磨越覺得是這麽迴事了。


    “至於我和我的侄子,一個月四十,並且戰時加倍。”嘴上說著恩主,可皮德羅還起價來可一點都不含糊。他很明白,由於徹辰那一炮,自己已經顯『露』出了價值,一個很高的價值。


    “當然,當然。你和你的侄子四十泰勒。”費奧多沒有還價,在他的眼裏或許二十和四十隻是個數字罷了。


    “剩下的事情你們和佛朗哥去談,包括契約的事情。晚上城堡有個舞會,我希望你和你的侄子還有卡迪斯能夠參加。”留下這麽一句,費奧多便轉身離開了。


    費奧多走後,所有的人都講徹辰高高地拋棄以表達自己的喜悅。每個月二十泰勒,並且是『操』作火炮這樣安全的工作,沒有什麽比這更讓雇傭兵們高興的了。


    “你是怎麽知道要再調低一度炮口的?”皮德羅問徹辰道。這會兒,徹辰已經是第十次被拋到了天空。


    “上帝的旨意。”徹辰吻了吻胸前的十字架,說道。


    這倒不是徹辰故弄玄虛,在皮德羅即將點火的刹那,確實有道光劃過了徹辰的腦海並指引他再次的調整炮口。


    “那讓我們為上帝帶來的好運,今晚喝個夠。”皮德羅大聲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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