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其他人?”那個被皮德羅抓住衣領的強盜說話有些磕巴,可卻極力否認還有其他人。


    “你騙不了我。我們都打聽清楚了。”皮德羅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逼』問道。


    可不管皮德羅怎麽威『逼』利誘,這家夥打死都咬定沒有其他的同夥了。


    “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是不會說實話了。”心急之下,皮德羅也不再和他費什麽口舌,命人將強盜的靴子脫了去。


    “你,你想幹嘛。”


    見皮德羅脫去自己的靴子,並且從壁爐裏取了根燒的通紅的柴火,強盜終於有些緊張了。


    “沒什麽,給你暖暖腳。”


    皮德羅將柴火在那強盜麵前晃了晃,突然猛地按在了他的腳底板上。


    強盜殺豬般的大叫起來。一股青煙從強盜的腳底板上冒了起來,隨即眾人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還要不要再來一下。”


    如此地酷刑,沒有人想再受第二次。皮德羅撬開了強盜的嘴。


    確實如米哈伊爾村長所說,這夥強盜有十五個人。而當天,其中的三個人包括他們的頭領外出踩點去了。


    “他們去了多久?什麽時候迴來?”皮德羅心急如焚地連續問了兩個問題。而什麽時候迴來恰恰是他最為關心的。


    “走、走了三個多小時了。一般這個時候快迴來了。”強盜迴道。


    再沒有比這個消息更讓皮德羅絕望的了。他一句話都沒說,像出弓的箭一般衝出了門。


    “這下好了,徹辰這小朋友真成我們後衛了。”沒了一隻耳朵的馬隆等皮德羅去的遠了,來了一句。


    可惜他是自討沒趣了。沒有一個人迴應他。卡迪斯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也出了門。接著,菲德爾也跟了上去。


    見兩人走了,其他人也都跟了去。


    見自討了個沒趣,馬隆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也支著長戟站起身來。他迴頭看了看那兩個強盜,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木屋門前,一條細細地紅線向著鬆林延伸了去。


    徹辰的手心冒著冷汗,另一隻手由於長時間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開始麻木了起來。可他不敢活動活動那隻快被凍僵了的手,因為他怕自己一個分神,就給身前的兩個對手以可乘之機。這會兒他和尤裏背對背站著,兩個人麵對著三個人的圍攻。


    皮德羅叔叔他們走了以後,徹辰和尤裏便把雪橇和馬拴到了一起。他們坐在其中一架雪橇上,在身上蓋了厚厚的羊『毛』毯子。邊聊邊等候警戒著。


    說是聊天,可講話的基本上都是尤裏一個人。而話題都是那些哥薩克叛軍中“大名鼎鼎”的勇士們。


    雖然不認同尤裏對哥薩克的看法,但徹辰卻很喜歡聽尤裏講這些人的故事。尤其是那個伊萬·包洪。


    “尤裏,那個包洪連隊長真那麽厲害嗎?”徹辰一臉憧憬地問道。聽了尤裏講的包洪的故事,徹辰覺得哥薩克也沒有那麽討厭了。


    “當然。”尤裏一口咬定地答道。


    “在第聶伯河的兩岸那些村鎮和集市你要去見到個瞎眼的賣唱老人,他們都在傳唱一首一首有關包洪連隊長的歌兒。他的膽略誰都比不上,他敢帶著一百兵馬,攻城略地打到莫斯科去;也敢一人一馬,到皮特裏普的城牆下去撒歡。不管是沙皇還是可汗,他都不放在眼裏。更難得的是,他對海倫娜公主的癡情。雖然那個公主是個地地道道的傻瓜,對包洪連隊長的不屑一顧,最後還嫁給了個波蘭人。可包洪連隊長的癡情,這是感天動地。”


    “真想見見這位包洪連隊長。”經過尤裏誇張煽情的描述,一個勇敢、癡情的奇男子形象在徹辰心中樹立了起來。


    “我也是。我最想加入的就是包洪隊長的連隊了。”尤裏眼望前方。感慨地說道。


    這一望,在來路的盡頭,尤裏模模糊糊看到三個人影。


    “徹辰,你快看看。”


    深怕自己看錯,尤裏搖了搖身邊的徹辰。


    真的是三個人影的樣子。徹辰趕忙下了車,在車上翻找可以發出巨大響聲的東西,以便提醒叔叔他們。可車上什麽都沒有。這時候,他真恨沒讓叔叔留下一把槍來。


    那三個人影,也看到了徹辰他們。他們加快了速度,朝著徹辰和尤裏奔了過來。


    情急這下,徹辰抽出了蜂鳥,對著馬屁股刺了一下。


    馬兒吃痛,發出一聲狂叫。四蹄在雪地打著轉兒。


    “尤裏,快。”徹辰又刺了另外一匹馬的屁股,提醒尤裏如法炮製。他是想通過馬的叫聲提醒皮德羅叔叔。


    “小子,你們是幹什麽的。”那三個人影終於奔到了徹辰他們身前,其中一人惡狠狠地問道。


    “我們是來買焦油的。”徹辰的謊話也是張口就來。


    這時候,徹辰終於看清了三人。


    這三個人都穿著被稱作卡夫坦的長衣,其中的兩個人頭戴圓帽,中間的一個戴著頂船型的西班牙式頭盔,看來是兩人的首領。他手中的武器也遠比另外兩人精良。那兩個人隻有柄短柄小斧、背後背著把手製火器,他卻拿著把長戟,腰上『插』著把手槍。


    “買焦油的?”首領模樣的家夥嗬嗬一笑,對兩個手下吩咐道:“把他們抓起來。”


    兩個手下聞言,從腰間拔出短斧,衝了上去。徹辰用細長劍對著兩人的麵門晃了兩下,『逼』住了兩人。


    “沒用的家夥。”那頭領見狀,罵了一句提著長戟也加了進來。


    到現在為止,那三個強盜有槍在手,卻都沒有使用。這倒不是強盜傻或有騎士精神。實在是那時的火器,填裝實在麻煩。長管火槍如此,就是強盜首領腰間的手槍,也不是拔出來就能用的。得先上給槍管上火『藥』,再將彈丸推入,再給『藥』門上『藥』才能『射』擊。


    若非如此,徹辰就算劍術通天,也早就棄劍投降了。


    盡管如此,隨著強盜頭領的加入,形勢還是越來越危急。三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形成了開頭的那種局麵。


    好巧不巧的,徹辰今次麵對的情況,竟和與菲德爾對練時候一模一樣。隻是對手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而短闊劍也換成了短柄小斧。


    強盜頭領和旁邊的手下對視了一眼,對著徹辰的軀幹就刺出了長戟。


    徹辰閃身而過,正想反擊,猛地想起與菲德爾的那次交手,硬生生止住了衝動。


    果不其然,隨著長戟的落空,強盜頭領旁邊的家夥揮出了一斧。


    “刺。”徹辰一聲斷喝,“蜂鳥”直刺向上,刺穿了強盜握斧的手臂。


    一擊得手,強盜右手臂流血不止。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小子,有一手啊。”那頭領看都不看受傷的同伴一眼,對著徹辰的頭頂就是一戟劈了下去。


    若隻有徹辰一人,這一戟是可以躲過去的。可徹辰的背後就是尤裏,如果徹辰躲閃了,尤裏就會遭殃。沒辦法,徹辰隻好舉劍硬接了這一下。


    長戟的斧麵結結實實地劈在了細長劍的棱麵上。徹辰被震得虎口破裂,鮮血從傷口滲了出來。


    “徹辰,你怎麽樣?”身後的尤裏感到徹辰的背部在不住地顫抖,轉頭問道。


    尤裏麵前的強盜看準機會,一腳踢飛了尤裏手中的稻草叉。


    “小子,不賴啊。還傷了我一個弟兄。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見兩人都失去了戰鬥力,強盜首領放下心來『逼』問道。


    “老大,和他們費什麽話。砍死他們得了。”那個被徹辰傷了的強盜狠狠地說道。


    “先別急,問明白再說。我就不信他們就這兩個人。”


    “我們是斯摩棱斯克城主費奧多·奧布霍維奇手下龍騎兵團的馬弁。我們團的其他人已經把你們營地鏟平了,他們馬上就要迴來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徹辰扯起了一麵大旗,哄騙道。他希望借此讓強盜心生顧忌,好爭取時間等皮德羅叔叔他們迴來。


    果然,那兩個強盜手下一聽是官軍的人,都麵『露』驚疑,遲疑了起來。


    “小家夥小小年紀,嘴上沒一句真話。要是你一個人,我差點就信了。你那旁邊那笨蛋一身破衣服還馬弁?”強盜頭領輕輕鬆鬆拆穿了徹辰的謊言。


    許是見問不出真話了,強盜頭領舉起長戟便欲砍殺下去。


    “完了。”


    徹辰閉目等死。


    砰!一聲槍響震驚了整個鬆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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