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芬知道兒子學習的忙碌,所以也不敢去打擾他。


    陸聿平時會和她通電話,突然迴來要住兩天,讓林素芬格外高興。


    飯桌上,林素芬一如既往地有些怵陸聿,陸聿問什麽,她便答什麽。


    等母子倆吃完飯,林素芬想了想,就迴到房間裏拿出陸聿給她的銀行卡,重新交還給他,“小聿,現在高三了,處處都要用到錢。你還要參加那個什麽競賽,用錢的地方肯定更多。媽自己手裏頭還有些錢,完全足夠過完這一年。你在外麵要好好照顧自己。”


    陸聿這兩個月沒有再兼職,考慮到之後高三應該也顧及不上去做,思考了一下便接了過去。


    見兒子接過銀行卡,林素芬緊張的心恍然鬆了下來,怕被陸聿看出什麽不對,立即低頭動手開始收拾桌麵。


    陸聿吃完飯,就出門去取錢。


    他的兼職費,拿到手裏就全部存在了銀行卡裏。


    想了想,陸聿先從裏麵取出一萬塊,準備迴來交給林素芬,讓她一個人能好好在家待上半年。


    下一次迴來,大概就是寒假了。


    -


    注意到陸聿出了門,林素芬這才敢抬起臉,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白。


    收拾桌麵的手頓了頓,隨即匆匆忙忙走迴房間,從床頭翻出止痛藥片,和水吃了下去。


    緩和了腹部那陣絞痛後,林素芬整個人癱靠在床邊,發白的額頭浸出細汗,輕輕喘著氣。


    以前她偶爾胃疼,總是不放在心上。半個月前險些疼到昏迷過去,這才去醫院看了看。


    醫生查出她患了胃癌,彼時的林素芬還不太清楚這種病的嚴重性。經過醫生解釋後,才明白過來這是一種需要花很多很多的錢,很難治好的絕症。


    而這個治病錢,是她和陸聿絕對不可能擔負的起的。


    從小到大,她給小聿帶去的就隻有別人的欺淩和辱罵。


    眼見兒子現在越來越好,她也不能再拖累小聿了。


    林素芬選擇暗自隱瞞下這個事情,隻讓醫生開了簡單的止痛片。


    ……


    陸聿取錢迴來,將錢給林素芬。


    林素芬微愣之後,對上陸聿的眼眸,迅速接了過來。


    “你在學校要多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媽,媽就在家裏等你迴來。”


    “嗯。”陸聿點頭,“你也照顧好自己。”


    在家的第二天,陸聿想要多陪陪母親,就起床做了早餐,還去買了林素芬愛吃的菜。


    母子之間相處極為平淡,對林素芬的感謝和關心,他不太會表達。


    以前因為要搬出貧民窟而和林素芬起過劇烈爭執,這兩年的時間裏,也讓陸聿逐漸意識到林素芬的不安定和不安全感。


    她時常有種如果不出去工作就會被餓到饑不果腹的危機感和焦慮感,這大概也是她當初不願意搬出來的原因。


    寧願在貧民窟裏做那麽不堪的事,都不願搬出來和他一起重新生活。


    陸聿為了照顧她的感受,所以次次兼職拿錢之後,他都會當著林素芬的麵抽出一部分給她,然後留下自己用的,再存進銀行卡裏。


    這種做法,的確給林素芬多了許多的安全感。


    以前不懂事的時候,陸聿怨恨過她,但隨著年紀增長,現在隻剩下對她的愧意。


    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養活他們兩個人。


    別人欺辱她,唾罵她,但他永遠都不可以責怪她一句。


    如果林素芬當初不要他,或許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裏了。


    陸聿對林素芬心懷感恩,但這麽多年略顯僵持的母子關係,讓他不太能夠表達自己對她的關心。


    加上自己平時忙於學習,隻能努力在物質上給林素芬安全感。偶爾通電話,讓她知道自己很好。


    陸聿做好該做的事之外,也盡量去照顧身邊人的感受。


    在家裏待了兩天,陸聿就重新迴了學校,徹底進入高三學期。


    數學競賽是在九月中旬,陸聿忙到幾乎連吃飯都在看書看題目。


    九月初賽,再到十月的省內複賽,成功取得了數學競賽省賽一等獎。


    因為成績格外優異,所以陸聿還要去b市參加十二月初左右的全國數學競賽的決賽。


    十分看好陸聿的數學老師更加盡心盡力地去幫他搜集各種題目,主動犧牲晚上的時間去和他研究各種題型和解題方法。


    高三的火箭班也進入了衝刺階段,各種模擬考試,分數以及排名的壓力,讓每個人都在拚盡全力去學習。


    所有人都有自己所想要的,都在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努力。


    紫芙知道以陸聿的成績,最後一定會進那幾所頂尖大學之一。以她現在的成績,勉勉強強算夠了,但想要填那些強勢專業還不夠。


    紫芙不喜歡勉勉強強,有錯過的幾率。所以在進入高三後,即便沒有陸聿高強度的督促,她也沒有任何鬆懈,每天都是大量刷題,鞏固之餘,專攻自己的薄弱點。


    氛圍很容易帶動人,像孫揚這樣的人都開始用功,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連喝口水都覺得浪費時間。


    每個人都在背負著壓力和夢想前進。


    夢想足夠絢爛,就會有無盡動力。


    那個小世界的女孩,在進入高三後,也很少給紫芙打電話。


    但紫芙知道,她同樣也在追夢。


    -


    拿了數學競賽的省一之後,陸聿更加將時間傾斜於準備國賽。


    國賽如果取得了好名次,就能拿到最頂尖學校的保送名額。


    如果能提前保送,那麽他將會有更多的時間去做別的事。


    從十月到十二月,一切都準備的很順利。


    經過這些天探討題目的進程,數學老師對陸聿抱了極大的期望。


    在陸聿要去b市的前兩天,紫芙還特意在他的右手腕套上了一根紅色皮筋,美名其曰這是勝利的象征。


    見陸聿老老實實被套上那根小皮筋,跟在紫芙後麵混的孫揚簡直沒眼看。


    陸學神到底知不知道小皮筋的意思啊?


    男生手腕上戴女生紮頭發的皮筋,那就是在和別人昭示自己有女朋友了啊喂!


    不過按照以前陸聿套路他芙姐的經曆來看,指不定這次還是以退為進,繼續把他芙姐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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