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置若罔聞，動作都沒停，順著梯子爬上床。
攤開疊好的被子，就躺下來，蓋著被子，側過身朝向牆麵睡覺。
陸聿的無動於衷，完全無視，讓這些冷暴力的人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隻能獨自生悶氣。
躺下來的陸聿，破天荒的沒有睡著。
腦子裏不斷浮現他挨到紫芙，紫芙衝他笑，以及他給別人拾筆袋，卻被嫌棄萬分地打落在地，說他髒的畫麵。
室友的冷暴力和嫌棄模樣，也在他腦海裏湧現。
從小到大，他聽過最多的就是“髒”這個字眼。
習慣了所有知道他身世的人都用“髒”來標榜他，突然有一個人……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樣……
不多時，陸聿又哂然一笑。
庸人自擾。
或許別人隻是沒有注意到而已。
畢竟，一個妓女的兒子，靠著母親皮肉賺來的錢長大，還被說成是和媽媽一起賣身共同伺候男人……
這樣的人，怎麽會有人知道了還不嫌髒？
想到這裏，陸聿便從腦後拋開這個意外，閉上眼徹底陷入沉沉的睡眠。
-
紫芙迴家熬了大半夜做物理題，根本沒時間看背政史地的內容。
仗著記憶力好，紫芙準備臨考試前再突擊，就將打印的資料放在一邊，全心攻克薄弱的理綜題目。
……
在陸聿的認真教導和督促下，紫芙做理綜題目的正確率越來越高。
這樣的變化，體現在課堂迴答和作業中，把同桌刺激的都快頭懸梁錐刺股了。
第二周周末的補課時間和地點，依舊與第一周相同。
紫芙過去的時候，特地到點點了兩杯咖啡，以辛苦麻煩陸老師為由請陸聿喝。
陸聿沒有拒絕，來送咖啡的女生險些被氣紅了眼。
陸聿檢查紫芙題目的時候，陳薇薇拎著包，踩著坡跟鞋慢悠悠地從咖啡店外進來，徑直走到陸聿這一桌前，在他們麵前坐下來。
紫芙抬眼覷她冷笑，“陳薇薇，你可真像塊被人吐過的口香糖，又黏又膩。”
“紫芙你！”
陳薇薇剛想發怒，但想到此次來的目的，就暫時忍了下來。
塗著眼影的眼睛輕眨著望向對麵的陸聿，“陸聿，我今天來，是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這位同學，我不想聽。”
陸聿頭都沒抬，拒絕的態度可見一斑。
陳薇薇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地說：“我知道你的家境很困難，我可以資助你，讓你不必再忍受這種為錢所迫，而不得不兼職的生活。你如果覺得這樣不好，那就等你賺錢了再還給我。”
“謝謝費心了，我現在這樣很好。”
在陸聿這裏一而再再而三地碰釘子，陳薇薇再也忍不下去，將手裏的包往旁邊一摔，怒聲道：“你別不識好歹！”
陳薇薇的聲音，打破了咖啡館裏的寂靜。
陸聿皺了眉，剛想說些什麽。陳薇薇便雙手環胸，揚起下巴，用極為蔑視的目光看著他，“和秦蕭一路貨色的東西，在我麵前拿喬什麽？靠你媽做妓女的錢把你養大，和你媽一起陪男人——啊——！”
紫芙神色冰冷，手指扣著空的咖啡杯，對麵的陳薇薇則被潑了一臉深棕色的咖啡，特意做的頭發全部黏在了一起。
陳薇薇抹了抹眼，急急準備打開包，從裏麵拿出紙巾，卻被站起來的紫芙扣住了手腕。
“我警告你，嘴再這麽臭，我就叫上人，壓著你去吃糞，讓你好好吃個夠！”
“瘋子，瘋子！”
陳薇薇想要甩開她的手，卻被紫芙用巧勁禁錮著，怎麽也掙脫不開。
“道歉！”
陳薇薇恨恨地看著她，死咬著嘴不鬆開。
“不道歉是吧？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紫芙放下咖啡杯，摸出口袋裏的手機就撥了個電話，“喂，孫揚，在外麵給我叫上幾個人，來城南遇見咖啡館。你說幹什麽？當然是幹票大的，給老子把人往死裏揍，這次醫藥費我包！”
話裏話外，痞氣十足。
嚇得陳薇薇撲簌簌地掉眼淚，臉上的妝容混合著咖啡，早已暈染成了大花臉。
也是到此時，陳薇薇才記起紫芙在青市一中可是時常打架鬥毆的校霸。
立即嗚嗚嗚地哭著認錯，“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陸聿，我不該那樣說你。”
紫芙依舊沒有鬆開，迴頭看向正看著她的陸聿，“陸聿，這個道歉，你接受嗎？”
陸聿沒說話，隻是在她的灼灼視線下垂落眼瞼，低聲嗯了一聲。
得到答複，紫芙這才將人往後一推，順勢鬆開了捏著她的手腕。
陳薇薇的身體往後撞到椅背，手腕被捏得疼，一直不停地掉眼淚。
她哪裏吃過這樣的虧，心裏對紫芙簡直是恨上加恨。
想到紫芙那通電話，陳薇薇不敢久留，急急忙忙從包裏拿出紙巾擦幹淨了臉，起身離開時，終究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這樣的爛人，別人都嫌髒，也就隻有你紫芙當個寶！”
話音一落，陳薇薇迅速轉身離開。
可還是被紫芙在後麵潑了一背的咖啡，將白色雪紡的泡泡裙染了好大一塊汙漬。
陳薇薇不由再度尖叫一聲。
連迴頭看的勇氣都沒有，腳步錯亂地匆匆逃離了咖啡館。
紫芙看完全程不由輕嘖了一聲，“仗勢欺人的模樣，真的很囂張。這落荒而逃的模樣，也是真的很狼狽。”
咖啡館裏早就鴉雀無聲，往紫芙這邊看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望著。
紫芙：“……”
尷尬地輕咳了一聲，紫芙默默重新坐下來，低著頭的距離，就差沒把臉埋進題目裏。
這個樣子，就像是完全收起了利爪的小貓。
陸聿覺得好笑。
想了想她以前說的話，不由用筆抵了抵桌麵，低聲含笑，“你好兇。”
紫芙：“……”
閉嘴，狗男人！
也不看看她是為誰出的頭。
但校霸這個身份真爽，嗚嗚嗚噫。
“走吧。”
“去哪？”
紫芙抬頭看向站起來的陸聿。
陸聿將資料題目裝好，“重新找個安靜的地方，給你輔導。”
說著，陸聿又抬起臉，“還是說，你要繼續在這裏做題，那我也沒意見。”
攤開疊好的被子，就躺下來，蓋著被子，側過身朝向牆麵睡覺。
陸聿的無動於衷，完全無視，讓這些冷暴力的人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隻能獨自生悶氣。
躺下來的陸聿，破天荒的沒有睡著。
腦子裏不斷浮現他挨到紫芙，紫芙衝他笑，以及他給別人拾筆袋，卻被嫌棄萬分地打落在地，說他髒的畫麵。
室友的冷暴力和嫌棄模樣，也在他腦海裏湧現。
從小到大，他聽過最多的就是“髒”這個字眼。
習慣了所有知道他身世的人都用“髒”來標榜他，突然有一個人……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樣……
不多時，陸聿又哂然一笑。
庸人自擾。
或許別人隻是沒有注意到而已。
畢竟，一個妓女的兒子，靠著母親皮肉賺來的錢長大，還被說成是和媽媽一起賣身共同伺候男人……
這樣的人，怎麽會有人知道了還不嫌髒？
想到這裏，陸聿便從腦後拋開這個意外，閉上眼徹底陷入沉沉的睡眠。
-
紫芙迴家熬了大半夜做物理題，根本沒時間看背政史地的內容。
仗著記憶力好，紫芙準備臨考試前再突擊，就將打印的資料放在一邊，全心攻克薄弱的理綜題目。
……
在陸聿的認真教導和督促下，紫芙做理綜題目的正確率越來越高。
這樣的變化，體現在課堂迴答和作業中，把同桌刺激的都快頭懸梁錐刺股了。
第二周周末的補課時間和地點，依舊與第一周相同。
紫芙過去的時候，特地到點點了兩杯咖啡，以辛苦麻煩陸老師為由請陸聿喝。
陸聿沒有拒絕，來送咖啡的女生險些被氣紅了眼。
陸聿檢查紫芙題目的時候，陳薇薇拎著包，踩著坡跟鞋慢悠悠地從咖啡店外進來，徑直走到陸聿這一桌前，在他們麵前坐下來。
紫芙抬眼覷她冷笑，“陳薇薇，你可真像塊被人吐過的口香糖，又黏又膩。”
“紫芙你！”
陳薇薇剛想發怒，但想到此次來的目的，就暫時忍了下來。
塗著眼影的眼睛輕眨著望向對麵的陸聿，“陸聿，我今天來，是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這位同學，我不想聽。”
陸聿頭都沒抬，拒絕的態度可見一斑。
陳薇薇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地說：“我知道你的家境很困難，我可以資助你，讓你不必再忍受這種為錢所迫，而不得不兼職的生活。你如果覺得這樣不好，那就等你賺錢了再還給我。”
“謝謝費心了，我現在這樣很好。”
在陸聿這裏一而再再而三地碰釘子，陳薇薇再也忍不下去，將手裏的包往旁邊一摔，怒聲道：“你別不識好歹！”
陳薇薇的聲音，打破了咖啡館裏的寂靜。
陸聿皺了眉，剛想說些什麽。陳薇薇便雙手環胸，揚起下巴，用極為蔑視的目光看著他，“和秦蕭一路貨色的東西，在我麵前拿喬什麽？靠你媽做妓女的錢把你養大，和你媽一起陪男人——啊——！”
紫芙神色冰冷，手指扣著空的咖啡杯，對麵的陳薇薇則被潑了一臉深棕色的咖啡，特意做的頭發全部黏在了一起。
陳薇薇抹了抹眼，急急準備打開包，從裏麵拿出紙巾，卻被站起來的紫芙扣住了手腕。
“我警告你，嘴再這麽臭，我就叫上人，壓著你去吃糞，讓你好好吃個夠！”
“瘋子，瘋子！”
陳薇薇想要甩開她的手，卻被紫芙用巧勁禁錮著，怎麽也掙脫不開。
“道歉！”
陳薇薇恨恨地看著她，死咬著嘴不鬆開。
“不道歉是吧？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紫芙放下咖啡杯，摸出口袋裏的手機就撥了個電話，“喂，孫揚，在外麵給我叫上幾個人，來城南遇見咖啡館。你說幹什麽？當然是幹票大的，給老子把人往死裏揍，這次醫藥費我包！”
話裏話外，痞氣十足。
嚇得陳薇薇撲簌簌地掉眼淚，臉上的妝容混合著咖啡，早已暈染成了大花臉。
也是到此時，陳薇薇才記起紫芙在青市一中可是時常打架鬥毆的校霸。
立即嗚嗚嗚地哭著認錯，“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陸聿，我不該那樣說你。”
紫芙依舊沒有鬆開，迴頭看向正看著她的陸聿，“陸聿，這個道歉，你接受嗎？”
陸聿沒說話，隻是在她的灼灼視線下垂落眼瞼，低聲嗯了一聲。
得到答複，紫芙這才將人往後一推，順勢鬆開了捏著她的手腕。
陳薇薇的身體往後撞到椅背，手腕被捏得疼，一直不停地掉眼淚。
她哪裏吃過這樣的虧，心裏對紫芙簡直是恨上加恨。
想到紫芙那通電話，陳薇薇不敢久留，急急忙忙從包裏拿出紙巾擦幹淨了臉，起身離開時，終究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這樣的爛人，別人都嫌髒，也就隻有你紫芙當個寶！”
話音一落，陳薇薇迅速轉身離開。
可還是被紫芙在後麵潑了一背的咖啡，將白色雪紡的泡泡裙染了好大一塊汙漬。
陳薇薇不由再度尖叫一聲。
連迴頭看的勇氣都沒有，腳步錯亂地匆匆逃離了咖啡館。
紫芙看完全程不由輕嘖了一聲，“仗勢欺人的模樣，真的很囂張。這落荒而逃的模樣，也是真的很狼狽。”
咖啡館裏早就鴉雀無聲，往紫芙這邊看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望著。
紫芙：“……”
尷尬地輕咳了一聲，紫芙默默重新坐下來，低著頭的距離，就差沒把臉埋進題目裏。
這個樣子，就像是完全收起了利爪的小貓。
陸聿覺得好笑。
想了想她以前說的話，不由用筆抵了抵桌麵，低聲含笑，“你好兇。”
紫芙：“……”
閉嘴，狗男人！
也不看看她是為誰出的頭。
但校霸這個身份真爽，嗚嗚嗚噫。
“走吧。”
“去哪？”
紫芙抬頭看向站起來的陸聿。
陸聿將資料題目裝好，“重新找個安靜的地方，給你輔導。”
說著，陸聿又抬起臉，“還是說，你要繼續在這裏做題，那我也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