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芙大概想了想,得用多少力度才能撞得車衝破護欄,以及這樣的幾率有多大。


    司機明顯也在防著這樣的事,不斷超著周圍的車,車內的喇叭聲此起彼伏,其中夾雜難聽的大聲怒罵。


    後麵的車同樣在加速。


    這些人跟陸止聿打過不少交道,實際上就是故意的,故意激前麵的車加速。


    隻有這樣,在下橋的時候,兩相速度極快地狠狠撞擊,才能造成真正的車毀人亡。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陸止聿那種變態,即便陷入絕境也可以逃脫。


    他們計劃好了一切。


    事情一成,他們就逃到國外。


    陸止聿逼得他們公司破產,妻離子散。他們不能拿陸止聿怎麽樣,但要是能弄死陸止聿的老婆,也算是狠狠出了這一口惡氣!


    後麵車子逼得緊,司機不斷通過耳麥和其他人說著話。


    紫芙屏息凝神,視線專注地看向前方。


    手指不由自主地稍稍動了動,從包裏摸出手機。


    下意識就撥出了那個打了幾十遍也沒有被接通的號碼。


    和預料中一樣的,沒有被接通。


    一直到快要下了高架橋,後麵的車依然在緊緊跟著。


    隻是很快,後麵就有另一輛車追尾,狠狠撞了上去。


    交通頓時有了小範圍內的騷亂。


    後麵跟著的車被纏住,司機立刻下了高架橋,轉彎的時候,前麵一輛黑色轎車完全不要命地衝撞了過來。


    速度快到讓精神緊繃的司機都反應不及。


    隻是手腳動作的敏銳感知,讓司機第一時間拚命打方向盤,堪堪擦過那輛速度極快的車,卻被另一條道上的車橫衝直撞地撞過來。


    幾乎是迎麵撞上的那一瞬,司機果斷手一鬆,動作極快地迴身將後座的紫芙整個人壓倒,護了下來。


    巨大的響聲之後,玻璃“哢嚓”全然破碎開來。


    車頭被撞得凹了進去,麵目全非,冒起了白煙。


    旁邊撞車的人還嫌不夠,要繼續撞過來。


    陸止聿的人解決了後麵的麻煩,趕上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也顧不得其他,搖開車窗,就拔槍開始射擊。


    透過厚厚的玻璃,幾乎次次都是正中眉心。


    手法利落地解決掉人,幾個人迅速下車,透過碎裂的玻璃,看到裏麵滿身是血的人。


    此時的車頭,白煙之後,已經起了明火。


    早在兩車速度極快地衝撞時,紫芙就已經因為巨大的力道被撞得暈了過去。


    幸好提前準備了備用鑰匙,幾個人迅速將車內的人救出來。


    雖然司機反應快,但紫芙因為那一瞬的撞擊,額頭也被磕到了拐角,流了血。


    司機身上的血染到了紫芙的身上,藍色裙子染了一身的血,可將剩下三個人嚇了個半死。


    迅速將兩人送往醫院,同時給遠在y國出差的陸止聿打電話。


    ……


    陸止聿有意沒有去看手機,行程全部讓助理報備。


    剛談完一場合作,陸止聿要給前幾天的合作人打個電話。


    一打開,就是接近百來條的未接來電。


    尤其是看到最上麵的那幾條,是他安排在紫芙身邊保護的人打來的。


    陸止聿心裏頓時有了股不好的預感,立即迴撥過去。


    對麵人終於聯係上陸止聿,伸手抹了一把被汗濕的臉,這才喘著氣說:“老大,嫂子出事了。”


    “怎麽迴事?”


    “我們被那群孫子設計堵住了,嫂子的車和人迎麵相撞,曲烈和嫂子都受了傷,好在曲烈在最後關頭把嫂子護住了。”


    聽到這句話,陸止聿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可按在手機上的修長手指還是止不住緊了緊,漆黑的眸裏隱隱映著紅,聲音更為沉冷了幾分,“地址發給我。”


    ……


    陸止聿交代好y國這邊的事,就連夜趕迴了國內。


    在去醫院的路上,陸止聿第一次覺得心裏亂得很。


    腦海裏一瞬間閃過無數和紫芙有關的畫麵,那些相處過的記憶,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那麽嬌氣的一個女人,站累了都要他抱,受傷了豈不是要疼得哭出來?


    一想到那樣的畫麵,陸止聿心裏就更為不舒服,讓他煩躁不安,根本安定不下來。


    皺著眉,手指暴力地扯開頸間領帶,心中鬱氣舒展不開。


    等到車停在醫院門口,陸止聿迅速打開車門下了車。


    按著下屬所說的,陸止聿找到了紫芙所在的病房。


    紫芙隻是受了外傷,已經轉到普通病房。司機還在重症監護室,整個人流血過多,雙腿受傷尤其嚴重。


    紫母已經在裏麵狠狠哭了一場,負責給紫芙主治的醫生對她身上的怪病覺得迷惑不解的同時,也心疼這個日日在承受痛苦的小姑娘。


    這次車禍受傷,身上隻是些皮外傷,額頭被磕碰著流了血。


    明明不嚴重,可在送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已經發病了。


    醫生和紫家簽署了保密協議,給紫芙秘密治療了這麽多年,十分了解紫芙這個病。


    發病時候,會比一般人體溫高出一點,不過差距很小,多數人都不會注意。


    但這一次,紫芙僅僅是受了些傷,體溫就已經持續升高,並且他一連三支鎮痛劑打下去,沒有任何效果。


    期間,打第三支鎮痛劑的時候,紫芙醒過來一次,強忍痛楚,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


    告訴他鎮痛劑對她沒有效果,在醫生的仔細詢問下,才不得不和盤托出這種怪病已經日日夜夜痛了一年半的事實。


    也不管醫生如何想她是怎麽熬過去的,隻是喘著氣費力開口,拜托他和紫母,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還沒等他們答應,紫芙就堅持不住,痛到暈厥過去。


    這次車禍受傷,幾乎打破了她這具本就痛到崩潰的身體的一個平衡。


    被壓抑的疼痛平衡一旦被打破,就如開閘一般,讓洪水傾瀉而出。


    再怎麽想辦法阻塞,也堵不上。


    痛到暈厥過去,某一方麵來說,也算是一種保護她的身體機製。


    體內的神魂之力隨著疼痛平衡的徹底打破,作用越發減弱。


    眼看著紫芙的氣息微弱到幾乎沒有,這期間心髒甚至都驟停了幾秒,轉而就被送進手術室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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