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再想笑,表麵戲依然要做足。


    當下杜蘅便搖頭上前,一副極力勸說的模樣,“亦迴,話可不能這麽說。什麽事,不都是從不熟悉到熟悉的嗎?小紫芙在我那多住幾天,自然就會習慣。


    況且我府上傭人成群,一定可以照顧好小紫芙的衣食住行。咱們仨合作這麽久,就當是我為感謝她,請她到我府上玩兩天,你就放心把她交給我吧。”


    杜蘅的提議,讓慕淵沒有任何可以正當反駁的理由。


    隻是下意識更緊了緊身側的小手,薄紅的唇抿成一條直線,聽憑心意繼續拒絕,“不行。”


    “欸?亦迴!”


    杜蘅微微瞪大眼,暗暗斥責他,“你這就說不過去了,都不問問小紫芙,說不定小紫芙願意呢!”


    隨著話落,兩人的視線轉而全都落在了紫芙身上。


    紫芙:“……”


    這還用問?


    當然是跟著自己親親小寶貝了!


    不過……


    紫芙故作猶豫了片刻,小手被慕淵攥著,試探性地抬腳向前走了一步。幾乎是在下一瞬,一股大力就將她整個人都給扯了迴來,跌進慕淵的懷裏。


    “不許去。”


    一想到紫芙會和杜蘅睡在同一張床榻,就仿佛有無盡的煩悶積壓在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所以動作比想法更快地將人給拉了迴來。


    等慕淵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身體驀地一僵。


    “阿迴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紫芙順勢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身,美滋滋地說著。


    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委實讓杜蘅牙酸地緊。


    尤其是好友下意識像護崽一樣地護著人,想來是早就有些隱秘心思了。


    這樣看來,他的僚機工作,算是功成身退一段落。


    故作惆悵地輕輕歎息一聲,“既如此,我也不強人所難。不過,如果什麽時候小紫芙想來我杜府做客,我杜府隨時隨地都會敞開大門歡迎~”


    說完,還衝紫芙的方向風騷地眨了眨桃花眸。


    隻是紫芙背對著他看不見,杜蘅的小動作,盡皆落入慕淵眼中。


    慕淵心裏莫名一慌,手臂更收緊了幾分力道,將小少年牢牢鎖在自己懷裏。


    見狀,杜蘅很識眼色地退出去,唇角挑起一抹笑。


    小紫芙……哥哥可是能幫你的都幫了~


    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


    杜蘅走後,屋裏徹底安靜下來。


    紫芙記得杜蘅與自己說的,主動從這溫情的氣氛裏抽出身,輕輕拍拍慕淵的後背,“阿迴,吃飯。”


    “嗯。”


    感覺到懷裏人鬆了手,慕淵也隨之卸了力。


    鬆開對紫芙的桎梏,慕淵垂下眸,鴉黑長睫遮掩住眸中複雜萬千的思緒。


    不多時,便重新睜開眼,清淩淩的眸裏如澄淨的湖麵,又恢複了先前的淡淡神色。


    伸手接過紫芙手中的飯菜,走到案幾前跪坐下來,一語不發。


    紫芙有點摸不清慕淵的想法,想了想便兀自走到他身邊,坐在一旁安靜地研墨。


    食不言寢不語。


    慕淵用膳舉止極斯文,速度卻不慢,偶爾抬眸看一眼紫芙,臉上若有所思。


    小少年低頭認真研墨,白嫩肌膚吹彈可破。烏黑發絲隨意被一根木簪簪住,幾綹調皮地落在臉頰邊。


    鼻頭圓潤小巧,唇不點而朱,整個人像是被捏出來的娃娃般精致。


    安安靜靜,又乖巧可愛。


    用飯動作驀地一頓,慕淵斂下眸光,存了些心思,繼續用膳。


    等將飯菜全部用完,慕淵將東西全部收拾好,這才重新坐過來,叫她,“紫芙。”


    “嗯?”


    紫芙抬頭的一瞬間,頭上束發的木簪被輕輕抽了下來。


    一頭長而柔軟的烏發披散到腰際,襯得那張小臉越發唇紅齒白、精致漂亮。


    慕淵眼中劃過一抹了然之色。


    先前紫芙有一次夜裏沐浴,雖說隔著屏風,出來的時候沒有及時束發。


    雖說下一刻,滿頭發絲就被簪起,可當時卻被慕淵偶然看了個正著。


    那時他就起了疑。


    隻是沒有去深究。


    後來紫芙的行為舉止,他有意去注意了些。


    猜疑的可能,一半一半。


    還是芳芷,幫他徹底解了惑。


    芳芷平常待紫芙,顯然是極喜歡她,像是寵孩子般。


    他了解芳芷的脾性,倘若紫芙是男子,芳芷絕不會處處有所忌諱保留,而是百無禁忌,整日勾肩搭背,沒有個正形。


    就像當初二人初見那般。


    後來某天,就突然保持距離,舉止有禮,毫不逾矩。


    再往後,又開始極寵紫芙,親近她,想來是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


    被慕淵抽出木簪之際,紫芙就明白他早已懷疑她的身份。


    此番不過親自驗證而已。


    發絲披散下來,紫芙眨眨眼,絲毫沒有被戳穿的驚慌,隻是歪頭看向麵前的人,“阿迴,為何要拔我發簪?”


    這句問話,讓慕淵定了定神,清淩淩的眸望著她,“你是女子。”


    “嗯。”


    紫芙唇角微彎,杏眸如彎彎皎潔新月般,衝著慕淵笑,“我知道呀,女子怎麽了?”


    “你可知,男女授受不親?尤其是在大盛王朝,未婚女子出門都是以紗遮麵……”


    後麵的說教道理,慕淵說不下去,索性咽迴腹中。


    “當時阿迴救我的時候,我都快死了,哪裏還會記著這些。”


    紫芙雙手捧著小臉看他,笑眼眯成一彎月牙,“半路被盜匪劫殺,我哪裏還敢以女兒身示人。如果阿迴知道我是女子,肯定不會收留我。”


    小姑娘幾乎洞悉一切,將麵前人看透地清清楚楚。


    慕淵沒有否認她的話。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若是他在最初就知道她是女子,極有可能不會將人收留下來。


    未婚男女同住一屋,這件事放在大盛王朝裏,於男子無甚影響,可對女子來說,幾乎就是徹底壞了她的名聲。


    除了同住一屋的男子,無法再嫁給他人。


    慕淵熟讀聖賢之道,在旁人真正麵臨生死時,他又不可能真正見死不救。


    無論男女。


    或許即便知道她是女子,也還是會救她一命。


    就算是賠上他要娶一個陌生女子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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