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又過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以來,容軒依舊每天按照紫芙所說的去做,但每天都會有一段時間會微微的出神。


    青玄覺得主子是想芙蓉姑娘了。


    之前他剛辦完事迴來,聽人說主子愛慕芙蓉姑娘,當時隻是當個杜撰的笑話聽。


    畢竟就芙蓉姑娘那容貌,怎麽也配不上自家主子。


    但後來,芙蓉姑娘對主子費心費神的診治,他都一一看在眼裏。


    比起那些大楚深閨中的嬌弱女子,倒還是芙蓉姑娘這樣的,更適合主子。


    況且主子也喜歡。


    也不虧他替芙蓉姑娘說了那些好話。


    -


    容軒已經足足一個月未曾見過紫芙了,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些想她。


    明明他們才相處兩個月不到,卻仿佛認識了很久一般。


    容軒仔細想了想他會這樣的原因,倒是也有跡可循。


    雖然他與慕容芙相處短短兩月,但這兩月卻是朝夕相處,日日相見。


    而且慕容芙……對他用了心。


    所以他才會這般惦念著她。


    從袖口中取出那根覆著斑駁血痕的舂桶,留下的血跡早已變成深深的黑紅。


    容軒輕輕用指腹摩挲那塊血跡,如一湖深潭般平靜的眼眸漸漸湧上疑惑。


    他猜不透,她到底想做什麽?


    有時候,他倒是想直接去問她。


    但他更希望的是,她能對他主動坦白。


    隻是……他對她的心思又是什麽呢?


    這般惦念,是喜歡?


    容軒倒覺得更像是一種習慣,一種習慣了身邊有這個人的存在。


    和一個人朝夕相處,且又發生了那麽多肌膚相親的舉動。


    說心裏沒有半分觸動,連他自己都不信。


    可觸動並非心悅。


    怔怔地想了片刻,容軒就收好那根舂桶。


    翻開案幾上的幾冊竹簡,開始處理公事。


    -


    大楚近兩年來,天災人禍不斷。


    瘟疫、洪水、大旱,山火,在各地發生。


    流民遍地,四處都是無家可歸的難民。


    加上繁重的賦稅,最底層的大楚百姓都無法再維持最基本的生活。


    明明是豐年,卻被活活餓死。


    楚皇前不久派二皇子慕容桓去處理流入臨城的難民,慕容桓卻將那些難民趕出去,關閉城門。


    讓他們在外麵饑寒交迫地受餓受凍,最後滿城外都是死人。


    此事被慕容桓壓了下去,迴來上報楚皇時,說是將流民全部安頓好。


    後麵果然沒有再上臨城流民暴動的折子,楚皇還好好嘉獎了慕容桓一番。


    雖然楚皇並不屬意慕容桓,但目前看來,可堪大任的皇子隻有他一個。


    現在朝中一半官員都是慕容桓的人,楚皇的勢力正在被逐漸架空。


    等楚皇真正失勢後,便是慕容桓露出獠牙的時候。


    容軒想了想,寫了一份有關臨城難民真實情況的奏折,匿名托沈清榮幫他塞進楚皇養心殿的床頭。


    楚皇昏庸無道,貪圖享樂,連在養心殿批改奏折都要讓慕容桓一起。


    若是塞進折子裏,楚皇很有可能看不到。


    床頭是最顯眼的地方,荒淫無度的楚皇,必定能看見那份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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