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哂希微微拽了一下林初然:“行了,然然。”


    林初然把手一甩:“你別碰我!”


    然後繼續看著墨塵軒:“墨塵軒,這麽多年,我真是看錯你了!”


    自始至終,墨塵軒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很清楚……是他的錯。


    林初然轉過身看著手術室的門,無言……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醫生將林初絮送進了病房,剛剛給林初然講話的那個醫生再次走到林初然麵前:“林小姐,你別難過了,您妹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暫時沒有什麽其他的問題了,好好靜養,特別提醒一點就是她醒來之後,別讓她受到刺激,然後忌煙酒辛辣海鮮,忌大補。”


    林初然點點頭:“好的,謝謝您醫生。”


    醫生搖搖頭,“林小姐您太客氣了,你現在可以去看看您妹妹的。”


    林初然點點頭:“好。”


    醫生走後,林初然才鬆了口氣,要不是顧哂希扶著她,差點兒又摔到地上去……


    林初然站直了身子,“我沒事。”


    然後自己往林初絮病房的方向走去,顧哂希看著林初然的背影,蹙了蹙眉,沒說話……


    顧哂希走到墨塵軒身邊,拍了拍墨塵軒的肩膀:“走吧,過去看看。”


    墨塵軒點點頭,沒說話。


    林初絮病房裏,林初然坐在病床旁邊的凳子上,握著林初絮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麽……


    ……


    ……


    林初絮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林初絮醒來之前的這一段時間,林初然一直在醫院裏陪著她,所以林初絮一醒來,最先看見的就是林初然……


    林初絮睜開眼睛,看見站在窗前的林初然的背影,突然很想哭,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不管哪一次她生病,醒來之後最先看見的人,都一定是林初然……


    其實小時候,小孩子都是有攀比心理的,尤其是女孩子……林初絮打小住在林初然家裏,就算林爸爸林媽媽對她再好,她總覺得好假,她們不是一家人,尤其是對林初然,沒有像那些姐妹們一樣……


    她不喜歡林初然,一點都不喜歡,因為她有自己的爸爸媽媽也有自己的家,甚至她的媽媽還能給她定下未婚夫……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她才發現,林初然也沒有那麽的不討人喜。


    她小時候,每次生病,隻要是去了醫院,醒來的時候總能看見林初然,或趴在她的床邊睡覺、或是站在窗前、或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寫作業。亦或是坐在一邊吃盒飯……


    小時候,林聿常年待在部隊,兩三年才能迴家一次,顏音本也時常待在醫院,一值班就是好幾天……


    比她大三個月的林初然,在七歲時學會了做飯……在七歲時學會了洗衣服……在七歲時學會了不撒嬌……在七歲時學會了什麽都靠自己……


    林初然從來都沒有把她當過外人,一直都是當做自己的親妹妹,很多時候,林初絮都覺得,仿佛她才是顏音本和林聿的親生女兒,林聿很少迴家,迴家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然然,你好好照顧著點絮絮。”


    顏音本經常迴家,看見她們倆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然然,你比絮絮大,你讓著點絮絮。”


    不管怎麽樣,林初然從來都是很乖的點點頭,答應著,然後把他們的要求完成的最好。


    他們隻知道林初然比林初絮大,似乎卻忘了,林初然隻比林初絮大三個月而已……


    ……


    ……


    林初然轉過身,看見林初絮睜開眼睛,笑著走過來:“初絮,你醒了?”


    林初絮點點頭:“姐。”


    林初然笑道:“有哪裏不舒服嗎?”


    林初絮搖搖頭:“沒有。”


    林初然伸出手握住林初絮的手:“為什麽不和我說?”


    林初絮咬著唇,沒說話。


    林初然看著林初絮,“真的舍得?”


    林初絮垂了垂眼:“不舍得怎麽辦,他又不喜歡我,我留在這麽個孩子,隻能讓誰都不好過……”


    這次林初然也沒說話,靜靜地看著林初絮。


    林初絮反握住林初然的手,“姐,我沒事,真的!”


    林初然看著她的眼神很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麽……


    林初然突然想起來什麽,看著林初絮問道:“讓醫生過來給你做一下檢查好不好?”


    林初絮點點頭:“好。”


    醫生給林初絮做完檢查後,笑著說道:“林小姐您放心,您的身恢複的挺好的,都不用擔心,注意要忌口不要過於激動。”


    林初絮點點頭:“好。”


    醫生走了之後,林初然看了一下時間,問林初絮:“初絮,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想吃什麽?”


    林初絮看著林初然問道:“嗯?現在幾點了?”


    林初然:“五點半了。”


    林初絮點點頭:“我想吃豆沙包。”


    林初然笑道:“好,我去給你買。”


    林初然迴來的時候,林初絮已經睡著了,林初絮睡覺的時候,眉峰緊緊地蹙在一起,像是做了噩夢……


    林初然放下手中的豆沙包,坐到林初絮的病床邊,輕輕握住林初絮的手。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的存在,林初絮翻了個身,轉向了林初然這邊……


    嘴裏還在囈語著什麽……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要你的……”


    “媽媽……”


    林初然伸出另一隻手,撫上林初絮的額頭,沒說話。


    “我不是!我沒有!”


    林初絮突然說了這麽兩句話,把林初然都嚇了一大跳……


    林初絮悠悠轉醒,看見林初然,留出了眼淚……


    “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可憐?”


    林初然蹙了蹙眉,搖搖頭,“怎麽會呢?!怎麽了?做噩夢了?”


    林初絮點點頭:“嗯,我夢見我爸爸媽媽和那個孩子了……我覺得自己挺可悲的……”


    “自打出生就沒有父母,現在連自己的孩子也被自己親手送走了……我覺得自己注定就這樣孤獨了……”


    林初然搖搖頭:“不會的,怎麽會呢,叔叔阿姨是為了保家衛國啊,舍小家為大家,是人們英雄啊。至於那個孩子……不是你的錯,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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