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三哥,那日在宮中,我看三哥的背影,隻覺得眼熟的厲害,莫不是以前在哪裏見過?”說著,花輕語還走近些看了看,拉著他的衣袖觀摩了片刻,可最終也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


    白昕西聽她這麽說,俊朗麵容上扯起一抹燦爛笑容,“弟妹說笑了,我素來喜歡雲遊四海,想來弟妹是在哪裏見過與我相似之人吧。”


    “是嗎?”花輕語眨巴著一雙好看的眼睛,“也對,我若是見過你這麽好看的人,定然是不會忘記的!”


    她笑了笑,一雙眼睛裏好像是透著星辰大海的光芒,充滿了人人渴望的率真灑脫。


    白昕西看著她率真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弟妹這般直爽率真的性子,難怪四皇弟會喜歡。”


    聞言,花輕語尷尬的笑了笑,小鎖兒的確是喜歡她啊。


    欺負她,折騰她,哪樣不喜歡啊。


    “三哥你成天雲遊四海,想來肯定見過許多有趣的事情,不如說給我聽聽吧,整日待在王府裏可無聊了。”


    坐在主位上,花輕語歎著氣。這要再被小鎖兒囚禁在王府裏不準出去,她都快變成深閨怨婦了。


    看著她這般,白昕西失聲笑了笑,點頭道:“弟妹喜歡聽哪裏的趣事兒?”


    ……


    書房裏,白墨宸正在處理著一些事情,外麵的於涇敲了敲門,小聲道:“王爺,逍遙王來訪,王妃正在待客。”


    白墨宸手中筆一頓,隨即蹙眉,這才想起上一迴在皇宮中遇見白昕西時,花輕語問他尋香料一事。


    正當屋外的於涇準備詢問白墨宸需不需要去看著王妃,便聽到“吱丫”一聲,書房的門打開,一臉慍色的王爺大步朝著正廳走去。


    正廳中,花輕語和白昕西聊的正歡,看起來很是熟悉的樣子,全然不像隻是第二次見麵。


    “倘若我也能出去雲遊一番便好了。”聽到白昕西講述五湖四海的奇聞異事,花輕語恨不得自己也能夠去見識一番。


    “弟妹此言差矣,日後可讓四皇弟帶你出去踏青。”白昕西笑著說。


    白墨宸走到門口之際看到的便是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一陣怒火瞬間湧上心頭,持續了一個早上的好心情在瞬間泯滅。


    冷著一張俊臉,他走進了正廳中。


    花輕語隻覺得屋中驟然一陣冰冷,自己好像被什麽危險的東西給盯上了,待她迴過神來便發現是白墨宸沉著臉走了過來。


    她一陣驚訝,下意識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悻悻的笑了笑,有些諂媚道:“夫君大人,你怎麽來了?”說著,還把手中一直拿著的香料塞到綠柚的手中,隻可惜,白墨宸早就看到了。


    “皇兄過來拜訪,本王自然要來看看,王妃倒是同三哥聊的開心。”白墨宸凝眸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的警醒不言而喻。


    花輕語撇了撇嘴沒敢說什麽,隻能默默地坐在一旁不說話。


    白昕西聽著他的話,自然而然的察覺到了其中的醋味,隻是沒想到自己這位有戰神之稱的弟弟竟然有朝一日會這般在意一個女人。


    不過看著二人之間的互動,隻怕花輕語對白墨宸,更多的是懼怕,“四弟莫要責怪弟妹,我此番前來是有事同你商量,順道送些香料給弟妹罷了。


    他這麽一說,白墨宸這才將話題扯到香料上,“王妃同三哥這般相授,實在是不合規矩,這香料怕是不能留,讓外人知曉豈不說我王府苛待王妃。”


    別的男人送的東西,花輕語這個女人竟然敢留著。


    殊不知,聽了她的話,花輕語心中頓時生出幾分不恥來,他本就是苛待了她。


    人家的王妃都是要什麽有什麽,她呢,這幾天來不是禁閉就是苛扣肉食,害得她這好不容易養胖的臉瘦的冒尖兒。


    “這香料我甚是喜歡,夫君上迴不是說我可以朝三哥要嗎?”花輕語有些不滿。


    頓時,白墨宸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花輕語霎時間就不說話了。


    白昕西隻能扮演老好人,從中擀旋說了幾句軟話,最終,這香料還是留了下來。


    此次前來,他是為了一處公案,他先前得了一個線索,便是一紙書信,交給了白墨宸,他便準備離開。


    “對了,三日後,城中有一家梅州蝶,是新開的戲園子,那老板正好同我有些交情,我看弟妹整天在府中悶的慌,不如四弟你同她一起前來解解悶。”


    “好啊好啊,聽戲熱鬧,我最喜歡了!”花輕語迫不及待的答應下來。


    然而,一旁的男人卻冷臉拒絕了,“多謝三哥的好意,隻是王妃性子太過歡脫,難以管束,難保會惹出什麽岔子來,還是不去了。”


    他頗為嫌棄的看了一眼花輕語,不過就是聽一場戲罷了,有什麽好值得她高興成這樣的。


    若是她喜歡,他可以請來城中最大的戲班子到府中來唱戲給她一個人聽。


    白昕西見他迴絕,也不好說什麽,“也罷,四弟家中事務,我便不插手了。”


    說罷,白昕西便帶著身邊的侍衛離開,那一抹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門口的拐角處。


    “夫君,夫君大人……”花輕語走到白墨宸的身邊扯著他衣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眼前冷峻的男人,嘟著紅唇,看起來模樣甚為可愛。


    白墨宸自然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就是不說話。


    他這個正堂的夫君還在這裏,她便當著他的麵接受別的男人送來的禮,還想要和別人一起去聽戲,簡直不將他放在眼中。


    “你便讓我去吧,夫君!”見他還是無動於衷,花輕語咬了咬嘴唇,最終下了狠心,“夫君若是不放心,便同我一起吧,這樣,你也可解解悶兒啊。”


    白墨宸這才正視著她,心中依舊不滿她這般想去同自己的三哥一起聽戲。


    “堂堂王妃,如此成何體統。”終究,白墨宸還是很嫌棄的扯開了花輕語拉著他的手臂,目光瞥到了一旁綠柚手上的香料。


    花輕語見此,立刻跳起來讓綠柚趕緊把東西拿走,切莫不可讓白墨宸將香料給丟出去。


    “那香料有何好處,你這般愛不釋手?”白墨宸並不能夠理解女子對香料這些東西的喜歡,就好像別人不能夠理解為什麽有人喜歡打打殺殺一般。


    “因為它的香味很是特殊,香而不膩!”花輕語脫口而出。


    白墨宸蹙眉,最終還是沒有將那香料給丟出去,拉著花輕語一路來到王府庫房最裏麵的一個隔間。


    於涇將門給打開,隨即兩個人便走進去,他在門口守著。


    花輕語看著庫房外麵那些金光閃閃的金銀珠寶心裏就很是歡喜,覺得這裏麵的最隔間肯定是比外麵那些東西更加珍貴值錢的。


    然而,現實卻並非如此,這屋子裏麵的不是什麽金銀珠寶,不是什麽首飾珍珠,全都是一些兵器還有盔甲和一些毒藥。


    這些都是白墨宸這一生征戰多年得來的,一直收藏在這裏沒有人動過。


    對他而言可要比千百兩的黃金白銀還要珍貴,他想,這些東西總會讓花輕語歡喜的吧。


    “這些東西,你喜歡什麽拿什麽。”白墨宸很豪邁的說著。


    花輕語嘴角一陣抽搐,這屋子裏的不是刀劍,就是戟樾,即便是她拿了,似乎也沒什麽用啊。


    不過沒辦法,喜怒無常的小鎖兒都發話了,她隻能掂量掂量了。


    她走上前去,看著一把帶著紅穗子的長槍,覺得還挺好看的,上麵金色的槍身還有花紋呢,想來應當挺值錢的。


    想到此處,她便走過去,看著那金燦燦的長槍摸了摸,這搬迴去的話估計能換好多的銀子,可以去好多地方玩兒了。


    白墨宸見她看中的是那把紅纓長槍,眉梢一揚,頗為好意的給她解釋,“這把長槍乃是本王當年第一次上戰場討伐南疆時收繳來的。”


    花輕語一聽是南疆的,頓時來了興致,“南疆的兵器都這般好看啊,想來傳聞中的那些南疆美人定然也漂亮極了。”


    她閃著一雙眼睛期待的看著他,白墨宸隻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說著武器,她竟然也能夠提到那些個美人上去。


    真不知道白秋生到底同她說了些什麽。


    無奈之下,白墨宸隻得點頭,強行將話題扯迴到武器上麵。


    “這把長槍,乃是南疆王曆代相傳之物,在戰場上也是所向披靡了,上麵有許多我琅琊國戰士的鮮血,他們的英魂,會保佑我琅琊。”他很是自豪,仿佛迴到了當時少年馳騁疆場的模樣。


    “鮮血,英魂。”這幾個字嚇得花輕語頓時鬆開了手,臉色駭然的看了一眼方才還覺得好看的長槍,隻覺得白墨宸是準備嚇自己的。


    “如何?”看她突然鬆了手,白墨宸蹙眉心中疑惑。


    “不如何不如何!這長槍太重,不太適合我。”她心虛的擺了擺手,又見一把通身雪白的長簫,想來這個樂器應當是無法上戰場的吧。


    “如此雪白,通身白玉製成,定然很值錢吧。”白玉嘛,雖然不如黃金值錢,不過這長簫渾身上下保存完好,沒有一絲裂痕,玉質也是上乘,想來也是很值錢的。


    聽到他的話,白墨宸唇角微揚,素來冷峻的臉上,再一次出現了一絲笑意。如此殺人機器被她說的跟價值連城的寶物一般,倒也沒差,“自然,碧落長簫,乃是天山聖女族的聖物。”


    “天山聖女族,我在先前風月書上見到過。”拿著簫,提到這些美人,花輕語走到白墨宸的身邊,絲毫也不畏懼了,“聽說聖女族無一男人,皆是靠過路男子懷孕生子,若我是男人定也要去尋她一番,嘿嘿。”


    白墨宸:“……”


    好似注意到了周圍空氣突然的下降,花輕語轉身一看,便見他臉色陰沉,當即揮了揮手,:“沒有沒有,我是開玩笑的,這長簫如何得來的,你接著說。”


    白墨宸倪了她一眼,繼續道:“此簫是聖女族族滅時,我從聖女殿中得來,碧落長簫,內力強大的人。隻要輕聲吹奏一個音階,便能夠擾人心神,更有甚者,可控人心。”


    “這麽厲害。”花輕語驚訝的說,完全沒有想到這麽好看的一個東西竟然也這麽厲害,果然,物也不可貌相啊。


    “怎麽這灰塵是白色的。”花輕語本想著自己也吹一吹的,剛剛舉到嘴巴旁邊,一陣風吹過來,簫上揚起白色的灰塵。


    白墨宸走到一旁,關上窗戶解釋道:“那不是灰塵,是白骨粉末。”


    此話一出,花輕語心中一驚,頓時就尖叫一聲,將手中的碧落長簫都扔飛了出去。


    白骨的粉末,她剛剛還碰到了,想到此處,她匆忙的拍了拍手,撣了撣灰塵。


    眼看著那白玉的寶貝就要落地成為一片碎片,白墨宸眼疾手快的飛身過去,伸手接了過來。


    “你你你!這些東西實在是讓我喜歡不起來,我覺得外麵那些金銀珠寶就不錯。”似乎是心有餘悸,花輕語這次什麽也不碰了。


    小鎖兒的這些東西,不是沾染鮮血,英魂就是骨灰的,委實嚇人得很。


    “你不喜歡本王的東西,卻喜歡三哥送的香料,花輕語,你這是準備紅杏出牆?”白墨宸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直至牆角處。


    她縮了縮脖子,心中委屈,“這香料如何能同兵器相比,就好比,三哥無法同夫君相比一般。”心中害怕,花輕語卻依舊拍著馬屁。


    不過這話,倒也當真取悅了白墨宸。


    “你倒是說說,為何本王比三哥重要,本王的東西卻不如三哥的東西?”白墨宸後退了幾步,讓她解釋。


    花輕語鬆了一口氣,在心裏忍不住的對他破口大罵,麵上依舊不敢說什麽。


    這小鎖兒,委實古怪的很,送女子東西,人家都是胭脂水粉,他送兵器這般小氣,還讓人解釋,當真是個奇怪的小鎖兒。


    “女子本就喜歡打扮,三哥的香料,自然也是女兒家喜歡的東西,夫君你的兵器都是打打殺殺用的,我又使不得。”


    “那本王同三哥呢,又如何?”他脫口而出。


    “這……”花輕語有些猶豫,不敢說。


    “你但說無妨,我不生氣便是。”看著她那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白墨宸看著就不舒爽。


    同三哥說話就能夠暢談天地,同他便是這般害怕的神色,他又不是那山野之間的洪水猛獸,有何可怕的。


    得了白墨宸的話,花輕語這才大了膽子,知道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這便開口。


    “三哥性子溫潤如玉,實在翩翩公子,而夫君你,平日裏不是冷著一張臉就是不說話,不然就是動手打殺,我想,是個女子都會喜歡三哥那樣的吧。”她小心翼翼的說著,極力的不用太過苛責的話來說他的不好。


    饒是如此,白墨宸的臉色依舊好不到哪裏去。


    他伸出手來,擰了擰眉心,沒有說什麽。


    待到兩個人出了庫房,白墨宸一臉的心事重重,反倒是花輕語,雖是什麽東西也沒拿,卻是滿心歡喜的迴去偏殿去捯飭白昕西送她的香料了。


    白墨宸躺在床榻上,雙目緊閉著,修長的雙腿搭在床邊,俊郎的麵容微微皺眉,顯然是心中有事。


    於涇就站在床邊,看著自家王爺這般奇怪心中不解卻也沒開口詢問。


    突然之間,他睜開雙眼,對著一旁的於涇開口道:“於涇,本王是否性情殘暴?”


    於涇愣怔了片刻,隨後搖頭。


    白墨宸了然,他哪裏整天喊打喊殺了,花輕語竟然這般的看待自己,委實是奇怪。


    然,還未等白墨宸徹底寬心,於涇又突然說道:“王爺平日裏若是對王妃寬些,不動輒禁閉,想來王妃便不會這般想王爺了。”


    於涇知道,自家王爺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定然是因為王妃。


    今日在庫房門口,他便是聽的真真切切的,王妃說了自家王爺不如逍遙王和善,想來王爺這才糾結這個問題的。


    “本王待她很不好麽?”白墨宸覺得自己已經做的夠好了,若花輕語是他手下的將士,隻怕已經皮開肉綻幾百迴了,哪裏容得她放肆這麽多迴。


    於涇想了想,終究點了點頭。


    白墨宸陷入了沉思。


    次日早上,白墨宸為了能夠改變自己在花輕語心中不好的形象,特地讓於涇下了帖子,在府中設了吟詩會,特地邀請了許多文人墨客前來。


    得知這個消息,花輕語可是相當的興奮,完全沒想到白墨宸這麽一個舞刀弄槍的人會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殊不知,他算是為了她。


    她特地穿了一身青色蟒袍,眉毛還用青黛勾勒的粗了些,若不是長相太過唇紅齒白了些,倒還是個翩翩公子。


    花園中,幾十個文人墨客正匯聚在一起吟詩作對,周圍的下人正擺著宴席。


    白墨宸坐在不遠處的涼亭前,看著一抹青色的瘦削身影突然闖入了視線,同那些青年才俊一起有說有笑,手中的茶杯險些被震的碎了。


    “於涇。”他冷聲喚了一句。


    於涇當即明白了白墨宸的意思,直接走到人群裏麵,找到了花輕語,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花輕語驟然抬眸,便看見咯不遠處臉色不好看的白墨宸,訕訕的笑了笑,隨即走了過去。


    “穿成這樣,成何體統。”看著她這麽一身裝扮,白墨宸心中氣極了。


    他更氣的是她一個嫁做人婦的女兒家,不,婦道人家,竟然在一群男人堆裏麵和那些個風流才子交談甚歡,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見他生氣,花輕語雖不服氣,卻沒說話反駁。


    “咳咳……”於涇假意咳嗽了兩聲。


    白墨宸臉色一震,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太過強硬了,隨即軟了些,柔聲道:“你便跟在我的身邊,莫要亂跑,明白嗎?”


    這樣的白墨宸在花輕語的眼中簡直溫柔的不像話,同上一迴與楚玉萱說話時也過之不及,她不適應的點了點頭。


    待到時間到了,白墨宸就帶著一副書童裝扮的花輕語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一番寒暄過後,眾人落座,花輕語坐在白墨宸身邊,而楚玉萱隻能站在不遠處的長廊裏,看著此番熱鬧的景象妒紅了眼睛。


    幾個才子開始相互吟詩比對,你一句我一言皆是書中文字,實在太過無聊了些。


    趴在桌子上,花輕語皺著眉,原以為書上說的文人墨客吟詩作對是一件很有趣兒的事,沒曾想,竟這般無聊,不就是幾個人說說話嗎,這有什麽好玩兒的,書上寫的那麽好。


    都是騙人的!


    白墨宸卻很滿意的看著這些人唇槍舌戰,準備在花輕語麵前大肆展示一番自己的文采。


    半晌過後,白墨宸看的有些無趣了,便準備開口,卻聽得身邊一陣均勻的唿吸聲,聞聲看去。


    好嘛,她竟然趴在桌子邊緣睡著了,一張明媚的小臉被桌子壓的有些肉嘟嘟的,看起來很是可愛。


    於涇在一旁簡直沒眼看了,天知道,自家王爺準備的討好王妃的一切,就這麽的被王妃一覺給毀了。


    “也罷。”白墨宸原本有些生氣,看著這麽一張滿足的臉卻又氣不起來了,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外麵風大,這傻丫頭竟然也能夠睡的著。


    這麽想著,白墨宸竟也沒管她如今還是一個小書童的裝扮,輕柔的將人給打橫抱起來,抬步離開了這喧鬧的花園。


    “王爺怎麽走了。”


    也不知是哪個眼尖的看見白墨宸離開了,直接這麽說了一句。


    頓時,眾人的目光看過去,果不其然,王爺離開了,隻不過,怎麽懷中還有一個男子。


    一時間,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莫不是這王爺乃是斷袖之癖!”一人驚聲道。


    “這話可不能亂說。”


    “就是,王爺可是戰神,如何能喜歡男人。”


    眾人紛紛反駁那人的話。


    “哎,你們別說,我有一個親戚在這府中當差,聽說啊,王爺同王妃成親四載,卻未曾圓房,方才王爺卻抱著一小書童,這事如何能夠說的清楚?”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猜測著白墨宸與男子裝扮的花輕語是何等的關係。


    他們自然也不想相信琅琊國的戰神王爺是個斷袖之癖,不過這現實擺在這裏,著實叫人疑惑。


    最後還是於涇聽不下去了,嗬斥了這些人便將這些人遣散了。


    殊不知,他這一舉動更叫人心生疑惑。


    若非事實如此,王爺的侍衛又怎麽會趕人出去,以免他們繼續亂嚼舌根子,以此,白墨宸斷袖之癖算是被於涇給坐實了。


    房中,白墨宸輕輕的將她放在自己的床榻上,仔細的端詳著她安靜的臉龐。


    “你若時刻這般安靜乖巧,我如何能關你禁閉。”當真不是他喜歡關禁閉,實在是花輕語太過頑劣,身為女子,卻比男子更喜歡出沒那些風月之地,還藏那些書。


    楚玉萱是親眼看著白墨宸將花輕語抱迴來的,故而,她便也偷偷的跟了過來。


    戳破了窗戶紙,她能夠清晰的看到那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以一種極為溫柔的神色看著床榻上的女人,驀然間,心中升起妒火,姣好的容顏浮上幾分猙獰之色。


    為防被白墨宸發現,她隻能快些離去,心中對花輕語,不僅僅是先前的防備,更多了幾分算計。


    花輕語這一覺睡的可算是香了,醒來時便看見一旁桌子邊兒上看書的白墨宸。


    那眉眼之間沒有平時對她的嚴厲之色,俊郎的麵容多了幾分柔和,這麽看著倒是更加俊美了。


    “你睡的向來不錯,午時的詩會,你硬生生給錯過了。”如今已是傍晚時分了,白墨宸抬頭之間,都能夠看見窗外天邊的紅霞彌漫。


    花輕語微微愣怔,隨即走到床邊一看,果不其然,“夫君,這書上都說吟詩作對乃是人生一大樂事,可為何這般無趣?”


    她找借口反駁白墨宸的話,反正這本就是事實。


    聽到這話,白墨宸放下手中的兵書,凝眸看著花輕語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樣,白皙的臉頰還有些紅彤彤的,煞是嬌嫩。


    “你不是說喜歡男子溫潤如玉,今日那些文人才子哪一個不是飽讀詩書,氣質上乘,你怎麽就睡著了。”他質問著。


    可這麽兩句話到了花輕語的耳朵裏麵,將她嚇的不輕,隻覺得自己是想錯了,“夫君莫不是為了我,才舉辦的這詩會。”


    有些驚訝的,花輕語蹦噠的走到他麵前,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他。


    白墨宸不由的後退了兩步,被這雙眼睛盯的有些不自在,便撇開了頭,“你實在是想多了,本王不過是看你整天不務正業,怕你出去丟人現眼,這才帶你開開眼界罷了。”


    這話白墨宸說的實在是有些違心了,花輕語雖說看起來天真無邪有些傻氣的模樣,卻是對詩書作畫無一不精,琴棋音舞也是從小習得的。


    若非是因為四年前一事,她如今好歹也是名動一方的才女了。


    “我哪裏丟人了,明明貌美如花!綠柚說我可好看了。”這點認知花輕語還是有的,否則自己女扮男裝時那些小姑娘也不會看她看的癡了。


    “啊!”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花輕語驚愕的瞪大了雙眼看著白墨宸,纖細的手指之對著他,頗為慌亂道:“你莫不是要將我賣給別人,重新挑選夫君。”


    怪不得今日叫了這麽多男子到王府裏來,感情是給她挑選夫婿來的。


    這小鎖兒未免太過陰險了,花輕語暗暗罵到。


    白墨宸:“……”他怎麽從來都不知道這花輕語的想法這般跳躍,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沒有!”他直接否認了她的想法,無奈的擰了擰眉。


    晚上,用完晚膳花輕語便偷偷的溜迴了自己的偏殿,她可不想再被他折騰,可難受了。


    而僅僅隻是一晚,城中便流言四起,紛紛傳著戰神四王爺乃是斷袖之癖,喜歡身邊一個羸弱的小書童。


    這些人啊,說的可謂是有鼻子有眼的,有人甚至為他“辯解”起來,說著軍營中清一色全是男子,王爺孤身多年於其中,難免思想會偏頗了一些。


    早上,白墨宸還不知外麵那些傳聞,帶著花輕語準備出去逛一逛,否則花輕語總覺得他待她不夠好。


    坐在轎子裏麵,花輕語不敢輕舉妄動,雖說這小鎖兒破天荒的好心帶她出來,她也得老實些,切莫不可惹了他生氣迴去給自己關禁閉。


    白墨宸來了一家茶樓,這裏花輕語曾經來過,茶格外的香,還有一絲甘甜,入口香味醇厚,當真是個好地方。


    他們直接進了二樓的一處隔間,能夠清楚的聽到下麵說書的口中的異聞。


    因的這幾日城中外來客比較多,茶樓格外的熱鬧,老板也未曾發覺他二人的身份。


    樓下的台子上,說書人口沫橫飛,所言之事乃是多年前的一樁慘案,最終那筷子敲響了茶盞,便聽得那慘案以兇手被絞而終。


    “在下將言之事啊,那當真是在城中廣為流傳,聽聞那戰神四王爺昨日舉辦吟詩會,各大才子那是相繼登門上訪,誰知,詩會方才一半兒,王爺身邊一青色袍子小書童那便是趴桌而睡!”


    這件事情,坊間流傳可謂是人人皆知。


    樓上,白墨宸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他幾乎能夠想象到這說書的接下來會說什麽了,於涇默默地退出了隔間,心道自己竟然忘記稟報這件事了。


    “據傳,那青袍小書童同王爺一同長大,若非生錯了男兒身那與王爺可真是青梅竹馬啊,二人感情深厚,即便是王爺身赴戰場他也相隨!可謂是情深意切,難以阻擋……”


    那說書的人完全沒有想到他口中的主角此時此刻正在樓上看著他,目光冷嗖嗖的好似利箭一般。


    花輕語想了想,青袍子小書童,說的可不就是她麽。


    原來昨日是小鎖兒親自抱的自己迴房中的,不錯不錯,他還是挺有良心的嘛。


    “這說的都是什麽,造謠生事,於涇!”白墨宸將手中的杯盞重重的扔在地上,那杯盞瞬間就碎成了渣。


    好在這茶樓中人聲鼎沸,否則他這麽一扔定會引來許多目光,花輕語見他突然生氣,有些不解,“你為何這般生氣,這人說的不錯啊。”


    於涇站在旁邊,簡直不想聽下去。


    “這有什麽好的,將你說成了男人也就罷了,竟傳本王斷袖之癖,當真可惡。”白墨宸怒氣道,完全沒想到花輕語會是這個反應。


    怎麽別人傳他的夫君喜歡男人,她還這般興致勃勃的聽著。


    “這又如何,書上說了,隻要相愛,男人又如何,隻要喜歡,莫要管旁人的目光。”她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麽值得生氣的,書上兩個男人相愛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


    被她這麽一說,白墨宸隻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反駁,這麽說的確是不錯,可這兩個男人相愛,也未免太荒唐了些。


    無奈,他最終也隻能落下“荒唐”兩個字,便要拉著花輕語離開這茶樓。


    坐在馬車上,花輕語隻覺得自己的好心情都被眼前的臭小鎖兒給破壞了。


    真是不知道,同是一個父親,怎麽三哥那般和善的人,竟有這麽一個獨斷專行的弟弟,一點兒也不善解人意。她嘴裏小聲的嘟囔著。


    “你嘰嘰歪歪說什麽呢?”看著她嘟囔著小嘴,白墨宸心中知曉她定然在說自己壞話。


    花輕語立刻就閉嘴了,眨巴著眼睛搖了搖頭,說人壞話這種事情怎麽能夠承認呢,特別是小鎖兒,這是萬萬不可的。


    一路上,白墨宸始終陰沉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待到新戲園子梅州蝶開業第一天,白墨宸還是帶著花輕語前去看戲了,白昕西似乎早就料到了二人會前來一般,特地讓人將他們兩個請到前排自己旁邊的空位。


    白墨宸本想尋別的位置,奈何身邊的花輕語瞬間就答應了下來,頭也不迴的就朝著白昕西走過去,無奈,他也不好拂了白昕西的麵子。


    “這些點心是我特地給弟妹帶的,四弟也嚐嚐吧。”似乎是為了避嫌,白昕西特地喚花輕語為弟妹。


    花輕語看著一桌子花式各樣的點心,滿心歡喜都寫在了臉上了,“三哥,你當真是我的好哥哥,這些都是我愛吃的!”


    說罷,她便塞了一塊糕點到嘴裏,入口即化的香甜感瞬間充斥在嘴巴裏,她隻覺得整個人都輕快了許多。


    看著她這般滿足的模樣,白昕西心中隱隱生出一抹笑意來,倒是沒注意身邊的白墨宸,“看來這梅州蝶的點心很合弟妹的胃口啊。”


    赴約白昕西他心中本就不舒服,沒曾想自己的兄長竟然這般了解花輕語的喜好,如此怎麽能讓他舒心。


    這二人還當著他的麵這般暢談,簡直不將他放在眼裏。


    這麽想著,白墨宸便準備訓斥花輕語。


    突然之間,那戲台子上鑼鼓驟然被敲響,一個身著玫紅戲服的女子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那女子唱的是些女兒家喜聽的情事,在場的大多是男子,沒幾個喜歡聽這些的,這才唱了幾句,便有人發起牢騷來。


    最終,這女子還沒唱完便被罵了下去,換了一個將軍出征的故事。


    花輕語看的入神,那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戲台子上舞棍的武神,看著那人打殺的模樣,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就好似正打仗的人是她一般。


    待到這台戲結束了,花輕語忍不住拍手稱好,動靜大的連一旁的男子都不如她。


    “給我坐下!”被眾人頗為嫌棄的盯著,白墨宸最終還是忍不住按著激動的花輕語坐下來。


    花輕語心中有些不滿,想說些什麽,瞥見他冰冷似霜的目光最終還是咽下了肚子。


    之後客人越來越多,便開始喧鬧起來,還有些人擠來擠去的很不安分。


    白墨宸突覺得有些不對勁,總覺得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似有人在盯著他們。


    然,他的直覺是對的。


    就在花輕語聚精會神的看著那戲子之時,身邊一個壯漢突然舉著刀向她刺過來,好在白墨宸及時反應過來將那人給踢了出去。


    那壯漢見自己失敗,立即就撕開了身上的衣裳,露出裏麵黑色的的衣裳,隨之而來的,是周圍十幾個黑衣人的虎視眈眈。


    周圍一片混亂,不管是唱戲的還是看戲的紛紛慌亂的逃竄。


    花輕語被白墨宸護在身後,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白昕西也站起來,在另一邊將花輕語護著,兩個人呈現出包圍姿態。


    見此形式,黑衣人也不再囉嗦,直接亮出手中的武器,衝向他們幾人,一時之間,白墨宸等人與這些黑衣刺客打做一團。


    白墨宸被坊間百姓稱之為戰神王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不過短短瞬間,便有兩個黑衣人折在了他的手中。


    於涇和白昕西身邊的侍衛紛紛護著自己的主子,不過這些黑衣人中好幾個武功高強的,便是白昕西也不過能同這些人打個平手罷了。


    半盞茶時間過去了,白墨宸護著花輕語委實難以施展真正功力,對陣六個高手漸漸落了下風。


    其中一黑衣人突然翻了個身,落在花輕語的左邊,抽出腰間的一把匕首,趁著白墨宸被其他幾個人糾纏的空擋直接朝著花輕語刺了過去。


    白墨宸迴頭的瞬間,看到的便是那寒光隱隱的匕首距離花輕語的胸口不過半臂的距離,他腳下像是生了風的迴頭,卻根本來不及。


    突如其來的危險嚇得花輕語僵在了原地,張口尖叫。


    隻不過,想象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出現在她的身上,隻是臉上被噴濺了一股溫熱的液體,睜開眼的瞬間,花輕語看到的便是那黑衣人被砍了手臂倒在地上,而她麵前的白昕西,後背實打實的被人刺了一刀。


    花輕語呆住了,記憶中,從未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


    “你沒事吧。”解決了幾個黑衣人,白墨宸衝到花輕語的麵前,他的臉上是滿滿的擔憂。


    這是花輕語從未見過的,她搖了搖頭,有些呆滯的越過白墨宸。


    “三哥,你……還好吧?”她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三哥這般好的人,若是因為她而出了什麽大事,那她真的是要愧疚到死的。


    這一次,對於花輕語對白昕西的關心,白墨宸心中雖有醋味兒卻還是沒有阻止。


    打鬥的動靜已經驚動了附近巡邏的官兵,他們衝進來同黑衣人纏鬥在一起,由於人數占多,黑衣人很快便被拿下,隻是全部都咬舌自盡了。


    “去找大夫,宣太醫!”白墨宸冷靜沉穩的下了命令,同時掏出隨身攜帶的止血散敷在了白昕西的傷口上。


    此時此刻,白昕西的雙眼已經混沌,雖然那一刀並不深卻也傷到了經脈,流血過多,再難說話,隻撐不住暈了過去。


    白昕西最終是用王府的馬車拖迴去的,太醫醫治了之後說倒也沒有什麽大礙,隻要好生修養一月,不可有大動作便可。


    迴到王府,花輕語還有些驚魂未定,“以後我再也不去梅州蝶看戲了,好生嚇人啊。”她拍著自己的胸脯,顯然有些心有餘悸。


    白墨宸沒有說話,這梅州蝶便是她以後想去也去不成了。


    開業第一天便發生了這樣血腥的案子,哪個傻子不要命了才會去那兒看戲。


    不過今天的事情實在是蹊蹺,若他沒有記錯,那黑衣人一開始竟是朝著花輕語去的,她這傻樣子,平日裏也未曾得罪過什麽人。


    待到花輕語離開,白墨宸才看向於涇道:“今日的事查清楚了,還有三哥,她對花輕語,好像特別上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曾為你傾盡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零卡汽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零卡汽水並收藏曾為你傾盡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