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連你也出山了。”望著戰後一片狼藉的天域皇城,軒轅良淚光閃耀”這些年,你在哪?”


    “老夫可不是為了你們軒轅,我孤鬆一族,隻遵從女帝的召喚!!”孤鬆冉淵緩緩的道“等了這些年,終是等到這一日了。見到城內金光閃耀,老夫就知道,是時候了。”


    “你還真是大隱隱於市。”軒轅良咳嗽了一聲,胸口的傷又滲出了血“可是,我有一點不懂,按照當時烈焰鳳凰的能量,九歌早已精血耗盡,怎麽可能還活下來??”


    孤鬆冉淵仙風道骨,“老夫也送你一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眼前??”軒轅良像是想到了什麽“原來,當年的漪裳,她的元神與所剩的靈力都封存在鳳元丹裏,隨九歌在一起!!!”


    “多好,漪裳可以親眼看見,九歌不負她的期望!!!”孤鬆冉淵微微一笑“老夫答應那丫頭的,會替她找到那個小子!!!”


    “不必了。”軒轅良落寞的垂眸“總是有那麽一些人,明知道是死,也可以不顧自己,隻為了守護他心愛之人,明知道.........”


    “........”孤鬆冉淵迴望著那個已經年近半百的男人,他終其一生,心中所愛,為了鳳漪裳他甚至不惜違抗皇命,冒死救下了當年的孤鬆與南風餘部。


    “這場浩劫之後,鳳族需要重建,要立國號,一統天下,九歌的身邊不能沒有你!!!”孤鬆冉淵望著那座已經破敗不堪的城池,徐徐的說。


    那的確是一場浩劫,天域重建,足足用了三年,而後,改立國號,鳳歌!!!


    但之後四海歸一,卻不菲一兵一卒,五國都順利的歸順鳳族,像是久別的遊子終於迴歸母親的懷抱。那之後的歲月,九歌廢除了繁重的賦稅,五國結成同盟,休戰十年,讓那片被傷的傷痕累累的大地,得以休養生息,讓那些百姓,得以重建家園。


    至此,冷酷壓抑的十數載軒轅王朝,被徹底推翻。百姓可以自主打造鐵器,百姓可以自主防衛,扞衛自己的家園,女子再也不是男人的玩物,她們可以同男人一樣,農耕,畜牧,務商,做官,同男子一樣扞衛那個和平的世界。


    在九歌的帶領下,百姓種出更多品種的植物,北涼也可以吃到自己種植的糧食,在她的帶領下,西楚建造了綠洲,再也不是年年災荒的無人之城。在她的帶領下,南境的百姓築造了堤壩,再也不受洪水的侵襲,也是在她的帶領下,東夷的土地之上,韋氏王族第一次踏上大陸,再也不必躲在孤島,東夷再無戰火。


    那三年之後,又是三年,九歌終日埋頭政事,殫精竭慮,日日都留在議政殿內,許久許久了,碧痕與鍾聲都沒有見過她的笑容了。


    雖然沒有戰亂,卻也不是一番風順的,第六年的時候,天域傳出瘟疫,據說是從南境傳來的,瘟疫無情,幾天的時間,就可以吞噬一個村莊。一路蔓延到了天域。


    “天域外的五個村子,都有人染病了。”


    那時的鳳歌,人人自危,那是另一場戰爭,無形的戰爭。有人提議,將染病的人,集中到一起,讓他們自生自滅,被鳳九歌當場叱責。


    第二天,四海的百姓都知道,鳳歌的女帝,親率太醫,直奔染病的百姓家中,親自診看。可是那場瘟疫來得突然,太醫束手無策,就在這時,鳳九歌自己也染上了瘟疫。


    那是鳳族立國以來,第一次的動蕩。


    “吉霄皇子,你不能進去,你不可以進去。”碧痕阻攔殿外哭鬧不止的軒轅吉霄。


    九歌高熱的睜開眼睛,幔帳外一個高大的身影,他默默的注視著自己,“你來了嗎??你終於迴來了??”


    “...............”


    那黑影一語不發,九歌再次緩緩閉上雙眸。原來一切都是她的夢境,像她多年來無數次的夢境一樣,那個男人竟然在她的夢中都不肯開口說話,她們甚至沒有道別。


    “軒轅傲天,你甚至不跟我道別嗎?”


    “我,才不會跟你道別!!!”


    九歌驚醒,她的高熱退了,第二日,太醫研製出解除瘟疫的藥方,女帝再一次救了天下蒼生,人人將她奉為神。


    隻有九歌與碧痕知道,那一日,碧痕折迴九歌寢殿,發現了她床頭的兩瓶藥丸,與一個方子,奇妙的是大殿之內還有淡淡的血氣味道。


    “原來不是夢,他迴來過。”九歌憑著這樣的意誌,咬著牙扛過了那未來五年的無數困難,無論是麵對朝臣,還是麵對天下五國的臣民,她從未退縮。


    轉眼鳳歌改立國號,已是十一年。軒轅吉霄也已長成十五歲的少年將軍,九歌親自送他前往北涼,在城關上,她隱去淚光,“去吧,那是你父親戍守的地方。”


    “母帝,您放心,吉霄會做一個無愧於天地,無愧於母帝與父親的大將軍!!!”


    彼時的九歌也已經是年過三十的女子,按照鳳族的承襲製,繼承大統的必得是鳳族的女子,且能駕馭鳳元丹的女子,吉霄雖然武功修為都很好,可是他沒有駕馭鳳元丹的能力,而鳳族的年輕女子,也沒有合適的人選。


    “臣請女帝,擇婿!!!!”


    擇婿????


    就是逼著九歌要選夫婿,成親再誕下皇女的意思,這個提議九歌早幾年也聽過,卻都被她彈壓下去,再後來,那些老臣就被九歌故意安排了一些苦差事,搞得他們也沒有精力再想這些事情。


    但是十一年過去了,沒有公主的鳳歌,便是沒有希望的鳳歌,朝臣們再次奏請,且這一次,乃是孤鬆冉淵親自奏請。


    “懇請女帝,於天下,擇一良婿為夫。誕下公主,未來承繼我鳳歌大統,護我天下子民!!!!”孤鬆冉淵的奏折九歌不能置之不理,可是她卻因此,整日心事重重。


    如今的鳳歌宮中,隻有鳳蘭芷與她同住,百裏瑾迴到百裏,靜妃與其他嬪妃,各自迴到自己的家鄉,鳳蘭芷一生無子,隻是守著九歌,此時的她已經鬢發帶著點點銀絲。


    “為天下誕育下一位女帝,也是鳳族女帝的職責!!”鳳蘭芷從後殿走出“當年你的母帝,也是這樣做的。”


    “蘭姨。”九歌已經沒有眼淚,她已經好幾年,沒有笑過,也沒有哭過,這世上一切的歡喜與悲傷似乎都離她遠去了“怎麽連你也這樣勸我。”


    “放他走吧。”鳳蘭芷輕聲道“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看著的我,都這樣難受,何況你自己。傲天他,必然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你。”


    “不,我不能。”九歌勉強的彎起唇角“那個人還活著,他說過,不會與我道別,沒有道別,便不算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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