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和王海走進了荒樓。


    一樓除了全是灰塵的雜物之外,什麽也沒有。


    那股臭味是從樓上傳來的。


    所以二人踏上了樓梯間,小心翼翼的往上走。


    一般說來,一座樓房,樓底的濕氣比樓上的重。


    可這棟荒樓卻剛好相反,越往樓上走,越潮濕。


    吧唧!


    林初突然停下來腳步。


    因為他感覺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麽。


    低頭抬腳一看,那是一隻被踩扁的蛞蝓,油膩的汁水粘黏在它的屍體上,非常的惡心。


    林初繼續往前走,隻不過這一次格外注意路邊。


    前方的蛞蝓越來越多。


    到了七樓的時候,濕漉漉的樓道地麵、牆壁、還有天花板上,每隔幾厘米,就有一隻蛞蝓。


    七樓,是這座荒樓最高的樓層。


    那股腐臭味也是從這層樓傳來的。


    林初和王海從樓道出來,尋著氣味,進入了一個很大的房間。


    這個房間的窗簾全部是拉著的,和外邊樓道一樣,非常的潮濕,而且地麵、牆壁、天花板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蛞蝓。


    二人一進入這個房間,滿屋子的蛞蝓們就像是從睡夢中驚醒一般,拱起兩隻柔軟的觸角。


    雖然知道這些蛞蝓沒有什麽傷害力,但是一次性看見這麽多,還是讓人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裏邊的蛞蝓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林初和王海沒有再冒然往裏走,而是站靠門的位置,手電筒照射了進去。


    燈光一晃,林初猛地看見有幾個人懸空在屋內。


    但是手電筒停下來仔細一看,原來那是十幾張掛在天花板上的人皮!


    這些人皮幾乎男女數量對半,有些已經嚴重腐爛腐臭,變色變質,表麵滲出一層金黃色的透明油脂,有的還相對完整新鮮。


    在這些掛著的人皮裏,林初認出了那天晚上的“馬蕭蕭”。


    人皮的下方是一張長桌,上邊淩亂的擺放著刀具,桌麵和刀具都滿是凝固的黑血。


    似乎這就是潘美美進行剝皮的工作台……


    房間裏到處都是蛞蝓,天花板上還掛著人皮,可唯獨卻不見潘美美的身影。


    王海疑惑的問:“她人呢?”


    林初也感到很奇怪,按理說現在的時間還早,潘美美應該還不會上街尋找獵物。


    “你們是在找我嗎?”


    一個女人的陰冷的聲音突然從屋裏傳來。


    林初和王海的手電筒同時照過去,這才發現房間裏有道門,裏邊竟然還有一個房間!


    此時一個人影緩緩的從裏邊的房間走出來。


    那是一個男人。


    或者應該說是披了一張男性人皮的潘美美。


    她一出現,屋內的蛞蝓就像是見到了王一樣,緩緩的往兩側移開,讓出一條路來。


    潘美美看著林初,微微的皺眉:“又是你?上一次我可是放了你一馬,你倒還自己來送死。”


    林初無辜的說:“潘小姐,你本就不該殺我的,我可是一個窮屌絲,而不是什麽有錢的豪車司機。那輛瑪莎拉蒂是租來的,而且我從始至終也沒有見色起意,更沒有對披著美女人皮的你有什麽非分之想,就這樣你還想著要殺我,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潘美美冷哼了一聲:“看來你倒是什麽都清楚了。”


    林初說:“關於你的大部分事情,我的確是弄明白了。可是隻有一點我想不通,你是被麵包車上的六個流氓少年給殺害的,你詛咒他們也就行了。為什麽要遷怒到豪車司機還有路邊的美女上?”


    潘美美冷冷一笑:“他們比那六個家夥更加該死!你知道我在遇到他們之前的幾個小時裏,都遭遇了什麽嗎?”


    林初好奇說:“願聞其詳。”


    潘美美極其幽怨的向林初說了當時的情況。


    原來那天因為暴雨,公交停運。


    所以潘美美從天文台下來之後,就一直站在路邊等車。


    她攔了好多車,希望能夠有一輛載自己迴市區去。


    然而司機都以貌取人,沒有人願意為一個又肥又醜的姑娘停下來熱心的提供幫助。


    甚至還有些心理陰暗的司機,故意把車開快,濺起路邊的水花落在她的身上,


    潘美美就在冰冷的暴風雨裏站了三個小時。


    可是比風雨更寒冷的,是人們冷漠的心。


    直到天黑了下來,還是沒有一輛車肯停下來。


    就在那個時候,有個身材窈窕麵容嬌好的美女,打著傘從天文台上下來,也在路邊攔車。


    她第一次出手,就成功攔下了一輛賓利。


    車裏隻有司機一個人。


    司機是個年輕的男子,他對美女非常的熱情。


    等到美女上車之後,潘美美也急忙湊上前去問,能不能把自己一起帶迴市區。


    美女頓時皺起眉頭,一臉的嫌棄。


    男子也臉色大變,怒罵:“這個醜逼滾遠點,別弄髒了我的車!”


    車開走的時候,潘美美還聽見他們兩個在車裏嘲笑自己。


    女的說她沒有自知之明,男的說她真惡心。


    就在那個時候,潘美美完全絕望了。


    雖然從小到大,她就因為長相被人嘲笑嫌棄,但是現在,她實在是撐不住了。


    家裏被父親嫌棄,被後媽母子欺負。


    外邊被別人嘲笑,沒有一個朋友。


    這種痛苦而失敗的日子,潘美美再也不想繼續下去。


    自從母親因電梯事故去世之後,往後這十幾年間,她幾乎就沒有感受過來自他人的溫暖。


    不管走到哪裏,耳邊永遠隻有惡毒的嘲笑。


    所以她想要離開這個世界,想要去找自己的母親。


    可是她卻發現軟弱的自己,根本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


    但機會很快就來了。


    潘美美接著往下說:“那些小混混來搶我包的時候,我拚命的反抗,就是希望他們能夠一刀捅死我。然而我隻是被他們抓到了車上。因為一心求死,我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他們問我要支付密碼,我不配合,毆打虐待我,我都忍氣吞聲。隻是……”


    說到這兒,她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猙獰起來。


    林初接著她的話往下說:“隻是他們六個竟然又開始嘲諷你的長相,在你傷口上撒鹽,還要猜拳輸了的人接受懲罰和你發生關係。”


    潘美美點頭,怨恨的說:“盡管他們毆打我、虐待我、我都沒有恨他們,如果他們把我殺了,我還會感激他們讓我得到解脫,但是他們說了那樣的話之後,就再不可原諒!”


    林初心裏非常的感慨,原來小剛等人受到詛咒,並非是他們毆打虐待甚至是殺害了潘美美,而是因為他們嘴賤,說了不該說的話。


    接著問:“你向一隻蛞蝓許了願對吧?”


    潘美美點了點頭:


    “沒錯,他們蒙上了我的頭,把我帶到樹林裏,當我頭部受到第一次重擊倒地的時候,我其實還沒有死。”


    “那個時候,透過衣服的縫隙,我看見了麵前的樹葉底下,躲著一隻蛞蝓。”


    “對於我們而言地麵上的隻是普通的積水,但是對於那隻蛞蝓而言,卻是能夠把它衝走的洪水。”


    “它看著我,我也看著它。我感受到了它即將被‘洪水’衝走的驚慌和恐懼,它似乎也感受到了我沉重的怨念。”


    “為了救它,也為了我自己,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向它許下了一個報複的心願。我要那六個侮辱我的小混混不得好死,我要讓那些開著豪車狂妄自大對女性不懷好意的司機、也要讓那些空有一副好皮囊卻放蕩拜金隻要是豪車都敢上的女人付出代價!”


    聽完之後,林初卻對潘美美恨不起來。


    雖然她殺了很多人。


    可是她沒有傷害無辜的人。


    當然差點誤傷自己是個例外。


    開豪車的司機,如果不對路邊的美女動歪腦筋,他們就不會死。


    路邊的美女如果潔身自好,不看見有錢人就走不動路,岔開兩腿主動往前靠,她們也不會死。


    林初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問:“向蛞蝓許願這個辦法,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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